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熟悉的医院的味道。
小翠的声音已经响起:“小姐,你醒了?”
锦书木讷转头,就看到小翠一脸焦急的目光。
“小姐,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小翠问道。
锦书脑子还处在混沌当中,视线盯着天花板毫无焦距,这可吓坏了小翠,小翠赶紧开门,正巧谢鼎回来了。
“谢鼎,小姐醒了,但是感觉不对劲啊。”小翠焦急道。
谢鼎赶紧上前,看到锦书双目无神看着头顶,也是担忧。
下午他在学校巡逻的时候,就经过了锦书的选修班,然后没过会儿就看到一道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女子,脚步匆匆跑向一边,定睛一看,谢鼎彻底呆住了,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下,晕了。
那个男子是苏澈?不不不,这世上没有鬼,那么这个男子是跟苏澈长得一样的男人?谢鼎惊魂未定再看那个男子怀里抱着的女子竟是陆小姐,身子一晃。
然后他看到身后还有跟着关牧晨以及锦书的室友,他赶紧追了上去,拦住那个跟苏澈长得很像的男子。
“这位先生,这是我表妹,她怎么了?”谢鼎盯着跟苏澈一样容颜的男人,心在跳,但他出口的话却没有半分之乱。
“这位学生昏倒了,我带她去医院。”张沛霖说道。
“我来吧,她是我表妹,无须劳驾先生了。”谢鼎不容分说从张沛霖的怀里接过锦书,然后直接带着锦书走出燕大,裘紫怡等室友也跟上,她们还是担心锦书的。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锦书的表哥吃醋了,所以这是跟张沛霖宣示主权,身后的很多学生纷纷议论,两男抢一女,这个叫陆锦书的同学可真是有魅力,也有魄力,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上台表白。
关牧晨脸色阴郁,上前问张沛霖:“你跟锦书怎么回事?你们曾经处过?”
张沛霖转身无奈一笑:“今天我跟她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我长得跟她的那个朋友很像吧。”
医院里谢鼎问医生,大夫还是上次的大夫,他看到锦书再次晕倒送进医院,不由心想这个女子怎么总是晕倒啊,听院长说她是少帅的女人,敢情少帅对这个女子不好吗?否则这个女子怎么总是晕倒进医院?
他对谢鼎说:“这位小姐跟上次一样并无大碍,就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稍作休息,静躺一下会醒的。”
“陆小姐,我马上去找大夫过来,如果没什么大碍,今晚我们回雨轩山庄吧。”谢鼎说道,见锦书没有反应,他当即转身,却被锦书叫住了。
谢鼎回头,锦书盯着天花板,悠悠问道:“下午那个是跟苏澈长得很像的男人,你帮我调查一下。”
如今寂静的医院内,锦书渐渐有了意识,当下午的画面跃入脑海时,她突慢慢清醒了。
苏澈是她亲自送他下葬的,看着他的尸体装入棺椁内,看着棺椁埋入坟墓里,她看着墓碑合上......
所以下午那个男子怎么会是苏澈呢?但是他太像苏澈了,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像的人或许数不胜数,但是他跟苏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如同一个人,怎么会这般一样?只有一个可能,苏澈跟这个人有关联。
锦书觉得或许下午那个男子就是苏澈的胞弟也说不准,但不能确定,所以还是要慎重好好查一查看才放心。毕竟小时候她从未听父亲陆振挺说起苏澈有胞兄胞弟,只听父亲说起苏澈的父亲是陆振挺的故友,后来苏澈父亲去世了,父亲好心将苏澈接到北平收养,其他从未提起。
“好。”谢鼎道,就算锦书不吩咐,谢鼎也会暗地里去查,而且今日之事,他刚才去了趟外面,第一时间紧急电报发送给远在驻地外的裴逸,这事有必要第一时间告知主人。
这晚谢鼎带锦书回到了山庄,锦书脸色不佳,简短跟张嫂招呼一声就去了卧室休息,张嫂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听小翠说锦书还没吃晚饭呢,但锦书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有胃口。
锦书躺在床上,闭上眼全是下午的画面,然后又会窜出苏澈的画面,想得她头痛欲裂,胃部一阵作呕,稀里哗啦吐了,原本肚子里空荡荡的,因此吐出来的除了清水还是清水。
好半天,锦书才顺口气,她简单收拾一下地上的污渍,接着又躺回床上,这晚注定是无眠的。到了后半夜,锦书发起了高烧,她浑身烫的要命,喉咙干涩嘶哑,本身下午哭过后,喉咙就哑了,如今更是灼烧的疼。
锦书原本想开灯,却怎么也够不到开关,于是黑夜里,锦书滚落在地,额头敲在了床头柜,晕了过去。
同样失眠的还有远在驻地的裴逸,这几日一直忙于战事,好不容易今天总算都处理完毕,三到四个小军阀已经归顺自己,隶属于裴系军队,大家也因此摆酒设宴,开怀畅饮。
这晚裴逸也喝了不少,毕竟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那么他后天就可以回北平了,余下的善后的事交给其他人就行了。
裴逸无心多喝,就只身返回自己的住宿,望着天空的明月,脑海却想着锦书,这个点,她应该睡了吧,或是跟舍友聊着天?或是还在用功读书?
他关了窗,走到书桌前,摊开信纸,想起前面两封信,薄唇一勾,这丫头真是无心,也不想着给自己回信?
正当他提笔时,陈副官急匆匆敲门进来,裴逸抬头,看到陈副官慌张的样子,眉心一蹙,只见陈副官递上一封加急电报,裴逸打开,眸色一震,嘴角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