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的时候，裴逸跟锦书说起学英语的技巧，把他之前在国外学外语经历跟她分享了一遍。
    他说：“我学英语是贵在坚持不懈，从不间断。每天至少看15-20分钟的外语报纸，早晨和晚上是学英语的最好时间。白天都在军校学习军理知识，所以只有早上早起一个小时和晚上才有空腾出时间来学医外语。”
    他又说：“一定要经常读报、看外语电影、读课本和别人交谈等方式来学英语。我那时就是这样强化训练的，英语才有所进步。而且要敢于开口说英语，不要怕犯错误。人人都会犯错，这是在所难免的，只要敢说，就一定能学好。”
    他还说：“外语知识一定是上下相连，从不孤立。记忆英语要结合上下文，不要孤立的记单词和短语，要把握句中的用法。熟记常用语，确保准确无误。把常用的交际用语背熟，熟能生巧。”
    裴逸吃早餐间隙说了很多关于如何提升英语的技巧和方法，锦书听得津津有味。
    同时锦书想，裴逸能成为一方统帅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的，不仅仅能干的军事才能，而且其他方面也是优秀的。
    一个人在国外求学，是何等的艰辛？他不仅没有感到苦，反而用功至极，还要学习外语，这等坚持刻苦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她对军校的教学不太懂，但是小时候听陆振挺说起军队演练很是辛苦，很磨人意志，所以她明白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多么不容易。
    末了，裴逸说：“阿书，学外语慢慢来，不要紧张，你这不还有我吗？我免费当你的英语指导老师，回家后我陪你一起学，我相信以我这么优秀的老师再加上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你的英语一定会突飞猛进，绝对碾压英语班的所有人，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蔡心怡是吧，你说她英语很好是吧，但日后你肯定超过她的，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我如此优秀的老师交出来的学生会很差？”
    最后一句倒是逗笑了锦书，发现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喜欢贫嘴。见她笑，裴逸也笑了。
    吃完早饭，裴逸目送锦书坐上谢鼎的车子离开，他才上了另外一辆车去了军政府。
    临分别时，裴逸跟锦书说他今天晚上要去趟督军府，已经有一阵子没回去看望祖母了，晚饭就不回来陪她吃了，不过晚上他一定回来。
    锦书点点头，其实他要去哪儿无需跟她报备，那份契约不也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吗？她不得过问也不干涉他所有的事。当然，她也不在乎。
    不过裴逸还想说“阿书跟我一起去督军府吧，我带你见见祖母”，但是话到嘴边，辗转一番，裴逸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者锦书还未必想去，那就再等等吧。
    锦书依旧到了站就坐电车去学校，电车上，锦书又见到了昨天那两个穿着普通衣服的年轻人。
    锦书看了眼边移开视线，算了，不管是监视还是保护，她欣然接受裴逸的安排，有人跟着，安全起码是保证的，反正她也没什么秘密。
    很快电车到站，锦书刚下电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陆同学。”
    锦书回头，看到一身中山装的关牧晨走向她，关牧晨笑容明媚：“早，陆同学，真巧。”本想碰个运气，能否遇到陆锦书，没想到还真让他碰到了。
    “早，关老师。”锦书颔首，心中讶然，真巧，只是他不是周二周四才有经济学课程吗？
    “正好可以一起走。”关牧晨笑道。
    “今天关老师有课？”锦书问道。
    “没有，只是学校有点事，就过来了。”关牧晨道。哪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是无关痛痒不要紧的。
    锦书点了下头，关牧晨看了眼手表笑道：“陆同学每天都这么早吗？这个时间段到校，时间还充足呢。”
    “早点到班级，温习一下功课，早间晨读也是有必要的。”锦书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身后，身后两个人刚好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那俩人看似漫不经心走着聊着天，就像寻常人一样，不容易发现异常。嗯，这两人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陆同学真是用功，难得。”关牧晨看着锦书时，清澈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
