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岑遥醒来时,又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揉了揉头痛欲裂脑袋,手指不小心触及嘴唇,只觉得一片柔软。
她蹙了蹙眉,打量周围。
一个豪华厢房,家具装饰极其考究,再看自己睡的床,大而舒适。
不是普通人家。
低调奢华,又不显得庸俗。
“岑公子醒了?”江阿昭从地面爬起来,进入岑遥的视线之内。
微妙的气氛之下,两人相顾无言。
岑遥这才发现,她打了个地铺。
睡地上。
心里漫起说不清的滋味。
江阿昭困得直流泪,抬手抹了抹眼睛,“岑公子,你还记得早上的事吗?”
岑遥恢复正常:“什么事?”
江阿昭见人没印象,心下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你喝醉后来我这睡了一会。”
“谢谢。”
“不用,以后岑公子想来随时可以来。”
以后,来时尽量不要喝酒。
江阿昭在心底叹息。
喝了酒的岑大将军,委实招架不住。
她认输。
岑遥懂不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只淡淡应了一句。
“还难受吗?”江阿昭顺手端来一碗温水,递给岑遥。
岑遥接过,颔首,“有点。”
“慕容漾的事我听说了,很厉害。”江阿昭坐下,和她有一点距离。
岑遥动作一顿,说不清情绪地点头。
“谢谢。”她低声道。
“岑公子,别板正个脸,不好看。”江阿昭真诚地建议道:“快过年了,开心一点。”
宝石般的眼眸皆是耀眼的光亮。
岑遥看了她许久。
“江公子在燕月城过年吗?”
“江公子”这三个字被她说出来格外好听,男声不粗不软,却动人心弦。
“嗯。”江阿昭没有否认。
她确实会在年夜后走,届时皇宫的事应该处理得差不多。
到时,又可以回去做她的山头土匪!
日子好不快活!
岑遥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将快要冷下来的温水端起一饮而尽。
江阿昭轻轻一笑,把空碗接过,“那我先走了,今天有事情忙,岑公子请自便。”
说罢,人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轻。
岑遥起身,确认人已经走了,唤来窗户外面一个黑影。
黑影身手极好,跳进。
双手交叠敬礼,尤其恭敬,“尊主。”
岑遥神情冷淡,声音气势他人不可比拟:“去查昭月公主,一日。”
黑影毫不犹豫应过,片刻跳出,不留一点儿痕迹。
岑遥转身正襟而坐,眸色变深,刚刚冷漠的表情软了,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轻居阁,一个身着深色衣裳的男子悠哉悠哉坐着,动作极为肆意,不似大家公子风范。
白如霜雪的手腕靠在檀木桌上,双脚非常不规矩地伸长,压上另一张小凳子。
手中抚茶。
依旧是那熟悉的……血洒梅花傲。
初一:【你说的事情就是品茶?把岑遥一个人丢在将月楼?】
它系统傻了。
这玩意是不是没有心?把人强吻了以后就不管了是吧?
它刚刚学了一个词,叫做:渣女。
被悄悄贴上“渣女”标签却一点也不知道的江阿昭不在意地开口:\/你懂什么,这叫给双方足够的私人空间。\/
初一呵呵一笑,【编,您继续编。】
江阿昭不予理会,专心致志地品茶,神清气爽。
初一愤愤下线。
正好是这时,轻居阁门外,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江阿昭放下白玉茶杯,嗓音淡淡:“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只身一人,身材魁梧。
江阿昭并不惊讶,她在燕月城小有名气,被儿子找上门来也没事吧?
木桩,哦不,铁柱见人真是自家寨主,立马红了眼。
他跟随岑将军一同回到燕月城,在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一个神秘的大营训练,训练结束以后他才有时间出来看看燕月城,结果听说将月楼开到了这里。
还知道了将月楼的主人是一个叫江阿昭的男子,同时他也是燕月城第一茶楼的所有者。
江阿昭,他初次听到这个名字,人麻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去将月楼找了人,发现没有,于是他火急火燎到了轻居阁。
见到了人。
铁柱人麻了,喝了几瓶花椒油的那种。
“寨主???”他听到自己声音颤抖得不行。
江阿昭淡定做了一杯茶,挑眉,“试试?”
铁柱一口闷。
江阿昭崩不住了,“这茶二十两黄金……一小口。”
粗人铁柱:“???”
他彻底傻眼了,连忙想要吐出来。
江阿昭笑了,笑得很欢乐,“没用了,吐出来一毛不值。”
铁柱: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是我没有证据。
一想到他一大口喝了不知道多少两黄金他就肉疼。
欲哭无泪的那种。
“寨主,你怎么到燕月城来了?”铁柱整理好“悲伤逆流成河”的心情,认真问道。
江阿昭一哂,“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逆子!”
铁柱受宠若惊。
“爸爸,你真好。”他心甘情愿道。
江阿昭没什么不适应地应了。
“对了,爸爸,你不知道,岑将军多厉害!慕容漾差点给逃了,岑将军早有预料,把接头的人全端了。”
“刚刚来燕月城的时候,岑将军就把我们一群人带进了特训营,那里面的人身手都强!”
“……”
铁柱喋喋不休,想要把自己发现的秘密一吐为快。
江阿昭低声笑了,“她确实厉害。”
“现在岑将军已经把我调出来了,带在身边,我这算不算是被认可了?”
铁柱眼里闪光。
江阿昭看他乖巧,摸摸头道:“咱们柱儿就是厉害,岑将军那边好好看着,注意保护安全。”
她不怎么担心,毕竟铁柱是自己特训过的,有保障。
铁柱郑重地站起来,铮铮有声,“我一定会的!”
“听说张麻子也在燕月城?”一会儿后,铁柱坐下继续追问。
“是,不过你见不到他。”江阿昭懒散地抬眸,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铁柱不理解,不仅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江阿昭也不瞒着,幽幽道:“他现在成了皇上的贴身侍卫。”
“你确实见不到。”
铁柱:“……”
谁还不是个贴身侍卫了!他内心暴起,不过不敢表现出来。
时辰渐晚。
铁柱坐立不安。
江阿昭看出,“回去吧,让岑将军少喝酒。醉了容易被骗上床强吻。”
铁柱:???
什么虎狼之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岑将军酒量很好。
千杯不倒的那种。
会醉吗?
世界突然玄幻,他摸不着头脑地出了轻居阁。
江阿昭满足地叹了一声,她可真是个君子,那样绝美姿色的美人送上门来,也能坐怀不乱。
初一一脸鄙夷:【这就是你把人丢下自己出来品茶的理由?渣女!】
江阿昭:???
她出来喝个茶就成渣女了?
那改日去个青楼不就成渣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