秦慧简单处理好伤口,反手就把从后背拔出的刀片扔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插在我的小腹。
好在她的力量并不强,而且“视界”虽然在命运的干涉下无法阻止飞刀的伤害,但也尽力抓住了刀片末端,没有让它深入腹部。
“你的能力大概是可以在阶梯上瞬间移动吧?难怪你要建立阶梯教派,还丧心病狂地在一切产业和信徒所在的地方修建阶梯。”
“让我猜猜你发动能力的条件……是要双方都在阶梯上,还是要保持阶梯的连续?”
“我破坏脚下‘台阶’的时候,你似乎比以往都更慌乱。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对吧。”
秦慧从容地识破了我的能力,我也的确黔驴技穷了。
我挪动她的频率都开始变慢了,因为她每隔几下就能飞出一股切割丝线斩伤我的身体,而且我还必须仔细斟酌挪移秦慧的落点,尽可能延缓她斩断楼梯连续性的过程。
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如果秦慧的替身是那种力量超强的替身,比如传说中的“白金之星”,那么她几刀下去就能把我削成人棍,我也完全不敢和她对抗。
可如今她造成伤害的程度,实在太逊了。
尽管在那荒唐的“命运”影响之下,“视界”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挡她的攻击,可“必定伤害”并不等于“造成全额伤害”,我发现“视界”还是可以通过捏住丝线飞镖尾部,来控制秦慧造成的伤害。
我尽可能地忽略着身体上的疼痛,把自己的想象成一个正在单挑boss的游戏角色,我需要精准控制boss造成的伤害,把自己的“血量”一点点下压到一个危险却又不致命的数值。
“狄奥,你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不该在捏住红丝尾部后,立即将它从身上拔下来。如果那些丝线严密地插入血肉,虽然看着吓人,可却能起到封闭伤口、直接止血的作用。”
“你或许是怜惜自己妖娆的身体,下意识拔出了这些丝线,这反而让创口直接暴露,让你的血液迅速流失了!”
秦慧在挪移的间隙看到了我的行为,不由得发出了鄙夷的嘲讽,似乎是觉得我已经彻底慌乱,连最基本的战斗技巧都忘了。
她说这些话不止是为了嘲讽我报仇,更是想击溃我的心理防线,让我精神力下降,更快地结束战斗。
看来即便有了命运的加护,秦慧依然很谨慎地在防止“夜长梦多”。
“哼哼……”
“你这个使用石狗面的恶魔,把母亲变成狗还不够,居然还把这条狗也杀害了!”
“阶梯教派有你这样的叛徒,真是宗门不幸!我无论如何都要替天行道,哪怕是赔上性命!”
我冷笑一声,伸手抠了抠腿上的伤口,让更多鲜血涌出,同时摆出宁死不屈的架势,喊着类似动漫主角一样的口号。
我甚至停止了挪移秦慧的操作,也解散了将丝线化为楼梯状的能力,只是拿出一副坚毅而愤怒的表情,指着远处布丁的尸体怒吼。
“你在说什么……那条狗不是布丁吗?”
“而且明明是你……”
秦慧被我说得一愣,她不明白我突然发什么疯,为什么要倒打一耙。
不过我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马上提起全部的力气大喊,打断了她。
“休要狡辩!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我绝不能让你这样的禽兽逍遥法外!”
“你这个混帐,就算你在这里杀死了我,我的朋友们也一定会为我报仇,为冤死在你石狗面之下的人报仇!”
“我已经没力气暂停时间了……来吧,杀了我!”
我连维持替身的力气都不想再浪费了,把全部体力都用来“怒斥”秦慧。
“看来你确实是疯了,难道你觉得凭这几句话,就能让天道分不清善恶黑白?”
“想不到你这样的强者,死前居然会是一副疯疯癫癫,被下破了胆的样子……”
秦慧虽然不解,但她显然不想再给我机会了。
她操控起红丝,以最快的速度凝聚成数根红矛,无论如何都要让“视界”彻底分身乏术,直接将我击杀。
我没有理会这次杀招,反而悄悄用“视界”的大手在我体内轻轻捶击了一下,直接让一口鲜血涌出。
我疼痛的表情已经再也做不得假,但我还是用尽力气,对着秦慧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
秦慧也越发觉得不对,在下一个瞬间,她骤然汗毛倒竖!
她忽然意识到,我不是在对她惺惺作态,而是在对她身后的什么人或动物“表演”!
“吼!”
“原来是阶梯教派的畜生!别想再夺走我身边的人了!”
血红的大斧出现在秦慧身后,替身“刑天”的暴怒咆哮,也伴随着男子的怒喝响起!
“织女星”的速度很快,但“刑天”同样是以速度见长的替身,她来不及挡下这一击了!
巨斧干脆利落地把秦慧和“织女星”同时腰斩,“刑天”甚至还用左手持着的盾牌狠狠冲撞了一下秦慧的上半身,直接将她的半身撞飞到了我的面前!
看来这一路上和戴斯的斗智斗勇,以及与“花园”杀手的生死相搏,的确让张立明蜕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战士。
“刑天”的隐匿无比静谧,而暴起的这一击狂暴而致命,他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追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没错,我等待的就是张立明这个援兵,这个内心赤诚正直的大好男儿。
“被‘正义’杀死的滋味如何?”
“我说过,你会去陪你的爱宠和母亲。现在我做到了。”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慧,用替身对她发起了最后一句交流,然后“体力不支”地重重跪在了她的胸口。
我杀不了秦慧,但我可以用某国弗洛伊德警官对某个品种的人做的那样,用我的膝盖和体重防止秦慧呼吸。
当然了,命运还是不允许我停止秦慧的呼吸,所以我这一击只是攻击胸腔,让她说不出话而已。
“人都快死了,就别费力气了,听我说。”
“看到那个小帅哥没,看看他身上的伤。”
“他重伤都快濒死了,所以生命反应微弱得不得了,你不仔细侦查是感受不到的。”
“最后,你也犯下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我的朋友都是我的帮凶。”
我顺势直接把整个身体压在了秦慧身上,趴在她面前露出了邪恶的坏笑。
“你,你欺骗了……”
秦慧想说我骗了乔荞一行人,但她的生命已经油尽灯枯了。
“刑天”有追踪凶手的能力,自然可以感知到我被秦慧打得重伤,这也是我“压自己血线”的原因。
伤的越重,“刑天”找得就越准,但我又不能让自己直接被干掉,必须坚持到张立明这个伤员摸过来。
张立明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大好人,他绝不是恶人,甚至是和秦慧一样的好人,所以命运自然不会把他划分成“无法造成伤害”的恶人。
我之所以失心疯一样胡言乱语,并不是要欺骗命运,而是在欺骗张立明。
我是在利用我们之前的情谊,让他坚定地认为秦慧是“使用石狗面害人”的恶人,而我在拼死战斗。
“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和张立明异口同声地相视一笑,只不过我们心中所想恐怕是大相径庭。
随着秦慧濒死,散落满地的红色丝线开始消散,但她还是撑着最后的精神,想把满地的丝线组成什么文字。
我当机立断,拼着浑身飙血也直接蹦了起来,冲到张立明面前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装作激动拥抱的样子,用胸前的白兔给他来了个洗面奶。
[dio,骗]
即便秦慧再精简语言,红丝最终也没能完整地表达完一句话,更没能撑到张立明红着脸把头从我胸前挣扎出来。
看着秦慧的眼睛逐渐黯淡,我也如释重负地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