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密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密林中。
祈远和辰宁一道看了过去,下一秒那一队人马便朝着他们这边来了,辰宁看了看困在笼中的沈琼月,明白这是她的诡计,为免得与外面的人撞个正着,辰宁催动六道,拉着祈远一个移形换影换了地方。
祈远觉得自己方才落定,下一刻耳边一阵疾风声响,不远处似乎有几个晃动的身影,只听得身旁的辰宁闷哼了一声,还来不及作何反应,霎时身形一动,二人又换了地方。
四周豁然开朗,万籁寂静,二人落在了梁谷的大树下。
辰宁猛然咳了两声,祈远转头看去,只见辰宁心口处插着一柄羽箭,鲜血染红了她身前衣襟,这情景叫祈远慌了神。
“怎么回事!”祈远惊慌的问道。
“城外有埋伏,是我大意了。”
辰宁试着深吸一口气,心口处传来的痛感虽不至于叫她昏厥,偏偏叫她每一口呼吸都撕心裂肺一般,她拉着惊慌失措的祈远来到梁谷那道法阵前,学着百里彦的样子启动法阵,下一刻二人被传送到了百里家的老宅中。
辰宁深吸了一口气,抓着祈远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去,就当做今夜没有出去过。”
祈远听了她这话,像是不打算回府,愈发的惊慌:“那你呢,你去做什么?”
她用尽了力气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回去,我伤得有些重,掩饰不住,我去找百里彦。”
话音刚落,庭院中落下一道身影,百里彦看着一身鲜血的辰宁,脸色一片煞白,他冲上前去接住她:“怎么回事。”
辰宁昏昏沉沉:“我们出城了一趟,中了沈文舒的埋伏。”
百里彦闻言一愣,猛然间抬头看向祈远:“祁公子即刻回去,京畿卫的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南府,他们若是问起阿宁,你也就说不知道,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说完,百里彦抱着辰宁转身要走,却见祈远还愣在原地,连忙催促道:“快去!”
祈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了南府,所幸百里家的旧宅与南府离得不远,倒是不一会儿便到了。
这头百里彦带着辰宁回了镇南侯府,又叫来屠一来交代了几句,一番动作惊醒了原本睡着了的翠芳,过来瞧见辰宁那样子,于是自己捞了活在一旁替百里彦收拾。
百里彦替辰宁除了羽箭,又处理了伤口,待一切忙完以后,辰宁已经痛得昏厥了过去。
翠芳在一旁递了帕子给百里彦,看着自家侯爷小心的替辰宁擦去了额上冷汗:“侯爷,这伤看着不太好,像是还有别的东西在。”
“羽箭上有咒毒,好在我早前已经给过她护心鳞,这咒术不至于侵入心肺。”
就在这时,屠一进了屋内,拱手与百里彦复命:“侯爷,已经安排下去了。”
百里彦点了点头,低垂的眉眼敛下眸中杀意,“另外,天一亮,派人去旧宅里打理一下,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屠一得了吩咐,又转身去忙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不仅是镇南侯府通宵的灯火未熄,就连秦国公府中的一处庭院也是喧嚣一片。
秦国公府,大公子赵焕正紧张的在院内来回踱步,院内的人都被他派出去了,只留了沈琼月身边的一个丫鬟在院内陪着他等。
不一会儿,两个丫鬟进了院里来,赵焕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那两个小丫头低下头,小声的回了一句:“公子,找过了,郡主不在后花园。”
赵焕闻言当即垮下了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一边候着。”
此时已是近二更天了,赵焕半夜里醒来发现身边的郡主不见了,原本他以为沈琼月只是起夜,一会儿就回了,可等了半天,却不见琼月回来,这才起身来寻。
可是没料到,就连跟着沈琼月嫁过来的六个丫头,也只有一个留在了院内,其他几个全不见了踪迹,赵焕转身怒瞪着那留下的丫鬟:“你到底说不说,你家郡主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这丫鬟被赵焕指着鼻子问,仍是不慌不忙的回话。
这可将赵焕气得不行,偏生他还发落不了这丫头,正当他气愤难耐之时,几个丫鬟搀着受伤的琼月郡主回来了。原本生着气的赵焕见着琼月这情形,气也不生了,连忙上去接过了自己的妻子,一脸心疼的:“怎么这样了!快去叫大夫啊,还愣着做什么!”
说完又连忙抱着人回屋去了。
院内也没人敢闲着,找大夫的找大夫,打水烧水的,准备伤药的,最后惊动了秦国公夫妇二人,国公夫人也跑去探望。
等大夫看了伤势,说是受了内伤需要静养,琼月喝了药沉沉睡去,赵焕跟着国公夫人到了外头。
“你是说郡主是被炽儿那边的人伤的?”国公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焕。
“她起夜听着外头有动静,就好奇的跟过去看了一眼,结果一路跟到二弟的院外,听见二弟院内有奇怪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人伤了,好在手下丫头会些功夫,这才没出大事。”
说完赵焕眉头紧锁,脸上皆是不悦的神色:“娘,要不让二弟搬出去吧,先不说他私下铸箭,此事若被人发现,秦国公府上上下下谁人能解释得清?”
可国公夫人终归是不舍,拍着大公子的手背劝慰道:“可是那终归时你二弟,铸箭之事他也答应了我,以后不会再做。”
“娘,现在不是我为难他,且二弟会与秦不赫同谋,少不得是让秦不赫拿捏了什么,若是让他继续呆在府中,他日再拱手把爹给拱了出去,那你觉得,爹要是知道了此事是因二弟而起,又会怎么样?”
国公夫人闻言,心下有些动摇,且不说私下铸箭是个什么罪名,捅到国君面前,少不得正个秦国公府都要脱一层皮,但就赵炽与秦不赫合谋一事,就已经与秦国公府站在了对立面上。
国公夫人自然也知道这其中厉害,只是心里仍有几分骨血的不舍,最后叹了一声,与赵焕说道:“我想想怎么和你父亲说吧,夜深了,你也去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