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扑通”一声巨响,众人心惊。只见男孩直生生跪下,把那条通体血红的鞭子满怀敬意地举过头顶。
嗓音洪亮,语气恭敬万分,方才的傲然消失不见。
“寨主哥哥,欢迎回来,这是十七山头献上的贺礼。”
说罢,把举鞭子的手抬了抬。
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一众人目瞪口呆,随即慌张跪下行礼。
也管不了那价值非凡的鞭子被送出去。
李猴子:“……”
其余人站着的人:“……”
离谱。
说实话,他们现在人都是迷糊的,这就完了?
当初寨主的名号有这么响?
一见到人,都怂了?
江阿昭扬起灿烂的笑容,慢慢走下山丘,抚了抚他的头,“乖,小十七。”
每座山头的寨主,她的爱称都是山头名。
十七山头,就是小十七。
接过鞭子,质感不错,设计感颇为强烈,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倒刺,只需要稍微鞭打一下,皮开肉绽,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
可谓是一把好武器。
她随意挥舞几下,顺手,力道轻而威力大,重量刚刚好。
“怎么样?寨主哥哥,这可是我特意寻来的,花了不少精力。”男孩撇了撇嘴,自豪地说道。
他身后一群人:“……”
瞧瞧,这就是刚刚那个自信满满,目空一切的十七寨主!
“不错。”江阿昭弯下眼睛,有些懒散地开口。
语气情绪不明。
“寨主哥哥,那小十七就带人先走了。”男孩乖巧得不行,一张小脸真诚无比。
江阿昭满不在意滴挥挥手,“回吧回吧。”
男孩立刻起身,几步跳出,一点也不耽搁地……跑了。
他身后,一群土匪迫不及待落荒而逃。
甚至一些土匪连刀都不要了,拖着慌张之态跑得毫无形象。
那场景,别提多喜剧了,简直百年难得一见。
李猴子及其一群兄弟:“……”
这解决得也太快了吧?还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的碾压式对决。
而事情完了以后,见他们寨主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也就是下山的路,李猴子不禁吞了吞口水。
疑惑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江阿昭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向后招摇,“散步。”
李猴子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突然眼眶一热,他们的寨主真的回来了……
回来的两天,江阿昭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李猴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问。
而现在,听到她仿佛没什么事的语气,才放下心来。
散步,就是以前江阿昭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的借口。
他远远望着那个依旧潇洒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望月城,将月楼。
君愿坐在楼下等了一天,终于在快要关门的时候把人等来了。
见白衣男子冒着风雪走来,似乎头顶还有些未曾化去的雪花。
她连忙起身,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
男子接过,颇有礼貌地道谢。
君愿仔细端详男子,虽是一个月未见,可那特别的气质和神态,从未远离。
突然,猛地一个回神,想到了什么。
“江公子,好久不见。”君愿立刻保持温和的笑,道。
“君姑娘,好久不见。”江阿昭微微颔首,同样回应。
君愿说话之余,顺便把人带去一个房间。
她们站在门口。
房间靠近最顶楼,没多少人预定,异常清静。
“他在这里,不过还未醒来。”君愿想起当初江阿昭送信过来说要放一个人到此,她虽然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不过没过几天天人就出现在了约定好的房间里。
有些奇怪,但她并不想深究。
一些奇人异士本就有这样的技能,她并不怀疑。
她相信,江阿昭是个正当君子,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那时候而看着躺着昏迷不醒的人,凭借她多年看人的经验,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不过当时没想起来。
当看到回来的江阿昭第一眼,她仿佛知道了什么。
不过一直没问。
君愿知道,这个年轻人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往事,她不愿意用自己的好奇去强行勾起别人不好的回忆。
所以,她没问。
江阿昭投以感谢的目光,“多谢君姑娘。”
君愿摇头,“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她补充道:“江公子把将月楼的名气打到了燕月城,这个月我也大大受益。生意从来没这样好过。”
“将月楼本就很好。”
“谢谢,那君愿先行退下,明日还有些事情。”君愿见天色更晚,把时间留给他和里面的人。
江阿昭推门而入。
脚步轻盈,走到床前。
昏睡不醒的人面容憔悴,但可以看出在慢慢恢复生命。
唇色渐渐正常。
整个人,仿佛从枯死的草木之上发出芽儿,青绿慢慢回来。
“江潜。”江阿昭突然开口,语气携带无边的冷漠。
而床上的人躺着一动不动,并没有听。
然而,下一刻,江阿昭只是散漫地轻呵一声,“真是……可笑至极。”
初一:【???】
它真的哭死,到底错过了什么!!!煎熬,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最后的愿望,呵……”江阿昭停了声,不再看床上躺着的人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初一:【……】
它真的,想把这宿主的脑子拆开,看看生长原理。
此时,军营那边又回到了从前。
岑遥依旧是主帅,顾护国都不秽是副将,罗成寓同行,而铁柱——木桩又回到了先锋小队队长的位置,不过他多了一个新的身份——亲兵。
就是护在将军身边的人。
同时,木桩发现,士兵中混入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好像都在哪儿见过。
最近,战事告急,几乎每天一小战,三天一大战。对手是老面孔,慕容漾。
同时,军营之中,定然混入了奸细,最近的作战,连连败退,已经让金马国占领不少城池。
也就是当初金马国用以换出慕容漾的城池。
其战火还未烧到原来燕月国境内。
而木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金马国的人,好像能够准确地猜出他们的意图。
这情况,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感觉战略对策万无一失的时候,金马国的士兵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而燕月国将士所有的动作,皆在掌握之中。
导致众多将士士气不振,还未开始打就感到颓废和无力。
“岑将军,”一日,木桩实在忍不住,直接了当开口,并给出自己的分析。
“奸细,定然是在顾护国、都不秽、罗成寓之中,他们身处高高的位置,能够参与大部分战略布局。若是悄无声息把作战的策略透露出去,我们……”
木桩停了话头。
同时有些害怕岑将军斥责,毕竟,他们和岑遥是同袍,并肩作战过的生死好友。
不过,他想起江阿昭之前说过的话,坚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