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豪气。”
眼见对方一下掏出一百盎司的金盾,酒保心中窃喜,为赌局拉来投注,他也能顺带拿到一笔不菲的分成:“不过兄弟,你这一百盎司,确定要投黑狮?”
“这里面有还有什么说法?”宋暮饶有兴致地发问。
“说法倒不至于,只是一些小道消息。”
看在这笔生意带来分成的面子上,酒保没有藏私,四周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人注意后,这才鬼鬼祟祟凑到了宋暮耳边:“别看黑狮的赔率挺高,他的对手也不简单,据说是一个刚来虚界的新人,第一次打擂,和黑狮一样拿下了三连胜,而且场场赢得干净利落。”
“刚来虚界的新人?”
宋暮忽然想起先前主持人宣布的话语,似乎是叫……血荆棘?
血?荆棘?蔷薇?
这些要素的指向性太过明确,以至于让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瓦伦的形象。
“不会这么巧吧……”
“怎么样,兄弟?要不我给你换换?”
眼见宋暮的表情变化,酒吧自以为是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继续说道:“血荆棘虽然赔率低了些,但也胜在稳妥,少赚一点总比亏了强不是?”
“不用,就投黑狮。”
宋暮摇头,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酒馆的顾客们还沉浸在上一场比赛的热烈气氛中,欢呼与叫喊声充斥着这片密闭的空间。
宋暮微微皱眉,对于这种近乎丧失理智的热闹,他并不喜欢。
豆浆两只前爪苦恼地捂住耳朵,这种喧闹的环境对于听觉灵敏的她来讲算是一种折磨。
“这是您的票据,请拿好。”
酒保在接过宋暮递来的金盾后,去而复返,将一张票递向了宋暮。
宋暮接过票据:“你们这里有安静的房间吗?”
“当然,只是价格方面……”
酒保话语还没结束,一枚金盾就已经被推到了面前,见此,他当即喜笑颜开:“请跟我来。”
为了那些不愿与人群混杂的顾客,酒馆准备了具有隔音术式的独立包厢。
“这是包厢额外赠送的‘宁静之诗’,还请慢用。”
包厢之中,酒保将一杯深蓝色鸡尾酒放下后,转身离去。
房门关闭,豆浆跃下宋暮的肩头,鼻子凑近到酒杯旁嗅了嗅,那股酒精味让她很快对其失去了兴趣,转头看向宋暮:“那个叫‘黑狮’的参赛者,莫非是……”
“是他。”
宋暮点头:“是左路那个家伙。”
早在决斗场上第一眼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对方。
也是因为对左路实力的信任,他才会压下那一百盎司金盾作为赌注。
“果然是熟人。”
豆浆了然地点点头,她对左路印象仅仅只有安城时的一次见面,记忆并不深刻。
“只是我有些意外。”
宋暮拿起了鸡尾酒,任其在手中轻轻晃荡,其中的冰块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以这家伙的性格,居然会有闲心来这里参赛?”
他不认为以左路的性格,会特意来这种地方虐菜。
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还是说,这里面有着足够大的利益让他这么做?
现有信息还不足以找到答案,宋暮很快就不再思考这一问题。
……
赛场休息室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老大,接下来的对手可不简单。”
买来的情报被一张张翻阅,蘑菇头年轻人担忧地看向一旁。
在那里,左路双眼微闭,靠墙而立,正缓慢恢复因为之前战斗而消耗的灵感。
听见蘑菇头的讲述,他双眼睁开:“这种场子居然也会有强敌?和我们有一样目标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会变得麻烦许多。
“情报里说,傍晚时分有人见到了对方穿过雾柱来到了圣菲城,同行的有两人,其中一人是第三军团团长。”
“军团的人?”
左路闻言皱眉:“如果军团打算插手这件事,即便我们能够拿到那件东西也无济于事。”
“也可能只是军团新人的历练。”
蘑菇头提出了另一可能:“刚来到虚界的新人渴望通过战斗适应失去束缚后的环境,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也是。”
左路点头:“无论哪种情况,都只有打赢接下来的这一场才有继续的可能。”
“需要我通知夜夏姐做好接应准备吗?”
蘑菇头提出建议:“如果军团真的打算插手这件事,我们可以在拿到那件物品后的第一时间撤离。”
“不用。”
左路并未过多思索便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且不提与军团为敌的风险,因为这件事情放弃圣菲城的这个补给点,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明智。”
“这样吗……”
蘑菇头略显失望。
……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接下来让我欢迎今晚双王之战的主角!”
“强悍、野蛮、绝对的陷阵杀器——黑狮!”
“以及,兼顾了灵巧与优雅的天才剑客——血荆棘!”
主持人的喊声高昂,作为回应,无数翘首以盼的酒馆顾客爆发出热烈的音浪。
随着呐喊声的逐渐高涨,两道身影也在这时走入赛场。
左路身着深灰色的防风斗篷,上面多有磨损,这是虚界拓荒客的常见装束。
而在他的对面,瓦伦身着制式作战服,上面铭刻了众多术式常用符文,某种意义上来讲,必要时刻也能充当施术媒介的作用。
这类作战服通常都需要量身定制,已经达到了具装的程度。
身家不菲——这是左路对于瓦伦的第一印象。
“瓦伦·诺顿,请指教。”瓦伦向着左路微笑,蔷薇的藤蔓自作战服中探出,编织出一柄荆棘长剑,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
“左路。”左路的嘴角咧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手中碳粒子汇聚,古朴的漆黑长剑成型。
主持人还未宣布开始,两人并不急于进攻。
只是在某一刻,左路心有所感,望向了酒馆中某一包厢的方向。
他从其中察觉到了某一熟悉的目光。
会是谁?
这个问题突兀出现在左路的脑海中。
碎石酒馆的包厢一直以昂贵闻名,极少有冤大头会选择在其中观看比赛。
身处虚界、和自己相熟、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讲,在金钱观念有着近乎缺心眼般的畸形,谁会符合这些条件?
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左路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