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始制契，以木刻书。黄帝始以刀书。舜始以漆书。中古磨石汁书。”——张岱《夜航船》
叶晓凡尝试着用胶水将这个菱形体镶嵌到画中，却发现胶水竟然无法附着到其上。他又鼓捣了一会儿，见实在没有办法，索性便将之收到了书包内，好在这幅卷轴上的金龙鳞片很多，叶晓凡薅下来的那一片恰恰在龙首颔下一处最隐蔽的位置，不仔细观察，倒也不易发现少这一片。
尽管如此，叶晓凡还是跑回屋里找了一盒颜料彩笔，在画卷他拿走那处鳞片的地方涂抹了一番。一番操作完毕，叶晓凡站到金龙图前方六七米处审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决定第二天就去找陈然，除了送书，他还想让对方鉴定一下书包里的菱形装饰物会不会是什么晶元之类的宝物，毕竟这东西有着明显的武者气息。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叶晓凡真到了学校，和他搭伙搞课题的舒超就一直缠着要交流课题进度，再加上陈然的行踪不定，直到三天后的下午他才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陈然。
两人去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当看见叶晓凡一次性拿出的八本古书，陈然顿时被震撼到了。
作为一名业内人士，他一眼便看出来这些都是孤本真迹，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居然被这家伙如此随意地塞在书包里，还背了这许多天，他的心有些滴血，随即极不友善地盯着叶晓凡看了看。
本来叶晓凡以为给陈然带来这多书会被鼓励一番，却看到对方怨毒的眼神，叶晓凡不禁打了个激灵，“这是什么情况？”
陈然先将书上的窝折痕迹整理了一番，然后便全身心地沉浸到这些书里面。
再次被视为空气的叶晓凡有些憋屈，只得敲了敲桌子，从书包翻出手机放到桌面前，问道：“陈老师，这本书也是我从师父藏书阁中找到的，有些特别，您给瞅瞅。”
他手机里面存放的照片自然是那本金丝盒子中的书。
“噢，噢。”陈然听到叶晓凡叫他，下意识地将脸往叶晓凡一侧转了转，而眼睛却还在盯着桌上的书。
“陈老师，您见过这种文字吗？”叶晓凡再次提醒道。
陈然瞟了眼桌上的手机，说道：“怎么连个封页都没有？咦？蝌蚪文？
不对，这和魏晋时期的蝌蚪文明显不同。”
陈然一脸凝重，随即翻看完剩余的几张照片，看向叶晓凡问道：“有复印吗？”
“那本书太老旧了，还是丝绸材质的，所以没复印。”叶晓凡答道。
说起来，起初陈然是不好意思复印这些古书的，毕竟在收藏界这是很让人忌讳的事。怎奈叶晓凡带来的书籍太具诱惑力，便时不时旁交侧击地暗示叶晓凡给复印了一些篇章，反正用他的话讲，这是借书，不算偷。
“丝绸材质？嗯——，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漆文？”陈然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传说中？难道这种文字还要早？”叶晓凡追问道。
“嗯。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传说在甲骨文之前的文字演变过程中还出现过几种文字，其中一种据传就是三皇五帝时期的漆书。我曾经在豫南漯河市见到过一次类似的文字，形状有几分像蝌蚪文，但又明显不同。当时遗址发掘出来的文字是出现在兽皮上，而你这个是用的丝绸。”
“老师，那会儿就有丝绸了？”叶晓凡有些怀疑，在他的概念中，丝绸这东西应该是隋唐盛世才有的东西。
陈然看他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继续说道：“丝绸这东西最早就是咱们老祖宗发明的，要追溯起来可以到新石器时期。只不过要真是丝绸材质保存这么久远的年代，当时人类的技术恐怕还做不到。”
他停顿了片刻后，看向叶晓凡说道：“要是担心损坏，可以复印一套拿来。”
叶晓凡无语地看了看陈然，这个陈老师越来越——唉，谁让自己也这么好奇呢？于是便回复道：“我回去了问下师父。”
“好！好！”陈然听叶晓凡这么说似乎十分满意。
这时，叶晓凡又从书包中拿出一个金色菱形体递了过去，说道：“老师，上次您让我找点实验材料，您看看这个东西能用吗？”
“这是什么？”陈然接过菱形体把划了一番，疑惑问道。
“我要是知道还拿来问你呀？”叶晓凡心中嘀咕道，冲陈然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先前陈然就想着让他弄点姬辰身上断发之类的遗落物来继续他的实验，他始终没有答应。但这回自己知道了师父的身份便也想着一探究竟，看看师父的身体强度到底有多厉害。于是这两天他还真找寻了一番，师父的寝室、客厅，乃至他喝茶时常坐的地方，却是连一根断发都没找到，也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过了一会儿，叶晓凡见陈然将菱形物放到了办公桌上，便问道：“老师，这个是不是晶元呀？”
“哦？”陈然没想到叶晓凡会这么问，又从桌上拿起了菱形物端详了一番。片刻后，陈然说道：“看着不像是结晶物，这样吧，我们去实验室先简单测试下。”
一边说着，陈然收好藏书，拿起菱形物便朝门外走去。叶晓凡紧步跟上，心中多少有了些愧疚，要是让陈然知道这东西就是一块画上的装饰物会怎样？
其实这东西要不是叶晓凡拿来的，陈然或许还真不会在意。和当初的炽胶相比，这东西除了外形好看点之外俨然就是一块装饰品。陈然是谁？他可不是容易被外表迷惑的人，那太肤浅。
两人来到校办工厂的生物实验室，陈然直接将菱形体放置到硬度计平台上，准备先给它检测一下物理性能。
随着陈然按动启动键，菱形体上方的金刚石压头朝着菱形体压去，同时硬度计上方表盘的指针开始匀速顺时针摆动起来，直到指针进入到最右侧红色标识区边缘才停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两人心中都有些愕然，这东西竟比钻石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