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庄游炎总算感受到了危机感，他从林慕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对劲。
    明显林慕显得很兴奋。
    紧接着，林慕身后进来的是黄平安，手里拿着一个黄色药箱。
    如果是平时，他看到黄色药箱，不会有一点意外，但是结合林慕之前说的话，他已经开始战栗。
    难道是来真的？
    “林慕，注射药物我还是安排其他人来吧。”
    黄平安征求林慕的意见。
    “你是怕我把他扎死了？”
    “那倒不是，我是怕他挣扎，伤到你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原本已经战栗的庄游炎彻底绝望了。
    此时林慕摇了摇头，道：
    “我们平时做民警，审问的时候都太谨慎了，生怕出事故，现在逮着机会了，不爽一把还等什么？”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林慕作为民警，平时的工作当中自然会受到诸多限制，有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的庄游炎已经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了，咬了咬牙说：“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我马上说，真的。”
    林慕瞥了一眼眼前的庄游炎，对他是一点信任都没有，说道：
    “姓庄的，那你把你的上下级都交代了，还有你这些年腐蚀过的人都交代了，我就不对你用刑了。”
    说着，林慕放下鞭子，接过药箱，当着庄游炎的面打开，从当中拿出一个袋装一次性注射器和2个红色药瓶。
    庄游炎一看这阵仗，如果现在自己不说出点你什么，对方是压根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咬了咬牙，庄游炎开口道：
    “我说，我说，我还有个下级，在蓉城美领馆外面开照相馆，主要是收集一些资料。
    我说出来，你们可以去抓他。
    我怀疑是他把我被抓的消息爆出去的。”
    林慕听他这么一说，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把两个瓶内的药物抽入注射器。
    庄游炎慌了，继续说：
    “他叫刘元豪，主要是针对办理出入境的公职人员信息收集，你们可以去调查，我但凡有一个字说的不对，你们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黄平安见庄游炎说得信誓旦旦，低声对林慕说：“要不我们先调查一下这个人？”
    “别上他的当，只要我们查这个刘元豪，他们的人就会知道庄游炎的处境不妙，其他观望的间谍肯定会撤退的撤退，毁灭证据的毁灭证据。”
    林慕确实也这么想过，但是最重要的是想让这个庄游炎感受一下药水的威力。
    这个药水，黄平安给林慕说过，注射了之后会陷入一段时间的不自主状态。
    人的精神处于恍惚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不受控制，而且会头痛欲裂。
    这种药品只会给极其恶劣的间谍使用，这个庄游炎就属于这种可以使用的类型。
    毕竟，就在之前他竟然使用离间计，差点让黄平安怀疑人生，一点都不老实。
    就算到了现在，无论是沈又杰还是记忆碎片里面交接信息的地方，他是只字不提。
    现在说出一个照相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慕和黄平安低声交换意见，庄游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庄游炎不知道林慕手里的注射器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着就吓人，此刻整个背部已经汗湿。
    裆内已经开始湿润，热气腾腾。
    不多时，林慕拿着注射器，已经朝庄游炎走了过来。
    “你你你......我不是已经交代了吗？”
    “你们不去抓人，还要给我上刑是为什么？”
    庄游炎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自己心里明白，美领馆外面的照相馆自从美领馆撤走之后就没什么生意了，关了一大半。
    你们在那里的人怕不是你们安排的一个弃子，等着我们去抓，抓了之后你们的人就知道你快扛不住了，该撤离撤离是吧？”
    林慕的话一下子说到了庄游炎的心里。
    他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和他的上级也是这么约定的。
    只要他的上级看到照相馆的刘元豪被抓，那他们就要开启撤离计划。
    如果刘元豪还没有被抓，那就意味着庄游炎还扛住的，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这些布局被林慕一眼看穿，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名警察。
    “说什么呢？我在蓉城也没做多少工作，和我联系的人没多少，这个刘元豪真的是我们的外围人员。”
    庄游炎情急之下，也只能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内容，脑子飞快运转，思考对策。
    庄游炎的表现在黄平安看来漏洞百出。
    林慕对庄游炎已经提出质疑，如果他刚才说的真的没有问题，那他肯定和林慕呛嘴了。
    至少也是无所谓的样子，摆烂。
    而不是现在这样，林慕不相信他，他却还在各种解释，仿佛刘元豪不被抓就不行一样。
    此刻黄平安也知道林慕的判断完全正确。
    如果刚才信了庄游炎的话，那就真的中了他的圈套。
    这个庄游炎的脑子里确实有点东西，但是不多。
    林慕把准备好的注射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拿起鞭子缓缓说道：
    “庄游炎，我会先用鞭子把你打得痛不欲生，然后再给你注射一点药物，让你再来一点痛苦，两两抵消。
    你在昏死过去之前会不自主地说出一些你不想说的事，等到你醒来，我再用鞭子给你来上几下，无缝衔接。”
    这一番发言，庄游炎已经能想象到画面了。
    纵然是经历颇多的他，也不寒而栗。
    一旁看笑话的黄平安也感到诧异，林慕这些思路是从哪里学到的，还蛮有用的。
    现在眼前的庄游炎已经只差一步就该交代了。
    林慕扯动了两下鞭子，发出“啪啪”的响声，庄游炎心底的恐惧这才被完全激活，随即高声说：
    “我说，我说！”
    “那个照相馆确实是我和我的上级约定好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上级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潜伏多年的间谍，我们之间的传递信息都是通过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在哪里？”
