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裴逸握着锦书的手,说:“我先送你回山庄,好好午休一下,我去一趟军政府,晚点我来接你去督军府。”之前接到二姨太和五姨太电话,让他们夫妻俩晚上回去吃个饭,裴逸应允了,本是家人,理该聚上一聚,而且锦书从杭州回来不曾去过督军府,他也想趁机让大家彼此都能划开心结,当然对于心结,二姨太五姨太自然不会有,她们还是挺疼锦书的,就是优优之前对锦书有点意见,姑嫂是该好好聚聚聊聊,他相信优优会明白懂事的。
“好。”锦书应道,她知道这一段时间,裴逸为了陪她,都没去军政府,她知道他军中很忙,而今自己都很好,他是该回军中处理军务,而不是天天陪着她。再说明天她也要回济世堂了,接下来自己也会很忙了。
锦书看着裴逸说:“明天我要回济世堂了。”
“嗯。”裴逸点头笑着应道,从而拉起锦书的手放到自己唇边,笑说:“要不要明天我陪你去,给你壮壮胆?”
艳照事件让她提早破茧成蝶,可是破茧成蝶的代价太大。
她本该享受青春的美好校园时光,可硬生生让她的美好时光扼杀在摇篮里。虽然他知道迟早有天锦书回去接管曾老爷子的产业,但如今这么快,让他心里多少有点难舍不愿意,自己的太太这么早就要去面对人性的黑暗面,他知道锦书一旦回济世堂,其中的道路并不会顺,反而荆棘满布,不过,作为丈夫的他,一定会给她坚强的后盾,谁也别再伤害他的妻子。
“不需要,你太太没这么弱,也没这么矫情。”锦书笑道。
裴逸笑了笑,亲昵捏了捏锦书的脸蛋,说:“嗯,别到时候哭鼻子回家。”
锦书垂眸笑了,裴逸笑着揽过锦书,说:“阿书,我是你的丈夫,任何时候我都在你的身后,明白吗?”
锦书动容,双手自然环住裴逸的腰,她何其有幸今生能遇到满眼是自己的男人。
车子到了山庄,锦书下车,冲裴逸挥了挥手便进了山庄。
裴逸收回视线,眼里像是淬了寒冰,锋利无比,沉声道:“出发。”
锦书回到晴苑上楼准备午休,这几天总是有点嗜睡,非常困,精神也有点恹恹。
当她刚躺下的时候,门口传来急切的敲门声,锦书惊得起身,问是谁,门口传来陈副官的声音:“少夫人,是我。”
锦书忙穿戴整齐开了门,看到陈副官一脸通红焦急的样子,心惊肉跳,感觉出事了。
“少夫人,少夫人你赶紧劝劝少帅,我怕他一时冲动做出傻事,到时候裴系就会麻烦了,少帅也会麻烦。”陈副官忧心道。
锦书眼眸一怔,忙问:“怎么回事?”
“手下已经查找到那次陷害你跟张沛霖的幕后主使了,是内阁总统夫人,我原以为瞒着少帅,却不曾想其中一个手下已经将事情通知了少帅,这会儿少帅已经去那个醉花楼了,内阁总统夫人也已经被他挟持了,若是事情闹大,内阁绝不会放过少帅和裴系的,我怕他冲动,我们劝说不了他,少夫人,少帅他最疼你,你的话他一定会听,你赶紧过去劝一劝他。”
锦书脸色一变,心急如焚赶紧下楼,随着陈副官去了目的地,并带上谢鼎。
——
醉花楼自从上次事件后,裴逸就将这醉花楼旅馆封了,所以偌大的旅馆空荡荡的,说话声都显得回音特别大。
旅馆房间内,秦柔脸色平静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裴逸。
之前她去逛百货商店,在试衣间居然被人袭击敲晕便浑然不知了,待自己醒来后看到这间房间,狠狠吓了一跳,这间房间可是陆锦书出事的旅馆房间。
秦柔吓得赶紧检查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穿戴整齐,稍稍松了口气。
但还是有点害怕,她不知道到底谁会这么大胆挟持总统夫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军装的裴逸,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心惊肉跳。
她一直以为陆锦书将那天见面的事已经告诉裴逸了,而裴逸这么多天迟迟不动手全是因为她的身份,毕竟这几年内阁一直忌惮裴系军阀势力和段系军阀势力,所以只要这两家军阀出一点问题,内阁就可以借机铲除这两拨势力。
但这几年两家军阀行事谨慎,没有出过纰漏,一直找不到他们的把柄,也无法动他们,而今若是自己死在裴逸手下,内阁绝对会联合众多势力趁机消灭裴系。
之前她笃定这个才会对锦书下手,当然她没有这个背景后台,她也是不会放过陆振挺的女儿的。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裴逸毫无动静是因为忌惮自己的身份,也忌惮内阁对裴系不利,所以忍气吞声不敢对自己怎样。
可没想到今天他会这么猖狂,这么明目张胆绑架自己,他不怕裴系军阀因此得罪内阁而遭殃吗?
