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无力感,也不是无处着力感,吴鸣也描说不清这种感觉。在小金卡带一样的变质催促下,他很快中断探寻的想法,双腿发力就要离开。
“也让他尝尝被灼烧感!”
模糊的铁律,清晰的痛楚。面对林若楠新的指令,窒息感很快紧裹住他,不同于以往的窒息,他口鼻仍能正常工作,但吸入的氧气却无法被送达身体各处。
“血,逆流。”
小金给出的提示让吴鸣瞬间明朗,但他也仅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什么,无法理解这种现象。印证着林若楠的铁律,吴鸣很快就感觉到了烧心,不光心脏,四肢也都开始冒热,他的体温逐渐升高,额头很快出现了热汗。
他想要离开这里,但双腿像被封在水泥里一样沉重,动弹不得,迅速升高的体温让他的身体开始冒出蒸汽,脸色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逆流加快。”
小金适时给出提示,他一直监视着吴鸣的身体状况,现在在他体内逆流的血液根本不是心脏在驱动,而是血液强力冲击着心脏,迫使它超负荷跳动。
“你要是……愈合了就快给我加个盾!”吴鸣咬牙回应着,这另类的痛苦一时让他难以接受,胀开的血管像快要裂开一样。但心脏还好,拟态状态一直在磨砺他的心脏,使他能够愈发完美得进入各种动物状态。
“没用。我还……”
“没用的,”林若楠自然也听到了吴鸣和小金之间毫不避外的大声交流,转过身来说:“是你自己的血液逆流的,对你来说是如此,没有任何外力干预它。”
她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那双媚眼像刚睡醒的公主一样,长居高位的身份让她看待其他人时的眼神是那么的轻蔑。
吴鸣盯着那双眼看了很久,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女人,一身黑裙的寡妇。她也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尤其是每次去蹭饭的时候。
“像寡妇。”不知觉中,吴鸣低声将内心的比较念了出来。
这个词在永夜城里或许因为某人而变得高贵,但在永夜城外可是个贬义词,是个不能随便提起的脏话。
果然,那双原本惺忪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液体’生物,你以为我是凭什么被它们称作小妈的。”
林若楠的话让吴鸣感到茫然,而他还没有说错话的自知。
液体生物,是对全部流淌蓝色血液异形的概念称呼,它们完全依靠血液生存,即便没有所谓的身体;外貌是它们随环境进化的保护壳,拥有智慧的异形会将自己的外壳进化成周围环境存在生命的形态,使自己伪装起来,并进入该生命社会中生存下去。实力强大的并不在乎伪装,反倒会将自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高大,并接受弱小生命的信仰和崇敬,来满足更大更强烈的自尊心。但也有些液体生物本身就长那个样子,无法再次改变外形进行伪装,但它们仍然是依靠血液生存,即使身躯被全部破坏,只要有一滴血液生还,那么恢复原状只是早晚的问题。
人类对液体生物的探寻似乎只有这三大类,更多的记载只在天人的“图书馆”中,但总会有“人类集团”去外太空进行违法搜捕,以求获得更多关于天外生物生命特征的线索。至于以此来实现什么,包括至高无上的天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闭口不谈,维持社会现状。在一些人类的掌权者看来,天人在本星系内或许也不是唯一的主人,有一个或多个的同级文明社会在威慑着他们,使他们不敢作出太大的动作。
“偷偷送鱼”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他们一直在秘密将地星生物(尤其是海洋生物)送往星际转运站,虽然这在地星并不算什么秘密。另外,他们也在找寻着什么,各方情报综合显示他们在找一个足以改变人类现状的“超级武器”,这个不属于人类却属于地星的超级武器。
挖矿!这份由天人主导掠夺、奴役人类的工作便是他们向宇宙其他文明的宣示。他们在向太阳系移民,但数量不会太多,并且会有固定数量的回乡者。这种无厘头的行为一直困惑着人类集团。
“我们不是在屠杀,我们旨在扩张”。这是人类集团目前唯一的推断,认为这是天人在向宇宙表达的意思。
如此看来,就像地星曾经各国的状态一样,宇宙也在联合当中,但这个组织体量太大了,以人类目前的文明水平根本就接触不到它们。或许“生物多样性”同样适用于宇宙,当然这只是人类偏向快乐的臆想。但无论如何,天人不敢灭绝人类社会这一点可能是真的,他们确实在害怕,要不然根本就不会大费周章的搞什么第三法则。毕竟所有的立法都旨在保护生命。
——难道女人果然不能做比较吗?
吴鸣想起了杨伯吊在嘴边毫无营养的低俗话,那天他刚刚失恋,那位比他年轻差不多有三十岁的女人摔门离开,就是因为杨伯不小心失言道出了前任,还与现任做了对比。这件事并没有给杨伯带来较重的伤害,他习惯了,在吴鸣还小的时候,踏入家门的女人数量甚至要用到脚趾头才能勉强点清。他常常在想,这些妖艳的女人们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脸上长斑的丑老头,仅仅只是因为他出手阔绰吗?
像个暴发户的杨伯所有的支出费用都来自吴鸣继承的不动产。
他刚准备要开口道歉,并尽量使自己的眼神变得诚恳,但隐隐一股心悸猛然浮现,可怕的死亡气息狠狠攫住了他。第六感很少会发出这样的警告,只有在几次差点丧命的关键时刻才会有这般紧张的心跳。
自从知道自己的愈合能力超凡后,吴鸣渐渐大意起来,死不掉的想法潜移默化影响着他的反射神经,他曾很难会在战斗中因疏忽而让自己身处险境。
“没有血,你还能活着吗?”
林若楠冷冰冰的声音传入吴鸣耳中,随同而来的是一双充满不屑的双眼,注视着他时像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