    “在.....在东郊记忆，那边的一个地下井盖打开，下去之后找到一个墙壁打开，每次信息传递都是放在那里。
    我只是负责把这些东西带走，送到指定的地方，有人会把它们送出国。”
    这会庄游炎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林慕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继续问道：
    “那你把具体位置在哪里？我们去核实，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没问题。”
    庄游炎心中一喜，连连点头，迅速把交接地点，和交接时间全部告诉了林慕。
    其实这个地方他也埋了一个雷。
    他所谓的上级是真的，交接情报的地点也是有的，不过他并没有把具体交接地点告诉林慕，而是告诉对方一个他们第一次交接的地方。
    那个地方也在东郊记忆，但是因为每年井盖下面都有一段时间有积水，而现在交接的地方一年时间都没有积水，非常安全。
    如果之前的地方被国安调查，只要阵仗一大，很快会引起上级的注意，也就不会导致对方暴露。
    这样的话，两头都可以交代！
    如果他交代的太多，就算出去也可能被内部处决，倒不如不出去。
    现在至少人身安全有保证。
    林慕对着他的描述把他说的地方画出来，发现和自己在记忆碎片中看到的不一样。
    不过眼下，林慕还是暂且装作相信对方，安排队员给他松绑，送到软包房关着。
    林慕则是和黄平安来到办公室，商量起之后如何处理。
    “林慕，谢谢你，不动用一兵一卒，就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我等会就安排人去查他说的那个井盖下面。
    我想安排人对井盖下面的做生物样本采集，如果采集到他上级的dna，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林慕知道一旦大张旗鼓地这么干，恐怕不仅抓不到间谍，还会打草惊蛇。
    毕竟这个庄游炎提供的还是一个假的地方！
    “先等等！”林慕神情凝重地说：
    “我总感觉这个庄游炎这么容易就交代了，恐怕又是一个圈套。
    倒不如我们现在先按兵不动，过两个小时再审他，就说去看了啥都没有。”
    黄平安听林慕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林慕的建议。
    确实，这个庄游炎太狡猾了，如果真的被他传递信息出去，那他的上级肯定知道他没有交代实情，并且会迅速做出反应，毁灭证据。
    如果按兵不动，就算他的上级有心思去毁灭证据，也担心国安守株待兔。
    所以只要现在按兵不动，也不担心对方去毁灭证据，至少还有机会。
    2个小时后，林慕和黄平安再次进入审讯室，两人都装作一副黑脸状态。
    庄游炎看到两人的表情，心情大好，感觉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庄游炎，你什么意思？你说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跟你动刑？”
    林慕故作怒色，紧紧盯着眼前审讯椅上的庄游炎。
    庄游炎此刻笑道：
    “我们做间谍的，都会接受相关训练，你们要动刑就动刑吧！
    你们对我动刑期间，我的上级早就把证据清理干净了。
    他以后就会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钉在你们的心脏，你们永远都找不到。”
    “哈哈哈！”
    庄游炎的笑声久久没有停下。
    给我装！
    继续装！
    林慕和黄平安已经确定好了审讯计划，就是让庄游炎先高兴起来，等他放松警惕了再得到一些实情。
    然后再上刑，上完刑之后，再看情况进行审讯。
    林慕在庄游炎笑得差不多的时候，打断道：“你高兴什么？不就被你耍了吗？你要是不说真话，那我动刑就完事了。”
    庄游炎继续得意洋洋道：
    “林慕！”
    “前不久，我的上级给我的信里面提起过你，说你和国安走得近，是一个厉害人物。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我告诉你们的地方，是东郊记忆东边的一个地下井盖，那里是我和上级第一次交接的地方。
    只要你们去了，我的上级就知道我还没有交代实情，肯定会把我们联络点的证据全部清理干净。”
    “最多1个小时之后，啥也没有了，你们现在审问我还有啥用？”
    “林慕，你竟然还让我的上级提起，看来不过是当民警当久了，破案你可能不错。
    但是隔行如隔山啊！
    再多学两年吧！”
    林慕听到这里，心里非常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故作怒色道：
    “告诉我，具体位置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对我上刑啊！”
    “上就上！来人，上注射器！”
    林慕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而此刻一旁的黄平安已经惊呆了，林慕的猜测和庄游炎说的一模一样。
    不过林慕完全可以直接引导他说出实情，或者和他鏖战2个小时，以这个庄游炎的傲慢性格，肯定会把实际地点说出来。
    看来林慕是真的想体验一把用刑的快感，不过他也决定满足林慕这个小小的爱好。
    接下来，林慕拿着注射器，将准备好的药剂注入庄游炎的屁股上的肌肉里面。
    庄游炎狰狞的表情，痛苦万分。
    林慕则是拿起鞭子开始抽，一边抽一边骂：“我让你看不起我们警察，我打不死你。
    你们间谍了不起是吧，骗了我很开心是吧，还不是被老子打，我打不死你！”
    可庄游炎全身痛苦不堪，还是咧着嘴冲林慕笑，是那种嘲讽的笑。
    药效很快起作用，庄游炎在狰狞的表情中陷入沉睡。
    睡梦中，庄游炎嘴里在说着什么，林慕放下鞭子，贴近他去听。
    听不清楚，完全听不清楚。
    不过正好操作！
    林慕听了一会说道：
    “东郊记忆，烟囱，三点一线，啥意思？”
    过了一会，林慕突然喊道：
    “沈又杰！”
    “他说沈又杰了，这小子和沈又杰有关系！”
    黄平安听林慕这么一说，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跟过来听。
    可黄平安一过来，庄游炎嘴里已经不说话了，而是彻底昏死过去。
    黄平安连忙用手去他鼻子前面探呼吸，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暗暗点头。
    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倒不是很可惜，只是他身上还有很多信息，必须留住性命，必须拿到。
    最重要的便是他身后的那个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