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笑一笑！好！”
随着叶晓凡比出一个ok的手势，快门按下。
不远处，小胖子欧阳荣的摩托车后备箱“嗒嗒”响起。不一会儿，一张六寸照片从后备箱中徐徐吐出。
前些天，不知姬辰怎么心血来潮，要叶晓凡利用暑假毕业这段时间去拜会一番武学前辈，完全打乱了叶晓凡既定的暑假安排。说起这场拜会，叶晓凡也是无奈，师父除了告诉了他几个地址，给了点路上的盘缠，连生活费都省了。用姬辰的话说，这叫修行。
至于小胖子欧阳荣，因为老爹给他找了个小妈（年轻的继母），一气之下选择了离家出走。于是骑上心爱的摩托车开始在附近游荡，恰巧碰到要外出的叶晓凡。得知叶晓凡只身出去历练，十分二兴奋地非要一起闯荡，这才有了当下二人组，一人负责给老人理发，一人负责理完发后给老人拍照留念。
至于叶晓凡怎么想起替人理发来，一是得解决生计问题，在豫南地区赤脚理发师在村里干活工钱不多，搁到中午饭点都管饭，加上叶晓凡之前为师兄周强和其母周梅理过几次发，硬要说起来他“有基础”；二是因为师父姬辰给他拜会的地址要么人已仙去，要么搬到他处，有理发这行当衬着，好打听事儿。
之所以带上欧阳荣，有很大程度是看上了他的交通工具，还有他十几万块的生活费。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用不用先不说，起码用时有。
“大爷，您看下，理了发看着就是精神！”
老人看了会儿，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把相框放进上衣右侧的口袋，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缝制的布料钱包，取出几张皱巴的钱要递给叶晓凡。
“这个不能要！大爷。这是免费的！不要钱！”叶晓凡冲着老人耳朵大声说道。
接着，老人又想着把钱递向欧阳荣，同样被拒绝了。
在两人的坚持下，最终老人将钱又放回了布料钱包，满脸的忸怩之态，口中接连道谢，甚是不好意思。
“晓凡，做好事感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你想着跑这么远来玩！真刺激！”欧阳荣深有感触地向叶晓凡倾诉道。
白天注定不懂夜的黑。
叶晓凡没有回应他，冲着老人喊道：“走吧，大爷，我送您回家！”
说着，叶晓凡将理发用的马扎和围裙收起，挂到了摩托车的后面，陪着老人往住处走去。
老人腿脚不好，走路有些瘸，步履蹒跚地走了半个小时才回到家。
老人家在这山村的村口，是一间不大的房子。进入屋子，房子内还是泥土地面。老人一到家赶紧收拾出一个长凳子给叶晓凡和欧阳荣坐，自己则坐到了床上。接着他从上衣外挂口袋中取出相框，摆在了床边的桌子上。这张桌子也是屋里唯一一个能放东西的地方。
老人端详了一会儿相框，说道：“我这辈子还没照过相片来！第一次照，照得挺好！”
欧阳荣正在端详这样的屋子是不是人住的，听到老人这么说，内心十分惊讶！他不理解这世上还有人没照过照片的？
叶晓凡看了看老人，发现窗户左上角订着塑料布开了一个口子，就从屋里找了个锈钉子按了进去。
待了约莫一刻钟，叶晓凡和欧阳荣准备告别老人往外走。
这时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哦，对了，我记得五六年前镇上庙会东头里有人耍过拳，好像有人管那个把式耍的叫古壮拳。”
在豫南一带很多乡村管耍猴练武的人叫把式。
“那他家在哪呀？”听到点眉目，叶晓凡还没开问，欧阳荣率先问道。他眼中的这次历练大概就类似童趣大冒险。
“东头里，我本家早先有人是那个村的，我没去过，听说离这儿有二十多里地，不算远。现在都有车子……”
得知想要的信息，欧阳荣载着叶晓凡一阵风似的离去，老人站在门口很久目送他离开。
几经打听，直到临近傍晚两人才找到了东里头村。
这东里头村坐落在少室山脚下，不远处就是闻名华夏的少林寺景区，要说交通算不得差，可惜山路蜿蜒没什么大道，对于叶晓凡和欧阳荣这样的外地人，绕了几次才走对路，耽搁了不少时间。
好在一路打探下，得知这村里会拳脚的人家正是他要找的郭姓，练的也正是古壮拳，总算找到了地儿。
按照师父描述，这个郭家承袭古壮拳三百余年，早年间从岭南一带搬来豫南少室山，善器械，是个名副其实的武术世家，家中长者郭兴十几年前就达到了武道宗师境。
叶晓凡也是无语，他原本以为这些高人应该住在什么道台寺院之类的地方，结果走访三家竟是一些乡间村落、犄角旮旯。高手在民间，这话不假。
看了看东里头四下山势，叶晓凡有些好奇。这里距离少林寺也不过一个山头，已是黄昏那里还人头攒动，这里却是万籁俱寂。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妙！”
叶晓凡收回心神，没有冒然前往郭家，而是仗着赤脚理发师的假把式借宿到了一个农家。以武会友，礼不可失，何况是拜见长辈！
第二天一早，叶晓凡早早起床去到村口买了一坛当地产的黄酒，还有两包熏肉才前往郭家。买东西得花钱，这时就充分体现出了欧阳荣的价值。
“铛铛——”
“吱——”
伴随着叶晓凡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木门吱呀打开，迎面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壮年。
青年眉目清奇，面如冠玉，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敦厚人。只是那一身的健硕的铁疙瘩向外展示出强悍的力道。
“你们是？”
男人看见面前陌生的两人带着礼物上门一脸的疑惑。
在东里头这样的小山村，乡里乡亲的都认识，要不是看着两人带着礼物上门，八成得以为是外地的香客走错了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