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虫族,你刚才问吴鸣是不是想进去,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小金目不斜视望着金属巨门,说话的语调轻飘飘的。
“吴鸣,它电线在哪?拔断。我觉得这废铁可不像好人,交友要慎重,切莫辜负了你爷爷对你的一番嘱咐。”
“哇。”
老头的话自然引来了鸦兄的赞成,说白了,鸦兄与老头的关系就像小金与吴鸣的关系一样。
初次见面,它们二人的目光就激烈地碰撞到了一起,互相看不顺眼,要不是有吴鸣存在,可能二人就要展开一轮拳拳到肉的厮杀。不过它们都没有手。
吴鸣当个和事佬,很容易就摆平了这两个骄傲的家伙,在这过程中,他忘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或者说他难受的心情被平复了。他再次问老头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和小金想的一样,他觉得这老头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就是老头自豪地演说了……
“白鸭教会,是我教的名称,你应该从未听说过这个教会。它起源于上个时代旧社会,是非常古老……”
“停!”吴鸣急忙打断了老头闭着眼洋洋得意的介绍,指着巨大的金属门说:“上个时代太久远了,我们就说眼前吧,这门,你到底能不能打开?”
“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教会安稳地交在……”
“你看吧,我就说虫族靠不住了。”小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能贬低老头价值的机会,更何况它觉得这死老头可能真的有些本事,毕竟是异形……还是“虫族”(看不顺眼瞎起的)。
“我自然比某些人有用多了,”老头倒也不生气,挥挥触手叫来鸦兄,然后指指门吩咐说:“打开它,你能做得到吧?”
“哇!”
鸦兄长鸣,这时它在吴鸣眼中的形象突然变了,气势惊人,好像第一次见到它那样,浑身都散发着不祥。尤其是它的眼睛,那耻笑和不屑的表情让人记忆犹新。
它挥动乌黑漂亮的翅膀,像一道黑色的光束一样直直冲向大门,这一幕发生的极快,快到吴鸣都来不及阻止这飞蛾扑火的一刹。
哐当一声,一定很疼吧!吴鸣这样想着。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生,在鸦兄刚刚接触到金属巨门时,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这颜色倒是与之前吴鸣脸上出现的一样,小金对此有些奇怪;大家看到鸦兄消失了,没有血液横飞的场面,只剩下了一滩墨水糊在门上。可它还在变化着,不一会,一个门环出现,接着是它的底座。
吴鸣指着巨门怪叫起来,他太熟悉这个门环了,这就是之前在青山市遇到的那个城堡门上的铺首,一模一样,都是乌鸦的造型,双眼通红盯着门外,像门神一样守护着。
“我早说了,这可是我教的灵鸟,它的本事自然很大,只是被我那后代惯坏了,有点懒而已。”
鬼头得意洋洋地笑着,像是赢得了最终胜利一样目光挑衅地看向小金,可惜后者始终都没有看它一眼,这让它很着急。
接下来需要做得就非常简单,吴鸣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去,伸手抓住衔环,感受着环身上传来的温热和心跳,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乌鸦并不简单,居然真的是一只异形!
“哈哈哈……”
老头笑的比谁都高兴,它看着吴鸣手背上代表教会的图案,就是被乌鸦啄出来一直都好不了的伤疤,感到很欣慰,那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都行?冒昧问一下,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闯空门?”
突然传来的怪声并没有打扰到老头满怀笑意的表情,他自豪地点点头,用触手摸到下巴,“那当然,我都说了本教会历史悠久,是从上个时代旧社会……闯空门什么意思?”
可它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脸色青的像过世了七八天,双眼翻白,凭空出现绿色的气体。小金有恃无恐地笑笑,没有再逗这颗人头,忽地消失了踪影,它本来就没有实体,脸也是由光合成的,而它的本体则是坚固无比的战衣,它自然不怕这老头能把它怎么样。
“吱吱”的悲鸣再次响起,吴鸣开始用力拉动门环,这一次非常轻松,他的心情也重新回到了刚才,脸色凝重起来。
随着巨大的门渐渐被打开,冷风冲出,只是没有血腥味,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大厅开始震动,吴鸣听到了一连串机关联动的声音,好像地下有一根巨大的链条活动起来,哗哗地响;门后并非是一片荒芜,也不是吴鸣想的那样残垣断壁,它是一片密林,高高的山和清澈的湖水,能见到有鹿在湖边漫步,有鸟雀在丛林中飞。
他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耳边依稀还能听到那无数人的惨叫,血一样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他猛地抬头,看向高空。
“没有,没有,没有。”吴鸣失神呢喃着,如洗的天空上碧蓝纯净,没有一朵霞云,这本该是晴朗的天却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太阳。
他轻轻嗅了嗅,闻到了花香和青草的香味,甚至如果仔细一点,他都能闻到动物排出的大便的味道。水面不时晃动,或者激烈的沸腾,而后有鱼跃起,贪婪地停留在空中。
这一切都是那么祥和,根本就没有之前他脑海中出现的惨烈的画面。这本该是高兴的,吴鸣却怎样都笑不出来。
他相信自己,尤其是第六感,从打开大门到现在,他的心跳都停止不下来。
“怎么了?”水星看出了吴鸣的紧张的状态,拉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就连老头也安分了下来,不知何时落在吴鸣头上,凝重地打量着眼前一切。
“小金呢?它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吴鸣问。
“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里,”小金没有出现,但有声音从战衣上传出,“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些不太自然,你看那些鹿。”
闻言,几人都向着湖边望去,那里漫步着几只驯鹿,有的低头饮水,有的仰头望天,好不自在逍遥。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问题。”老头附和点头。
“那鹿怎么了?”吴鸣却看不出任何问题,感到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他的眼睛是最毒辣的。
“你觉得这里的温度怎么样?”小金又问。
“很好啊,暖洋洋的。”
“那不就对了吗,这种鹿一般都会生活在寒冷地区,可你看这里,阳光……阳光算了,就说这里的气候,它们是怎么存活的?而且看起来还很健康滋润。”
小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接着说:“关键是它们的角呢,自然脱落了?我们就这么幸运,正好赶在人家集体换角的季节来到?”
“嘶……”长长地吸气声突然响起,老头被吓得向前一颤。
只见吴鸣慢慢抬起右手,指向群鹿,咬着牙说:“它们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