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仕在江家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吃完饭才回的酒店。
一夜无话。
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莫来仕先是到了陆志远家,给陆思琪施了针。
陆思琪今天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吃东西也稍微多了一些,照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能康复。
莫来仕临走时,裴洁递给他一样东西。
莫来仕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行医资格证。
裴洁笑着说道:“莫大夫,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不需要什么证明,但有些东西备着总比没有好,这本行医资格证是我特意让人帮你办的,你就收下吧,必要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莫来仕并没有推辞,他知道这是裴洁的一番心意。
“那我就收下了,谢啦,裴厅长。”莫来仕笑着道。
见莫来仕把行医资格证收下,裴洁很是开心。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加重要,地位、名望,那些都只是浮云,一家人齐齐整整,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
说这话时,裴洁还看了陆志远一眼,陆志远反而有些尴尬了,咳嗽了一声,扭过脸去。
莫来仕秒懂,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道:“裴厅长说得对。”
“莫大夫,你以后就不要再叫我裴厅长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裴姨吧,我也叫你小莫好了。”裴洁温和的笑道。
“行,那裴姨、老陆,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帮琪琪复诊。”说着,莫来仕就出了门口。
完全不理会陆志远那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出了陆家,莫来仕又打车来到了济世堂。
现在的济世堂已经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装修,江枫还把旁边的店铺给买了下来,直接打通,这令医馆的门面,看起来比之前大了许多。
莫来仕本来只想过来看看装修的进度,没想到却在医馆门口碰到了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黝黑的粗犷大汉,背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妇人。
粗犷大汉见到莫来仕,像是见到了救星般,快步向他走来。
“大夫,我总算找到你了,昨天我就来了,可等了一天都见不到你,这里又在装修,问那些装修师傅吧,他们又说不认识你,我还以为我碰到骗子呢。”粗犷大汉一上来就滔滔不绝的说道。
莫来仕看了看粗犷大汉,又看了看他背后的老妇人,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不是前两天在人民医院,揭穿柯高阳时遇到的母子吗?
他还答应了对方要帮他母亲医治,可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莫来仕一拍额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现在就帮你母亲医治。”
粗犷大汉听到这话,自然是很欣喜,但他看了看正在装修的医馆,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大夫,是在这里医治吗?”
莫来仕笑了笑道:“是啊,你母亲的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这里就可以了。”
说完,莫来仕就从医馆里面搬出了一张长椅,放在了路边,并让粗犷大汉把老妇人放在椅子上坐好。
周围走过的路人见到这一幕,都有些好奇,于是慢慢的就围了上来。
这些都是住在附近的邻里街坊,又或者是隔壁店铺的老板们。
他们大多都知道济世堂,也认识乔德,有一些还曾经凑过钱帮乔德还高利贷。
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莫来仕,所以都有一些好奇。
“这是在干啥啊?是要当街治病吗?”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年纪轻轻能行吗?等一下不会把人治死吧?”
莫来仕没有把围观的人放在心上,就在他正要开始为老妇人医治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把泼辣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干什么?这样会堵塞交通你们不知道吗?”一个足有两百斤重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推开人群,向着这边走来。
中年妇女满脸肥肉,上唇边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她身穿一套不是很合身外套,袖子撸起,手臂上佩戴着一个红色的袖标,袖标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街道纪检”。
一个老头被中年妇女推了个踉跄,怒道:“苗翠花,你干什么?我们在这里看人治病碍你什么事了?”
“嘿,周老头,你以为这条街是你们家开的啊?要看热闹回你家看去,我这是按章办事你懂吗?还有,你这个月的卫生费还没交呢,再哔哔,信不信我把垃圾全倒在你家门口?”苗翠花叉着腰,扯着嗓门喊道。
周老头闻言不忿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了。
其它人同样如此,有些是怕了这苗翠花,有些人则是不想跟她在这里泼妇骂街。
正所谓好人怕恶汉,恶汉怕泼妇,苗翠花就是这一带有名的泼妇。
她仗着自己姐夫是村委主任,就在村委弄了个街道纪检的职务,平时在这条街没少横行霸道,街坊邻里见到她,都会绕着她走。
见周老头闭嘴了,苗翠花得意的笑了笑,继而看向了莫来仕这边。
“喂!你谁啊?你不知道这条街不准摆摊的吗?”苗翠花用她那特大的嗓门喊道。
“我在自己店门口帮人治病,怎么就成了摆摊了?”莫来仕懒洋洋的问道。
“治病?就凭你?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毛长齐了吗就敢帮人治病?你有行医资格证吗你?我告诉你,无证行医是犯法的,信不信我报警把你给抓起来?”苗翠花威胁道。
莫来仕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粗犷大汉先听不下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莫大夫这是在治病救人,是做好事,又没有碍着你什么事。”粗犷大汉出言反击道。
“哎呀,你他妈又是哪根葱啊?黑不溜秋的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你读过多少年书啊?你懂法吗?不懂就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别再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总之这条街是我管的,他在这里无证行医就……”
苗翠花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这个时候,莫来仕拿出了一本证件,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证件上面写着五个大字“行医资格证”,这正是裴洁给他的那一本。
苗翠花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幸亏她的脸皮够厚,马上又轻蔑的说道:“你有证件又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这证件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你找电灯柱上面的人帮你伪造的。”
“你……”见苗翠花蛮不讲理,粗犷大汉气得满脸涨红。
莫来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这是不是假证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如果有质疑,可以让有关部门来抓我,只是现在,你这死肥猪最好给我滚一边去,别在这妨碍我为病人治病。”莫来仕也有些不耐烦了,所以说话不再客气。
可这话一出,苗翠花就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立刻炸毛了。
“你他妈叫我什么?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狗杂种,你居然敢叫我死肥猪,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苗翠花破口大骂道。
莫来仕眼睛眯了眯,释放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此时很想冲过去把这恶毒女人打得满地找牙,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了。
因为他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济世堂以后还得在这里开门做生意,要是他这时候冲动打了人,爽是爽了,可以后的麻烦绝对少不了。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不是说我不会治人吗?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苗翠花气咻咻的说道。
“怎么?你怕了?当着这么多街坊邻里的面,你连跟我打个赌都不敢吗?”莫来仕激将道。
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起哄道。
“对啊,苗翠花,你平常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今天就怂了?”
“你不敢赌的话就赶紧回家睡大觉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哎哟,村委主任怎么会有这么怂的小姨啊,真是家门不幸啊。”
苗翠花被众人越说,脸就越是涨红,最终恼羞成怒的喝道:“你们通通给老娘闭嘴,不就是打个赌吗?谁怕谁啊?”
她转头恶狠狠的瞪向莫来仕,叫嚷道:“你说吧,怎么赌?”
“很简单,就赌我三分钟之内,可以让这位大妈能走能跳,我要是做不到,就给你两万块,我要是能做到,那你就从街头爬到结尾,一边爬一边学狗叫。”
说着,莫来仕已经从布袋里拿出了两万块。
苗翠花见到那两沓红彤彤的钞票,眼睛就快发光了。
要知道她在村委上班,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奖金也只有2500块,两万块可是相当于她8个月的工资啊,她怎么可能不心动。
可是,一想到如果输了,就要从街头爬到结尾,还要学狗叫,她就有点发憷。
真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那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出现在这条街上。
苗翠花心里那个纠结啊。
可等她看向坐在长椅上,脸色铁青,光是坐着都要她儿子扶着的老妇人时,心里突然就大定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我就不信你能在三分钟内治好她。
苗翠花把心一横,咬牙说道:“行,我就跟你赌。”
莫来仕嘴角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