秦柔盯着椅子上一句话不说、脸色阴沉、只静静盯着自己看的裴逸,心如擂鼓,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
房间静到只有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秦柔最终受不了这份可怕的安静,她先开了口,说:“裴少帅,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能脱身吗?”
裴逸锐利的眼眸锁着秦柔,依然一句不言,只是慢条斯理抽着雪茄,烟雾袅绕,秦柔被这双眼睛盯着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有点冷,他的眼睛太可怕了,就这么看着,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少帅,如果没什么事,那就放我走,我也不追究你今天无礼的举动。”秦柔说着去开门,可被里面裴逸的手下拦下,秦柔生气开门,可门开了,还是被门外士兵推了回来,随后里面随从锁上门,秦柔气得走到裴逸跟前,怒道:“裴逸,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逸刚抽完手中雪茄,然后噙着笑,站起来,身子前倾,将口中最后一口烟吐在秦柔面前,呛得秦柔咳嗽不断。
秦柔咳得涨红了脸,等缓和气息的时候,秦柔怒瞪裴逸,咬牙道:“裴逸,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对我无礼,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逸薄唇一扬,双手插兜站定,似笑非笑看着秦柔,很是悠闲自在,开口:“你说我想干什么呢,内阁夫人?”顿了一下,裴逸重新落坐,双腿交叠,说:“这间房间你应该有印象吧,我突然想,今日主角若是换成你跟其他男子,你说明天北平头条是不是更加劲爆?那可是堂堂内阁总统夫人幽会情人,这样的消息会比我的妻子更为劲爆全北平,甚至风靡全中国,那可是国家的内阁总统夫人啊,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偷情,啧啧啧,我突然有点期待了。”
秦柔呼吸一滞,脸色泛白,她盯着含笑的裴逸,毛骨悚然,但还是强装镇定,说:“裴逸,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呵呵,就凭你?”裴逸冷笑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越威胁,我越对着干,你说你算计谁不好,为什么要算计我的婚姻?”
秦柔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太太难道跟你没有说过?”秦柔笑着轻佻,继续道:“少帅很爱自己的太太啊,为了太太,也为了你父亲和岳父的名誉,竟然让醉花楼老板伙计谎编真相,只为自己太太洗清名誉,也可以让你父亲和岳父那伪君子的一面不被世人耻笑,呵呵,真是用苦良心啊。”
裴逸眯着眼看着秦柔,其实他只是查出幕后指使,并不清楚秦柔为什么要陷害他太太的原因,刚开始以为内阁要对付他,看样子另有隐情。跟自己岳父和父亲什么事?难道......
“裴逸,你最好将我放了,否则内阁绝不会轻饶你!”秦柔厉声道。
“呵呵,我说过我这个人向来不怕什么威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哪怕是内阁,我一样不放在眼里,再者,我又不杀了你,内阁总统怎么会对付我呢?我只是让你体会一下我太太曾受的痛苦而已,感同身受嘛,你又无凭无据,拿我怎样?内阁总统又能拿我怎样?而你?”裴逸冷笑几声,道:“而你将会被世人唾弃,也会被内阁总统嫌弃,他可不像我这么爱我的太太,他绝对会休了你,你说我有必要怕你吗?
“你!”秦柔脸色煞白,心没来由的狂跳,不寒而栗。
裴逸嘴角扬着笑,但笑意瘆得慌,他问道:“说,为什么要算计我的婚姻?陷害我的太太?跟我父亲陆参谋长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陆锦书没有跟你说过?”秦柔惊讶。
裴逸皱眉,秦柔笑道:“看样子还是你太太懂事,你太太怕你一时冲动做出无法弥补的事会连累整个裴系。裴逸你最好放了我,否则后果自负!”
裴逸不耐烦站起身子,抬手一挥,身后随从开了门,然后三个士兵扶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进来,男子脸上有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似乎被下了迷药,整个人昏昏沉沉,脸上通红无比。
秦柔吓得睁大眼眸,忙上前,唤道:“阿杰!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士兵将疤痕男放到床上,随后几个士兵三五下就将疤痕男所有衣服脱个精光。秦柔不敢看那具身子,转过身子,看着裴逸,冷声怒瞪着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吗?”裴逸指了指床上的裸体男子,又伸手指了指秦柔的全身,秦柔被他指得浑身发毛。
“裴逸!你不要太过分了!内阁总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告诉你,只要你今天对我动一根汗毛,内阁绝对趁机对付你,他就算要休了我,他也要趁这个大好机会修理你们!”
