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锦书都是窝在山庄内,要么漫步欣赏山庄景色,要么上楼去裴逸的书房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她从没想过裴逸的书房很大,书籍也是包罗万象,什么书籍都有,她看到裴逸书桌上放着一本孙子兵法。想必手握刀枪的人都喜欢看这种书吧。
期间裴逸也打了两通电话到山庄问候锦书,无非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饭菜可合胃口?可曾出去走走等等话语。
裴逸问,锦书答,裴逸不说,电话这头锦书便保持沉默。本身锦书不善言辞,再者,她实在跟他不热络熟悉,又有什么话可说呢?简直尬聊,裴逸见电话那头兴致缺缺,因此两次也不过寥寥几语就挂了电话,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
第四天锦书早早起来,一身淡蓝色翠烟衫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宛如清水湖上的绿色青莲,干净婉约。
锦书梳洗完下楼,张嫂笑逐颜开招呼着锦书用餐,这几日相处,张嫂越发喜欢了锦书的性子,这女孩话不多,面色寡淡清冷,但是出口的话语温和暖心,很是让人欢喜,这样的女子应该被善待,她跟少帅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只盼望他们日后都好好的。
张嫂笑盈盈道:“陆小姐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一边的小翠早已端上早点喊了声:“陆小姐早,可以吃早餐了。”
锦书笑着点头,回答张嫂的话:“今天我想出去走走,去北平街逛一下,也想去趟万寿寺为家人祈福,让小翠陪我吧。”
“好的。”张嫂笑道,然后叮嘱小翠在外好生带着陆小姐。小翠是个手脚麻利,头脑灵活有眼力劲的丫头,年芳十五岁,有她陪着锦书出门,自己也放心,再者开车司机谢鼎即为司机,也是负责锦书的安全保镖,他身手敏捷功夫了得,所以裴逸特地安排他负责锦书的日常出行。
今天天气不似昨天艳阳高照,天空而是灰蒙蒙的,风吹来,有点凉意,锦书出门时披了件长袄。
张嫂送至车旁,叮咛几句谢鼎和小翠,并让小翠备好雨伞,说这天气灰暗阴冷,说不定要下雨。
看着车子驶出山庄大门,张嫂才转身回去。
车子驶入了繁华的北平街道,所过之处即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十一年了,北平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锦书看着车窗外的景致,神色漠然。
很快到了万寿寺,进入万寿寺,人声鼎沸,来往的香客们络绎不绝。
锦书直奔大雄宝殿,点了三支清香,跪在蒲团上,双手持香虔诚对着释迦牟尼佛叩拜,然后将三支清香插入炉中,缭绕的佛门香烟令人头脑清醒,锦书再次跪在蒲团中,双眼紧闭,双手合十虔诚跪拜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大雄宝殿。
出了大雄宝殿,漫步寺院内的塔林、古道,锦书突然觉得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寺院是一片恬静的净土,是一颗安放心灵的绿洲。透过参天的古树,阳光洒落在庙宇之间,迎面而来的香烟和梵音,让人感受着一种宁静和内心的平静,仿佛重新找回了自己。尤其当诵经的声音不断传来,那声音似乎来自远古,落入耳里,闻之有恍若隔世之感,身心都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是那般安然宁静。
锦书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再睁眼,眼眸清澈中带着一份果决的信念,她对小翠说:“你在这儿留着,我去那边许愿树,很快回来。”说完,她走向不远处的一棵许愿树,旁边有卖许愿牌,只要你将所愿写在许愿牌上,然后抛在许愿树上,抛得越高越牢不掉下来,愿望就能成真。
锦书买了一个牌子,便提起旁边备着的毛笔,在砚台里沾了沾墨水,准备在许愿牌上写下所许愿望时,这时身边一个身穿锦绣绸缎的旗袍的女子也低头写许愿牌。
只听她轻声说:“收到你的信,我很震惊,你怎么来北平了?是暂时来一趟要回去还是常住这里?苏澈呢?他还好吗?”
“常住!”锦书听不得苏澈二字,更不能说出“死了”两字,心里痛了下。
“常住?怎么回事?”女子惊讶,随后问道:“与你一起来的是谁?”女子刚才就看到了锦书身边的小翠和谢鼎,很是疑惑。
“以后我会告知你一切情况,今天有人跟着不便多说,那边有什么动静?”锦书不愿多说,小翠和谢鼎在不远处看着呢。
“现在布庄由陈婉婉妹夫罗中杰和陆振兴太太朴夙敏打理,布装生意挺不错,那个罗中杰很会做生意,朴夙敏也是能说会道,俩人将布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药铺由陈婉婉表哥关汉山打理,银行由陈婉婉哥哥陈鹏以及你父亲弟弟陆振兴打理,陈鹏和陆振兴之间隔阂很深,尤其这几年年银行财政漏洞百出,俩人为此吵过很多。药铺这几年也是经营惨淡,关汉山低价收购廉价的假药材,然后高额卖出去,堂堂老字号济世堂这几年口碑愈发差了,走了下坡路,锦书,你赶紧回来吧,否则你外祖父的家业就要被这些人毁了。”
锦书一边静静听着身边人的言语,一边低头认真写着愿望,她在许愿牌上写下“愿岁月静好安我一世足矣”。
当矣字完成,锦书收起许愿牌,看都没看身边女子一眼,只是与女子擦肩而过时,锦书轻轻丢下一句,说:“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还要盯紧那些人一举一动,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你我暂时不要见面,要见面我会通知你。”
话落,锦书早已走向了那棵许愿树,然后抬手将手中的许愿牌高高抛在了许愿树上,还好,抛得还算高,抛得还算稳,那是不是没掉下来意味着自己许的愿望会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