    锦书浅浅扯了下唇角，关牧晨又道：“你早饭吃了吗？”
    “家里吃过了。”
    “哦。”关牧晨哦了声，然后又扯了些话题，说起锦书老家杭州的风景，又说起杭州的特色小吃，他说数年前去过杭州等等耳语，锦书只是浅浅应答着。
    很快两人到了燕大门口，进了校门，锦书率先礼貌道：“关老师，那我先过去了。”他的办公室和她的教室不是同一个方向。
    “好。”关牧晨笑道。
    锦书颔首走向一边，直至看不到锦书的倩影，关牧晨才收回视线，脸上、嘴角的笑容异常灿烂，满面春风，他挑唇转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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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是第二个到班级的，第一个是汪芹，她看到锦书进来，笑着挥手跟她打招呼：“早呀锦书。”
    “还是你早。”锦书笑着上前，经过汪芹身边，看到她左手拿着中医书翻阅，右手拿着馒头啃，真是用功的好同学。
    “你早饭一个馒头够饱吗？”锦书问。
    “两个，已经吃完一个啦。”汪芹干脆合上中医书本，将半个馒头和着热水吃了起来。
    锦书笑笑，看到汪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为了生活，每天也是一个馒头合着热水就完成了一日早餐。
    汪芹是湖南人，父亲是农民，母亲是钟点工，她还有个哥哥，是在上海码头做小工。
    在汪芹十三岁的时候，父亲肺炎去世了，十五岁的时候母亲不幸感染风寒，也不知怎的，小小的风寒竟然也夺走了母亲的身子。
    也在那一刻，汪芹决定选择学医，父母就这么被病魔夺走生命，她实在痛心，她发誓日后好好学医，将来济世救人，让普通的病痛都能轻而易举消除解决。
    她的哥哥曾对她说：“阿芹，你要好好读书，你的学费哥哥会帮你付的，你不要担心，你只管读书，将来学业有成，做个好大夫，救死扶伤，让简单的病痛远离老百姓，也算是告慰去世父母了。”
    汪芹读书确实很用功，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如愿考进燕京大学中医学系。
    即便中医眼下不景气，但是她也爱这个职业，她跟锦书以及中医班的十一个人一样，认为中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丢不得。
    西医讲究时效快，而中医则慢慢见效，虽然前者现在深得人心，但是细细一想，西医治标不治本，而中医则相反，若是你中医学得精，学的通透，有些病绝对能治根，这是西医办不到的。
    锦书看着汪芹手中的馒头，同时让她不由想起在杭州苏澈未生病的那几年。
    那时她每天的早餐都很丰盛，当然不及雨轩山庄早餐丰厚，但相对来说在杭州的时候，她的早餐要比普通家庭来的丰盛的。
    因为苏澈总会早早起床给她准备早餐，一碗粥几个小菜，然后再蒸些馒头，有时蒸些包子，有素有荤，总之每天早餐都不重样。
    那时苏澈总说：“阿书正在长身体，早饭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暖暖的、热热的，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的早饭也不能忽视。”
    她最喜欢吃苏澈做的馒头和肉包子，那真叫一个香啊。她也会央着让他教自己怎么和面粉，怎么做馒头和包子，苏澈也是耐心十足教她，后来她真的学会了。
    再后来苏澈生病了，她开始为他和自己做早饭了，她也会做馒头和包子给苏澈吃，苏澈每次吃在嘴里都会笑说：“阿书做的包子和馒头比我都好吃了，以后我就不愁你没得吃了。”
    肉太贵，但她只为苏澈做几个肉包子，自己则啃馒头。
    有时候上学迟到，她都会带着自己做好的馒头去学校的路上边吃边走，后来某一天她发现在她书包里的馒头竟然变成了肉包子，那时她吃着肉包子，眼泪却是无声流下来，她知道是苏澈将他的肉包子跟她馒头调换了。
    “锦书早啊。”头顶传来顾军的声音，才拉回思绪飘远的锦书，她抬头便对上一张笑得憨憨的脸，她浅笑道：“早，顾同学。”
    顾军坐在锦书身边，问：“你早饭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这还有剩下的肉包子给你吃？”
    “吃了。”锦书道。