“内阁夫人,你是自己动手脱掉衣服,还是让我的手下替你脱?”裴逸不以为意道,笑了下,又道:“要不这样吧,还是让我手下帮忙替你脱吧,顺便拍几张角度好一点的照片,再过五分钟他药性就会发作,到时候我们就好好欣赏你们的精彩节目。”裴逸说着朝两个随从递了个眼神。
“裴逸,你敢!”秦柔大声呵斥!
“你看我敢不敢?”裴逸大手又是一挥,紧接着几个士兵将秦柔钳制住,其中一个人负责去脱秦柔的衣服。
秦柔吓得拼命扭着身子,嘴里大叫:“裴逸!放开我!你是不是男人,是个男人就明着来,而不是这么卑鄙龌龊!”
“卑鄙龌龊?哼,我这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你陷害我太太,算计我的婚姻,你不卑鄙无耻吗?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你体会一下这种被千夫所指的感觉!我的太太才二十岁,那件事将追随她一辈子,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何其残忍?”裴逸冷着脸沉声道。
“谁叫她是陆振挺的女儿,是裴孝坤的儿媳呢?这都是拜你的父亲和你的岳父所赐,活该!”秦柔扭动着身躯,声嘶力竭道:“我恨不得杀了你的父亲,杀了陆振挺,但是死对于他们来说太便宜了,我让他们的女儿儿媳一样遭受这样的痛苦,要怪只怪你是裴孝坤的儿子,我只是算计你的婚姻,可当年你父亲何其卑鄙无耻糟蹋我呢?”
裴逸眯眼,他似乎已经猜到什么了,抿着唇,一瞬不瞬盯着激动的秦柔。
这时士兵已经脱去秦柔的外套,紧接着去解开她的里面衣服,冰凉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秦柔脸色苍白,浑身冰凉,忍不住发抖,多年前的噩梦再次席卷而来,让她呼吸困难,她双眼猩红,大声叫着,她拼命扭动着身子,眼看着那个士兵快要脱去她最里面的衣服,她颤着大声道:“裴逸,住手!放开我!裴逸,好歹你太太没有跟张沛霖发生实质性关系,你能不能放过我!”
裴逸双眼一凛,抬手一挥,士兵当即停止去脱秦柔最后的一件衣服,秦柔惊魂未定喘着气息。
“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裴逸双眼犀利。
秦柔咽了咽口水,说:“那天野种喝下的只有迷药,并没有催情药,所以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发生关系,裴逸,念在你太太根本没有跟那个野种发生关系的份上,能否放过我?我也不计较你今天所做的事,咱们就当两清怎样?”
裴逸胸口微微一荡,锦书没有跟张沛霖发生实质性关系?虽然那天醉花楼伙计说两种药物,他不小心弄掉一包,但至于哪一包他是不确定的,如今亲耳听到真相,他还是有点激动的,他的阿书自始至终是属于他的,心里难免开心窃喜。
“你觉得这件事能两清吗?”裴逸恢复神绪,双手插兜冷冷道。
“裴逸你什么意思?”秦柔看着裴逸咬牙道。
“我说过我这个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也要让你们衣不蔽体睡在床上拍几张照片,然后登报,这叫有来有往,我可不能不回礼。”裴逸眼眸深深,抬了抬下巴,士兵当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秦柔五花大绑,然后另外一个士兵又开始去脱秦柔的衣服。
秦柔脸色再次煞白,不,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她无法容忍自己的身子被人看,还要登报,这是往死里整她啊。
“裴逸,一旦你动了我,内阁绝对会对付你!”这么多年内阁只怕找不到借口,若是自己明天出了这种事,内阁就可以名正言顺讨伐裴逸。
“你以为我会怕吗?”裴逸冷笑道,这阵子他暗中查到前段时间北方驻地日本人频繁活动以及小军阀的骚扰,有可能一半是内阁搞的鬼,你说怎么会这么巧,驻地出事,然后自己不得不前往,而锦书这边就出了事?不是密谋又是什么?要不是时机一直不成熟,否则他早就动了内阁。太太这笔账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的。
“裴逸,你敢!”
“还不动手,赶紧脱!”裴逸冲着随从说道,然后背过身子准备出门,对于秦柔的身子,他不感兴趣,看一眼也觉得脏了他的眼睛。
“裴逸!你不得好死,你跟你父亲一样混蛋!”秦柔情绪失控,因为那个士兵已经去解开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
裴逸脚步一顿,蹙眉,其实从秦柔激动的言语里,他似乎猜到了大概,但他还是想知道秦柔到底跟自己父亲和陆振挺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回去也可以问锦书,又或者很快他也会查出来,但是此刻他倒是想听一听秦柔说的。
他叫住了士兵,士兵停手。秦柔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全身颤栗,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