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第一!
而且这还是源自朱元璋的评价,可见这个评价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大。
开平王常遇春,这是大明开国妥妥的第一功臣,他活着的时候就连中*山王徐达都要屈居其下。而傅友德竟然还要超过徐达,仅仅比开平王差一点,他的骁勇更是连开平王都要胜过!
姚广孝虽然向来自视甚高,认为天下能够和他比拟的没有几个。以往在他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傅友德的位置,没有想到外表粗犷的傅友德竟然会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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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心里微微一叹,原本这东西是准备在朱棣面前邀功的,现在看来还是早点给他,只求增加一点朱棣的信心。
“这是什么?”朱棣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问道,更加没有急急忙忙的伸手。
见朱棣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姚广孝心里一动,知道朱棣这两年已经历练到了不骄不躁的地步,也不敢再故作高深。
连忙道:“傅友德虽然厉害,但是这天下也不是没有能够和他一教高下的人。王爷不是在担心傅友德吗?上天便为王爷送来一位帅才......”
“哦?是吗?”朱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伸手拿起信函。根本就不信姚广孝的话,若是这天下的帅才这么容易找到的话,那大明还如何鼎立天下?
朱棣只当姚广孝没有真正见识过傅友德的厉害,才会如此大言不惭罢了。
可是随着他展开书信,看到一个名字的瞬间,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姚广孝,“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够拉拢他?”
你们......听到这两个字,姚广孝心里顿时一沉,他瞬间知道朱棣其实早就知道他背后有人,只不过是为了留住他才故意陪着他演戏罢了。
此时此刻,姚广孝对朱棣的心思深沉有了一个更清晰的了解。
朱棣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现在他万分好奇的是姚广孝这些人是怎么拉拢到这位的。这位可不是普通人物,虽然几年前就被父皇赶回老家养老了,但是只要他出山,必然就会震动天下。
“所以贫僧说,王爷有天命在身,自然众望所归!”姚广孝笑了笑道。
朱棣可不会信什么天命不天命,盯着姚广孝冷笑着道:“这个理由可不够!”
姚广孝连忙微微躬身,如实回道:“不敢欺瞒王爷,其实是这位自己找上来的。至于原因,按照这位的说法,那就是武无第二,他想要和天下英雄争一争。”
朱棣捏着信函眼帘垂下,不禁沉吟起来。
片刻过后,朱棣顿时哈哈仰天长笑道:“果然是天命在本王,果然是天命在本王啊......”
姚广孝闻言脸色瞬间一僵,这话虽然时常被他挂在嘴边,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个神棍,根本就不信这话。现在这话被朱棣如此说出来,他不禁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他和朱棣,究竟谁才是神棍?
朱棣却不管那么多,上了他的船,那就是他的人,想要下船却是不可能。至于这些人究竟是因为什么目的,才齐聚到他船上的,朱棣不管。
......
吏部尚书贪墨公帑两千贯,这个消息瞬间震惊整个朝堂。
顷刻之间,不管是原本和张紞有仇的,还是与其交好的,全部都是一片喊打喊杀之声。
甚至有人上奏皇帝,希望能够按照太祖高皇帝定下的铁律,贪墨六十两剥皮萱草,要对张紞处以剥皮萱草之刑。
不过也有的官员认为张紞死罪难逃,也不用再折腾他了,直接斩立决就好。
而主张剥皮萱草的官员却认为太祖高皇帝定下的铁律不可破,不如此不足以震慑百官。
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与这些官员相反的是,其他四部尚书都纷纷沉默,什么话都不说。和那些争论的官员不同,他们清楚的知道张紞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
虽然不是韩度一手主导的,但是也是他挑开了线头,才导致张紞落到如此下场。
而且,其实吏部饭堂的种种事情,在其他各部也并不是没有。这次的事情也给几位尚书一个警醒,主动把自己的饭堂给清理了一变,彻底杜绝奢靡浪费。
最终,朱标下旨,判张紞斩立决。
韩度奉旨来到刑部大牢,向张紞宣布旨意。
张紞被关在最里面的一处牢房,看在他身份高贵的份上,狱卒不仅没有为难他,甚至还把牢房给打扫的干干净净,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狱卒也不傻,这位可是天官,以往想要巴结都不可能见上一面的人物。现在张紞是落难了,但是谁能够保证他不会在下一刻就从这大牢里面大摇大摆的出去呢?
