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海菜甜咯，重庆人吃辣吃多了，我不觉得甜啊，糖醋排骨、五花肉多好吃呀！”
    “nonono，他说他和爸爸妈妈来上海玩，上海司机瞧不起外地人的呀，我马上就想起侬了，你之前和我说，那个有个碰瓷的老太太是吧，跟着个穿armani的小伙子碰瓷，你恰巧就在旁边，歘一下上去给人家小伙子证明，我就说呀，我家老太太也是上海人，而且还是上海女侠的代表，咱上海人呢，懂礼貌讲分寸的，但是一有事情肯定是第一个出来讲公道的呀！”
    王姥姥起劲了，拿过钱启的手机就说起现在有些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并不知不觉被忽悠着等崔倪囡回家要做好几顿大菜犒劳犒劳她。
    崔爸吧，跟亲家两口子交流倒是挺正常的，两个都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就是有点憱王姥姥，家不错，就是挺高傲的，穿着打扮特别精致，嘴上不大饶人，加上钱启又是王家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他多少有点担心人家对囡囡的态度。
    没想到两人相处得倒挺不错的。
    钱启接过后半趴，嘴里絮絮叨叨着让她出门带防蚊贴贴在身上，晚上的门要锁紧。
    matthew在老父亲的示意下给老母亲来几个香吻，mua mua乱飞，小肉手吧唧一下沾上手机，钱启的眉毛抖都不带抖的，拿了纸巾帮他擦干净。
    “你要乖哟，早点回家！”matthew笑嘻嘻，终于轮到自己和mommy讲话了，其他人太多话了。
    “嗯呢”
    钱启接过儿子手里歪七扭八的老婆，“不说了哈，你出去吃饭吧，肚子要饿坏了，晚上回酒店给我打个电话，在外面注意点啦，防晒和驱蚊水还有藿香正气水要带的，手机充电宝也是，零钱我放你包包夹层里了，不要忘了，少吃冰，知道伐？”其他话也不能说，主要是长辈都在呢，好些话说出来惹人笑话。
    “知道啦，挂啦挂啦，吃饭饭去喽，爱你爱你哟，老公！”崔倪囡送了个飞吻迅速挂了电话。
    留下一脸通红的钱启，以及旁边装作没听见，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洋子在旁边听得叫一个服气，啥时候崔倪囡这么能说善道了，郑敏也给竖了大大拇指，“我去了厕所有二十分钟吧，出来了，重新补妆的时间你还在聊，你家那位可真行，啥绝世好男人啊！”
    高澄蹲着坐在地上收拾行李，一箱的洗漱用品和衣服，“要不说当初我怎么这么讨厌钱启呢，这么多年过去了，照样腻歪，有过之无不及呀！”
    崔倪囡小脸蛋一红，丢了个抱枕过去，“饿了没，你自己家严斌不也打了很长的电话，还说我，还有你们几个啊，不都打了那么那么久的电话。”声音拉得很长，怪让人害臊的。
    你笑我，我笑你，无非也是一种生活幸福的展现吧，何冶倒成了其中的异类，无债一身轻的放纵感，此时也有点索然无味。
    火锅，是一项极其考验耐心的事业，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差不多放下手了，吃点冰粉过度一下，崔倪囡又点了一份毛肚加宽粉，吃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郑敏习惯少吃多餐，加上都市白领格外注重身材管理，不仅一周有三次的瑜伽课，饮食控制地相当可以，今天她算是吃得多了，直到崔倪囡又把宽粉捞到碗里，陪着原汤调料吃了，她不禁摸摸崔倪囡的肚子，“吃饱了吗？”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洋子吃着西瓜，“莫管她，五年前来重庆也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吃得还算是没以前的战斗力了，吃得慢，也久了，不过，这辣度真的够呛，好辣！”又低头挖了一勺的冰淇淋吃。
