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还带了个朋友过来，于总监也要照顾好哦。”
    当胖总监看到方瑞朗身后那个优雅的妇人时，顿感今天带林茹出来是个错误了，这女人的心眼最小了，看到别的漂亮女人，那会是怎样，就说不好了。
    他咽了口唾沫，故意提高音量对身后的林茹提醒道：“哎呀，方总您身后这位女……朋友，还真是漂亮啊。都说美女眼光都很好，我相信方总介绍的朋友一定能对我们集团的楼盘有所指教。”
    米雪尴尬地搓搓手指看着方瑞朗，吴栎庭生前也很少带米雪出入生意场合，她是没见过这种场子里人抬人，争相说肉麻话的景象，一时间脸都红了。
    “那个我只是陪瑞朗来看看。”米雪尴尬地说。
    随即她看到了总监身后的那个女人，林茹朝米雪微笑道：“没关系的方太太，不如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个楼盘的情况。”
    米雪更尴尬了，回头看向方瑞朗，却见方瑞朗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瞬而逝，随即他口气有些冲地对女销售说：“她不是我太太，她姓米，别叫错了。”
    “好的。米小姐。”林茹半弯腰致歉。
    米雪又说：“没关系。”
    总监批评林茹：“哎呀，新来的销售，不懂规矩，让各位见笑了。”
    随后的介绍，方瑞朗有些心不在焉，但米雪听得津津有味，就像方瑞朗先前想的那样，人人都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据他之前了解到的，米雪曾经住在浦江边上的高层大厦，对房子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而林茹的介绍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米雪自然心动。
    听完介绍后，方瑞朗问米雪：“米雪，你觉得怎么样？”
    他希望米雪说出些缺点，那样他就可以借故带米雪走了。
    “挺不错的。”米雪的话让方瑞朗尴尬地牵了牵嘴角。
    他又看向林茹，林茹嘴角带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方瑞朗觉得自己低估了林茹，他以为上次在病房里的话语会让林茹远离他的生活半径，不曾想，却激起了林茹的好胜心。
    她大概不把那件事情了解清楚是不会罢休的。
    那么……到底是她有意为之，还是仅仅是偶遇。
    想到这里，方瑞朗不禁打起了精神，如果是前者，他更应该小心林茹。
    车子将四人载到一处市中心还在装修售楼处的高层豪宅。
    车子绕过岗亭，又绕过门口的售楼处，一路径直往中间的三栋楼王驶去，之所以称之为楼王是因为这三栋房子层高最高，中间一栋还做了个莲花顶，应该是出于风水的考虑。
    集团的商务车停在莲花顶的那一栋面前。
    米雪忍不住说：“这栋房子的门厅很宽广，应该会安排管家式服务吧。”
    于总监一听便知是懂行的，笑着说：“米小姐见多识广，要知道国内做管家式服务最好的几家物业公司与我们集团都有合作。像是上民、绿雅、万利，最后的招标应该会落在这几家公司之中。”
    米雪点点头，情不自禁地说：“我住过的绿地黄埔城就是和万利合作的，他们公司的物业做得很好。”
    “好。我一定将米小姐的意见带回公司参考，谢谢米小姐，请吧。”于总监殷勤的将二位引入电梯，回头对林茹使了个眼色。
    林茹是职场老油条了，识趣的没跟进电梯，因为情况发生变化，她美人计使不上了，于总监想自己一个人把这个单子做成，通俗的说，她那是被卸磨杀驴了。
    林茹虽微笑着点点头，走开了，心里却是一顿吐槽。
    既然不用她介绍样板房了，她也就闲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工人走来走去在弄绿化，她看到其中一个工人蹲在墙根正在抽烟休息，便走过去，这上去看楼，没有半个小时下不来的，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抽烟打发时间。
    “有烟吗？”林茹厚脸皮地问。
    那个工人立刻站了起来，一脸局促地看着林茹：“有是有，不过烟不好。”
    “没关系，你这烟就挺好。”林茹这样说。
    那工人就像是受宠若惊地颤手从口袋里掏出软壳大前门，林茹笑着从盒子里抽出一根含在唇上，凑近他，他咽了口唾沫，又颤着手给林茹点烟。
    林茹发现他黝黑的脸上，靠近耳根的那块皮肤红了，林茹压着笑意，吐了口烟圈说：“谢谢。”
    一旁干活的那些个工友发出一阵哄笑。
    林茹笑着蹲下来边抽烟边看他们种树，可看着看着，她眼前便浮现起张世杰那张略带粗糙的脸庞。
    她的快乐消失了，悲伤涌上来，林茹深吸了口气，将烟头弹得好远。
    她搓了搓膝盖站起来，穿了高跟鞋蹲久了腿有点麻。
    回过头的时候，她发现了身后的方瑞朗，她没什么表情地转头对着方瑞朗说：“房子看完了？”
    “我朋友还在看。我下来抽根烟。”方瑞朗咬着烟，点着火，话语从齿缝间漏出来，有些含糊不清。
    “这房子你打算送给她？”林茹挑了挑眉毛。
    方瑞朗冲着林茹吐了口烟圈，哼笑一声说：“送不送的，好像跟你也没关系吧。”
    林茹笑笑。
    方瑞朗又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的“这儿”当然不是指楼盘，而是指地产集团。
    “销售是我的老本行。我干销售要比干市场干的好。”林茹一板一眼地说。
    “身体呢？”方瑞朗上下打量一眼，“都恢复了？”
    “我已经没事了。”林茹鼓着胸口强撑着一口气和方瑞朗对峙。
    “好利索了那就滚远点！”方瑞朗突然语气一变，带着明显的恨意先发制人地说，“要不是你，孔茜安就不会死！”
    林茹沉默，片刻后她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看着方瑞朗：“不是我。你别想再用这种话来刺激我。”
    方瑞朗转开目光，语气没那么严厉了，甚至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林茹，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我这里都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你恨我也好，找人调查我也好，这些我都不打算追究了。可是你间接害死了孔茜安这一点，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
    “不，你在撒谎。孔茜安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变成精神分裂的。”林茹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的，确实如方瑞朗猜测的，林茹的出现就是想让他不得安宁。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明天我们咖啡馆见，就是你和孔茜安常去的那家。”方瑞朗改了主意，林茹既然能出现在他面前，就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得切实地拿捏住她才行。
    不然她永远都会是个麻烦。当初那场车祸怎么不把林茹一起给撞死算了，方瑞朗懊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