在牢里将这位大人伺候好,说不定等他出去以后就能够得到天大的好处。如此一本万利的事情,一众狱卒自然争先恐后的去做。
张紞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颇为忐忑。可是随后他便自己安慰自己,有着那么多好友在外面,他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的。几天过后,他自己都信了自我安慰的话。再加上狱卒争先恐后的向他献殷勤,更加让张紞误以为这是刑部尚书暴昭可以吩咐的,甚至说不定还是皇上的旨意。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张紞便安心的在这牢里住下。甚至心里都还在盘算等他出去之后,该如何报复韩度。
此次韩度让他如此的狼狈不堪,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大人快请......”
“大人这边请......”
韩度又一次来到大牢,心里有些触动。当初的牢头早就干不动回老家了,现在的牢头便是他的儿子。现在牢头的这个位置,还是当初他爹用了人情向韩度求来的。
张紞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还以为是给他送酒菜的狱卒。往日这个时候的确是快要到饭点了,也难怪张紞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仔细听了片刻,张紞却察觉到了不对。接连听到“大人”二字,张紞脸上瞬间露出笑容,以为是前来放他的官员。
张紞顿时坐直身躯,哪怕是在这牢房里,他也要给人一种坚贞不屈的印象。他要向世人宣告,虽然内阁首辅韩度故意打压他,但是他张紞不怕。
同时,张紞也十分想要从这大牢里出去。虽然在这里伙食还不错,但是那里能够和他府上的相比?做出一副他被韩度冤枉的姿态,进来住几天也就足够了,那能够一直住下去?
听着来人的脚步声,算准来人出现在自己牢房门口的时机。张紞的眼帘微垂,激昂顿挫的大声道:“老夫一生清正,不怕他韩度,哪怕老夫被他陷害身陷囹圄,老夫也绝不向他韩度低头,韩度狗贼......额~呃~嗯?韩度!你怎么来了!”
张紞刚刚满身正气的姿态再也绷不住,甚至感到浑身被寒意包裹,一股冰寒的气息从他的尾椎骨,直透天灵盖,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韩度满脸笑容的看着张紞,一言不发。
可是韩度越笑,张紞的心里便越是发毛。
韩度朝着桌子上扫了一眼,只见上面还有着未吃完的酒肉。顿时笑道:“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嘛,有酒有肉吃得饱穿得暖,这日子过的可真够清闲的。”
张紞慢慢收敛了心神,觉得刚才他是被韩度突然出现给吓住了。看韩度的样子,也不向是奉命而来,或许他就是想要来奚落自己一番。
自我安慰了一下,张紞心里重新涌现出一股勇气。指着韩度,厉声道:“韩度,你虽然是内阁首辅,但是大明还是有王法的,你陷害不了老夫。等老夫出了这大牢......”
“你出不了这大牢了。”韩度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神情冷厉的道。
还没有等张紞回过身来,韩度便拿出圣旨,顿时展开,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张紞贪墨公帑罪大恶极,判斩立决,三日后行刑......”
张紞听完,瞬间一股极大的恐惧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感觉就连身边的黑影,都如同恶鬼一样想着他挤压过来。
死亡的恐惧让张紞两腿发软,就连站都站不起来。跪着爬到牢房边缘,一手抱着栅栏,一手指着韩度怒骂道:“韩度,你这个狗贼,你陷害忠良,你不得好死......皇上是不会被你蒙蔽的,绝不会!”
韩度毫不在意张紞的大骂,反而笑盈盈的问道:“本官陷害你?本官陷害你什么了?吏部饭堂奢侈浪费,难道是本官导致的?你支取吏部公帑用作私用,难道是假的?贪墨六十两剥皮萱草,皇上对你已经足够开恩了,你还不谢恩?”
张紞耳朵里面只有一阵嗡嗡声,其他声音他全都听不见,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韩度直起身来,淡淡的瞥了张紞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大牢。
过了很久,张紞被肚子饥饿的咕咕声给惊醒,下意识的便喊道:“本官的酒菜怎么还不送来?”
“哈哈哈......”
张紞得到的回应却是一阵哄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