    “你怎么不问我吃了吗顾同学？”汪芹瞥了眼顾军贼笑道。
    “你不是正吃着吗？”顾军笑道：“不过我真的吃饱了，我刚才在学校食堂买了四个肉包子和一碗豆浆，吃了三个就饱了，要不这一个就给你了，不吃也浪费。”
    “好啊。”汪芹也不客气拿过顾军的手中肉包子。
    锦书笑笑，顾军相对来说家里条件还是可以的。
    他是东北黑龙江人，因为祖父是开中医药铺的，父亲也是名中医大夫，母亲是教书的，从小深受祖父和父亲的熏陶，小时候又常常泡在中医药铺内，所以打小对中医特别感兴趣，后来读书就报考了燕大中医系，没想到还真被他考中了。
    这天早上一节语文课和数学课，剩余两节课都是中医课程，下午也就一节语文课，其余也都是中医课程。
    期间裘紫怡问锦书昨天下午两节选修课感觉怎样？尤其是英语能听得懂学得进吗？
    锦书说经济学还可以，但对于英语确实头大，像看天书一样。
    这话逗得裘紫怡哈哈大笑，一边汪芹不由说道：“其实我也想学英语，但是要另外加钱，想想算了，再者听很多人说英语可难学了，我后来就不想这事了。”
    裘紫怡也点头同意，英语对她来说真的是灾难，裘紫怡也问起了锦书昨天在英语班可见到了一个叫蔡心怡的女子，她的英语在燕京大学可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是燕京大学的校花呢，她主课是学西医的。
    锦书自然是知道的，昨天她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校花。
    蔡心怡她的确长得很漂亮，她的漂亮是明艳动人夺人心魄的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勾魂的魅力，但让锦书印象最深不仅仅是蔡心怡的长相，更重要是蔡心怡在英语课上那一口流利的英语发音和回答老师提出的英语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这般实力着实令人赞叹，这个校花有才有貌当得起。
    之后裘紫怡和其他几个学生包括顾军就八卦着蔡心怡的事，锦书在他们的八卦中知道了蔡心怡今年二十岁，其父蔡君侬是国民政府委员会主席。
    她母亲卢水瑶是卫生署署长卢广生之女，她的亲戚家都是个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家境显赫，她还有个弟弟，在国外留学。
    从八卦中，锦书还了解到原来蔡心怡喜欢当今少帅裴逸，只是裴逸一直不近女色，这让暗恋他的名门闺秀们都黯然心伤。
    说起裴逸，裘紫怡和众人又说起了裴逸的八卦。
    他们说外界一度盛传他们北方统帅裴逸是不近女色的男子其实是个龙阳之好的男人。
    当时锦书正在喝水，听闻这话，她当即呛去，咳嗽不断，以至于脸通红无比。
    裴逸不近女色？裴逸是个龙阳之好的男人？嗯，果然传闻不得信，他要是不近女色，他对她还那样？
    他们对于裴逸的八卦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激动。
    他们还说后来直到裴逸几年前跟一个报社记者叫顾漫的女子恋爱时，裴逸龙阳之好的传闻才被打消。
    顾漫？锦书垂眸翻书的动作一顿，顾漫也是他的女人？现在依然是他女人还是早已分手？如果顾漫还是他的女人，那么意味着他跟她上床的时候，也跟那个顾漫上床？
    虽然以他的身份，多要几个女人也是无可厚非，而自己更无从干涉他这方面的事，就像自己的父亲不也是三妻四妾吗？只是自己很是反感，想到这儿，锦书眉心下意识皱了起来。
    同学们依然还在八卦裴逸的事，有的说他男女通吃；有的说他一直喜欢女人，只是之前没碰到他喜欢的女人罢了，后来顾漫出现才激起了他的恋爱欲望；有的说最近这两年都不怎么见到裴逸跟顾漫同框了，说不定他厌倦了顾漫，又或许裴逸发现他还是更喜欢男人.....
    总之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让锦书无语。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裴逸出色的外形和身份，喜欢他的女人绝对不会少，蔡心怡这样，其他名门闺秀又何尝不这样呢？
    就像此刻正在八卦着裴逸的裘紫怡不也一脸崇拜爱慕说道：“哎呀，说实话即便裴少帅是个龙阳之好的男人，还是男女通吃的男人，我都喜欢，谁叫他这么帅咧，看着都赏心悦目，啧啧啧，要是这样一个有颜值有能力的男人做我先生，我怕是晚上乐得都会笑醒......”
    锦书看着裘紫怡犯花痴的样子，垂眸笑了，转而思绪一敛，若是有天裘紫怡知道自己是裴逸的女人，她会怎么看自己呢？鄙夷？唾弃？还是厌恶憎恨？
    想到这儿，锦书脸上笑容顿时不见，有的只是心中一片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