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曦坐在亭台中，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道：“我和你们一样被困在这片天地中。”
    “这个仙道为我们精心打造的囚笼里。”
    “唯一不同的是，你们不断转世，历经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在这种轮回中，最后的神性被磨灭。”
    “成为一个人。”
    “一个永远无法摆脱仙道掌控的人。”
    “而我……和你们不同的事。”
    “我不需要转世。”
    “静坐天地间，看着你们一个个被磨灭了神性。”
    “最终只剩我一个人孤寂地活着。”
    “享受永世的孤独。”
    张二妹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别告诉我。”
    “你和我说这些，只是想和我悲伤春秋？”
    “不行吗？”
    曦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你们叙说心中的孤寂？”
    “神……没有情绪！”
    “没有感情，甚至连自我都没有。”
    张二妹眼神凌厉地看着曦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曦啊！”
    曦很无奈地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我只是成为纯粹神灵曦，用神格模拟出来的一段人性而已。”
    “既然是人性，自然就会感到孤寂。”
    “这件事，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
    “你怎么现在反而还怀疑起我来了？”
    张二妹盯着曦没有说话。
    曦与张二妹对视着。
    两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曦主动打破沉默道：“你还记得仙道是怎么出来的吗？”
    “当然。”
    张二妹道：“当年神道统领世间。”
    “我们神灵是世界的掌控者。”
    “世间的万物生灵也是由我们创造出来的。”
    “但是后来因为信仰的问题，我们压迫世间的生灵太过严苛。”
    “导致他们想要反抗。”
    “研究出了区别于我们神灵的修行法门，以此来增强自身的实力，好来反抗我们。”
    “这些法门经过一代代人的传承，积累，终于成了体系。”
    “有了体系，有了传承，修行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芸芸众生之间的意志传递与传承最终诞生了仙道。”
    “之后就是神道已死，仙道当立。”
    “我们神道彻底走向没落。”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张二妹说道。
    曦答非所问道：“你既然知道仙道是由万物生灵意志诞生的。”
    “那么也应该知道，仙道有缺陷吧！”
    “当然！”
    “万物生灵有很强的利己性，以至于仙道也有很强的利己性。”
    “仙道之下的所有生灵，修行也都是掠夺。”
    “当年神道崩塌，也是因为信仰而出现了利己性的原因。”
    “所以仙道每隔九千年都有一场大劫。”
    “大劫之下，修为越高的人，死得就越快。”
    “也只有这样，那些被掠夺的灵气，天材地宝，才会重返天地，形成一个循环。”
    “既然你知道九千年一大劫，那你知不知道，这一劫的气运之子，出现在了我们这个世间？”
    曦道：“我们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囚笼。”
    “最多修炼到化神期就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因为再进一步，就有机会打破现在这个囚笼了。”
    “这也是仙一直是个传说的原因。”
    “而我们这个世界相对应地来说，其实就是一片绝地。”
    “只要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因此从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开始。”
    “九千年一劫的劫难，从来都是波及不到我们这里的。”
    “代表劫数的气运之子，也不可能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
    “气运之子需要成长，那他就不可能只是化神期。”
    “而他一旦修炼到化神期以上，那么必然就要飞升。”
    “只要一飞升，囚笼必然就会被打破。”
    “我们神道也能从这片囚笼之中跑出去。”
    “对仙道来说，一旦我们跑出去了。”
    “这么多年的囚禁也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
    “这一劫的气运之子，却降临在了我们这个世界。”
    “并且还都与你们这些因为轮回，而失去大部分记忆的神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二妹沉吟片刻后说道：“意味着气运之子诞生在我们这里，并且还和我们有联系！”
    “……”
    “你这话说了白说。”
    曦很是无奈地说道：“这意味着囚牢之外很危险。”
    “危险到气运之子，可能成长不起来。”
    “而反观我们这片囚牢之地，反而成了一片安全区。”
    “能够让气运之子顺利成长起来的安全区！”
    “你说，到底是什么危险。”
    “让仙道认为我们神道反而是安全的了？”
    “我怎么知道！”
    张二妹很是无语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我怎么知道？”
    “你要是知道什么，赶紧说，别卖关子，我最讨厌谜语人了。”
    “……”
    “我也不知道啊！”
    曦有些无辜地说道：“我要是知道什么？”
    “我不早就说了吗？”
    “干嘛还在这里和你做猜想。”
    “……”
    “有毛病。”
    张二妹竖起一根手指道：“浪费我时间。”
    说着起身就要走。
    “你别走啊！”
    曦连忙拽住张二妹说道：“我心中有个猜想，你想不想听？”
    “不想！”
    “那要是这个猜想和你的那个小娇夫有关呢！?”
    张二妹立马坐下道：“你说说看。”
    “我这个人的好奇心，还是很重的。”
    “……”
    曦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随后很是无奈地说道：“我在想，仙道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
    “什么意思？”
    “你看啊！”
    “当年我们神道掌管世间，后来神道自身出了问题。”
    “神道崩塌，仙道崛起。”
    “仙道九千年一劫，虽然每一劫都度过去了。”
    “但难保没有意外，出现了新的什么道。”
    “并且还逼迫着仙道开始丢失权柄，对世界的掌控。”
    “它这才让气运之子诞生在我们这里。”
    “既让气运之子能够成长起来，也能让我们这些神道余孽吸引火力，给它争取时间？”
    “……”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张二妹皱眉想了想问道：“气运之子是谁？”
    “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