    吃完回去的路上，看见有好多人排队买奶茶，崔倪囡瞄了几眼，“一定很好喝，我要去试试。”何冶挥手让其他几个人先走一步，“我陪她吧，你们要不要喝啥？”
    洋子撑着伞，“我要自己选啊，一起去咯，下午也没事做，囡囡不是说喜欢吃周黑鸭，我们到处看看有没有啥好吃的，一下午的时间，嘴巴不能停啊~”
    崔倪囡上去一个大么么，“啊，洋子，好中意你啊！我们买完奶茶去买卤味，要不要吃烧烤呀，还有啤酒！”
    太腻歪了，高澄和郑敏受不了高温，留下三人在街市徘徊，超过半个多小时，选奶茶，大杯装，让店员帮忙推荐的，年轻的店员不过18岁左右，从她们说要买卤味还推荐了一家李姐卤味，就在不远处，走过去还不到100米，洋子看见有家水果摊，进去拎了一颗西瓜，一颗菠萝，荔枝、桃子、葡萄也买了一些，最后加上何冶拎了几瓶啤酒，总算是满载而归了。
    两个上海姑娘早已经洗完头和澡了，五个人包了两个套房，这边位于商业街，网上预订房子，好的房间已经提前被人家预订完了，剩下这个酒店，来了以后才发现，竟然还是以前住过的。
    不过没有像从前那样，只订了一套，这次定了两套，晚上分开睡觉，白天一块玩。
    洋子和崔倪囡走在前头，何冶在后面关门。三个人有说有笑上来，结果就看见两个敷着面膜的女人并排躺在沙发上，高澄揭下脸上的面膜，“哟，你们仨买得挺多呀，还有大西瓜，天哪，崔倪囡，你在国外吃不到西瓜？”
    洋子蹲下身子，把水果一样一样放进冰箱，没忍住，笑了。
    崔倪囡没好气地说：“钱启在读研的时候，他就学农种菜，顺便还搞了一片西瓜地，夏天吃西瓜不成问题的。”
    何冶觉得高澄被金钱腐败了太久了，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你是小仙女啊你，喝露水长大的，我瞅着你结婚这么些年，有点不接地气了哈！”把卤味放在她面前，“那这个吃不？”
    崔倪囡把啤酒递给洋子，剩下的奶茶一人给分了一瓶，“嘿，她还真是仙女，我给你们看她让我从美国带过来的护肤品诶，论打买的，一片上千，一瓶上万，让我掐指一算，得有多少钱呢？”
    “突然很感兴趣，怎么办？”郑敏有想买名牌护肤品的心，但没有那能力啊！
    崔倪囡翻开和高澄的微信聊天记录，一长串的购物清单印入众人的眼帘，惊呆了大家。
    何冶、洋子是属于一年一套护肤品可以行走天下的那种，反正崔倪囡每年在黑五的时候都会买，作为礼物的那种，不用花钱的，面膜啥的也都是崔倪囡带回来的，从便宜到贵的大几百的都有，她们在这方面几乎不用花钱，像粉底液，一年一瓶都用不完，崔倪囡这边又送，几乎没花过钱。
    崔倪囡自用的东西几乎都是kate寄来的，而有些牌子美国有些也可以买到，有些小众效果好的，她都会寄回去给朋友们。
    “橙子，这些年，你为你这种脸花费了真不是一笔小费用啊~哇靠，这一瓶得有上万了吧！”洋子觉得还是自己世面少见了。
    高澄瞥了一眼几个小土拨鼠，低头给自己的腿抹上了海蓝之谜的身体乳，挖出来一勺，往自己的大腿上抹，郑敏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么说吧，黑五能打折何乐而不为呢？何况，钱留着干嘛用，取悦自己啊，投资自己啊，我开心了，他就开心了，一家开开心心多么nice，早保养，后益无穷。”
    “你是有那个能力的，我现在还和家里那位还房贷呢，囡囡一年寄一次，我完全够用了，就是吧，看着lamer，这么大勺挖着，心疼啊，这一下去，几十上百没了。”郑敏参与不了这样的生活。
    洋子更是赞同，“我比较喜欢吃，带着刘洋一块，晚上吃点宵夜感觉很幸福了，赚钱不易，我们工作又不是说工资特别高的那种，等宝宝大了，各种开销，现在她已经开始学钢琴了，这越长大越费钱。”
    高澄觉得诧异，“你老公家不是很有钱吗？干嘛过得这么仔细！”
    洋子一愣，感情这姑娘根本不用考虑公婆的感受呀，没好意思地说：“我两还能当一辈子的伸手党啊，何况，我公婆有钱呢，那也只是偶尔丢些钱，或者是家里弄什么大件，送给珠宝啥的，我两结婚以后几乎就自力更生了，反正没有房贷，自己赚的自己花，能存下就算赚的，多的拿去投资有赚有亏，买房买不起，有点钱，也不多，就这样！”
