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庆听了屠夫的话,脸色就变了。
“婴孩的脸?”他开客栈这么多年,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呢?
“你确定?”
屠夫点头,“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你等天亮就去找个人来瞧瞧吧。”
卢庆点头,等天一亮,就叫店里的小二去寻了个会看事的先生过来了。
结果那先生说屋内的确有很重的阴气,然后一通开坛作法后,黄纸无火自燃,便说婴孩被驱走了。
卢庆给了那先生一笔银钱后,便客气的将人送走了。
可没想到,第二日,入住贾四号房的是一个南边来的行商,那商人年约四十多岁,初到靖州,感受了一番靖州的夜市风情,是以入睡得比较晚。
到了夜里,他很快就入睡了,而且睡得极沉。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的床上响起,他也没当回事,翻了个身,继续打起了呼噜。
【哇哇哇哇!!!!】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直接在他的脸前响起,突得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紧紧捏住,任他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尖锐。
那行商突得坐了起来,用手去掰自己的眼睛,便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双冰凉的小手。
他吓得朝外吐了一口口水,口水正中婴孩的面门,他立马就缩回了手。
行商睁眼,就看到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应该气哄哄得瞪着自己,而后就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凶狠得要将行商给窒息了去。
行商吓得赶紧开了门,想要大喊救命,却是开不了口。
他想要使劲去掰开那让自己窒息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掰不动了。
只能跑出去,使劲的拍打着隔壁住户的房门。
好些住户都被这敲门声给吵醒了,骂骂咧咧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就见到了甲四号房的那个客人倒在了甲二号房的房门前。
他的脸上涨得通红,双手使劲在脸上拉扯,用眼神求助过来的几个男人。
“怎么回事啊这是?”
甲二号房的人走了出来,刚想张嘴骂人,就见此情形了,立马后退了几步。
“我可没碰他啊,是他砸我的门。”
“你别想讹我钱啊!”
行商见周围竟然没有一人过来帮忙,面上满是绝望。
还是一楼打地铺的一个婆子赶了上来,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剪子,朝着行商的面门扎去。
众人都看呆了,这个婆子竟然要当众行凶吗?
连那脸色已成青紫色的行商也觉得自己今晚死定了。
却是没曾想,那把剪子在他面门一寸处停了下来。
而后那将自己捂住口鼻的小手顿时就松开了,伴随着而来的又是那婴孩的啼哭之声。
“孽障!害人性命不得轮回的!”那老婆子冲着婴孩大叫了一声。
但那婴孩一边哭,就一边对着老婆子叫唤。
然后猛的一个闪身,他就骑到了老婆子的脖子上,双手拉扯拽她的头发,老婆子对着头顶挥舞剪子。
那婴孩似乎很怕那把剪刀,立马就又弹开了,然后回到了甲四号房,消失了。
众人见那老婆子的头发突然就自己乱了,浑身汗毛都跟着倒竖了起来。
“刚刚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刚刚你说什么孽障?”
地上的那个行商总算是脸色缓和过来了,吓得大叫道:“有鬼!有鬼!”
“有鬼?什么鬼?”方才那甲二号房之人问他。
行商面色苍白的道:“是个婴儿鬼!”
“他刚刚把我的口鼻堵住,想要把我捂死。”
老婆子也道:“那孩子很凶,应是横死的。”
“我这把剪刀是专做纸扎用的,能克邪物,刚才要不是这把剪刀,你定是要交代在这里的。”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孩子的啊?”
那行商摇头,“我从没见过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
这其中有好几个是昨夜就住在这儿的客人,一听这话后,就被吓住了。
“婴儿鬼?”
“昨夜甲三号房那对夫妻也是说一个婴儿在她们房间哭,然后一直追着他们呢。”
说话的那人,立马就心跳加快了起来。
他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勿怪......勿怪.....你别找上我啊。”
而后,二楼的客人们纷纷要求退房,小二赶紧就回了卢掌柜家,将掌柜的喊了来。
卢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白日里已经叫人驱过邪了,怎么那孩子还在呢?
可在众人都说退房的呼声中,卢庆只能无奈的都退了,并且说今夜让他们免费入住。
可就算是免费入住,那靠近甲三和甲四号房的客人们还是不敢住下,连夜就离开了相逢客栈。
第二日,所有的客人都退了房,相逢客栈闹鬼之事就在靖州城传得沸沸扬扬。
卢庆眼看着别人家的客栈都爆满,而自己的客栈却是一人都没有,那个烦啊。
后来有几个胆大的外地年轻人偏不信邪,一同入住了相逢客栈,这让卢庆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以防万一,他特意花了大价钱到靖州城有名的道观中请了玄英大师来坐镇。
幸好是卢庆备了这一手。
到了夜里,几个年轻人在一块儿摇了骰子,喝了酒,叫嚣着让那小孩鬼出来啊。
那应该果然就出来了,冲着他们阴森森的笑。
几人都喝醉了,胆子大得很,也不怕他,说要抓住这孩子,灌他喝酒。
结果这几人却是被这婴孩给抓住,生生得将破碎的酒罐子往同伴头上敲去。
众人见了血之后,便酒醒了三分。
“啊啊啊啊啊!!!”
“有鬼啊!!!!”
“呜呜呜,娘嘞!真有鬼!”
那婴孩骑在一个男子的头上,抓着他的手,拿着酒罐子碎片,朝着自己手臂上使劲一划,鲜血如柱。
听到动静的玄英大师立马冲上楼来,踹开了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向他挑衅的婴孩,他身下的那男子面色痛苦,手不听使唤得又要向自己的脖子上割去。
玄英大师一张符纸向他丢去,那婴孩一手就接住了丢来的符纸。
这就让玄英大师脸色大变了,这婴孩竟然这么的凶?
不是说怕屠夫还有扎纸匠的剪刀吗?
为何不怕他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