    套房还是以前的套房，结婚的女孩子也买了从前会买的零食，崔倪囡喝下柠檬波霸的时候却觉得五味杂陈。空调的制冷剂有点嗡嗡的幽默感，突然间，她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从前的那个自己仿佛也在和自己对视。
    高澄瞄了一眼崔倪囡，不会吧，不会只有自己这么高消费吧！
    崔倪囡试图缓解这该死的气氛，“挺好的，梳子前阵子也把钱和利息给我了，大家都在还房贷，我和钱启也是呢，也在还，有压力也有动力。”
    哪知大家都不信她，崔倪囡拼命地点头，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我和钱启也没花双方爸妈的钱，创业压力大，你们也晓得，加上工作忙，三天两头出差。”自从钱启开始创业以后，也并不不缺钱，更何况现在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但是她生下matthew，家里其他的没送，房子倒是置办了不少，后续的产生的房租她也是被钱启拿去做理财了。
    家里的大部分开支都是钱启，特别是怀孕以后，佣人的费用，从各地空运来的食材，matthew更是个吞金兽，要不是钱启靠谱，靠自己那点博士工资还真不够看的，此时她把她的其他收入给忘了，此时正有一群硅谷的公司找她，以高额的工资加上公司的股份。
    然而，崔倪囡在美国的手机卡暂时停用了，就连pyman也因为在北京旅游也没收到校方的邮件。
    “都挺不容易的，但是我们又像是人群里活着比较好的那种了，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要为了一套房子折腾，好像也是囡囡她公公的契机吧，我们都买了一套房，还挺大，而且当初真的很划算啊！”何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也没啥钱，不然还能多买几套。当初觉得贵，现在简直不要太便宜了。
    “好后悔没多买几套房子，不然的话，我真的可以坐着收租了。”高澄有点懊恼，虽然她名下还是有不少房产的。
    洋子弄了个喇叭状：“包租婆，没水啦！”
    “好呀你这死妮子，还敢调侃我，我掐死你！”
    ……
    洗漱完毕以后，高澄拿出几片雅诗兰黛的面膜给几个姐妹分了，“闲着也是闲着，补补水吧！”
    一心坐在地毯上吹着空调喝奶茶，啃鸡爪爪的崔倪囡放弃了，“晚上敷面膜不好吗？我感觉自己可以再吃一点点。”
    高澄有点小无奈，又有点释然了，“你说你，好好一个千亿儿媳，家里钱启又能赚钱，搞得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人家煤老板还动辄买个海岛，炫炫富，充其量就是去woodbury帮忙买奢侈品。”
    崔倪囡坐在地上的地毯上，高澄拿着一个抱枕垫在后背，姿势很放松，很贵妇地摘了一颗葡萄到自己嘴里，就是旁边用来装葡萄皮的袋子还是奶茶袋子，让她有种不切时宜的精致感。
    “好姐姐哟，如果你在大农村呆个日复一复年复一年的，偶尔出去放个风，也是会潇洒一回的吧，不说之前钱启人在波士顿，我去纽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们呐，打折力度与品牌的数量，那里是全美最多的，五折是常态，三折是极少数的，而且，真的有种买东西不要钱的感觉啊！”尽管她和钱启的东西买的很少，大多数就悉数寄回国。
    当钱启第一次看见她给程纪、王景深买打折羽绒服的时候两人还吵了一架，王景深就算了，钱启和他还算熟悉，对待崔倪囡就跟自己妹妹似的，和钱启偶尔也会联系互问近况，程纪是怎么回事，人家堂堂一个大市长还缺这些东西？
    他觉得崔倪囡有点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