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小姐都来到了,你不会当面道个歉?还想惹出多大的事才肯认错啊你?要姑爷小姐都不饶你是怎么?你真是的你呀……”
老爷指点他的手都颤乎了,没办法从小到大最爱跟他置气,这会还想着给他个台阶,看他能怎么交待,这毕竟不是凛儿啊,“要不真拎出去打一顿算了……”
这话听来,委屈巴巴的小武真就瞟祈丙一眼。
他哪敢来拎你呀?赶紧拧歪小脸揉揉肚子哎呦一声。
连刚跟到地中间的祈丁都一脚放轻嗖就调头跑到门外猫腰藏了。
姑爷抓过老爷的手,“哎呦爹您消消气。”干脆猛踹一脚,就说你小子逃不过这一顿嘛。
小武身板一颤,牙根一咬,又挺得直直的。
心儿笑他,是不是有点惨。
当着老爷面能踢小武的,姑爷也算数一数二了:“就这?是得收拾。”
一副狠相装完,窦浪又求:“可是爹呀今儿您想啊还得去杜宅的画展,那头一届?人肯定多,怎好让小武伤着呢?啊!您消消气,饶他一回。”
老爷拍了姑爷肩头,又瞥小武,真委屈成这样?“姑爷不生你气,还不张嘴?”你说你给大小姐送糖回来吃,吃得全宅子的人都拉肚子,还怪姑爷踢你呀?嗯挨踢一脚,老爷都懵了,捋了捋思路,还气得瞪他,打小到大就给凛儿求情能蹦出个话来,你看看你怂的!
小武真就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一紧鼻子刚要说点什么,竟又先咬了嘴唇。
老爷气得大喝:“再糖还能吃吗?什么时候啊让你们买糖了?逢年过节啊昨儿是?就一张嘴你管不住吗?还总得吃到甜头啊你?哎对,那个酒你也给我戒了!你看看你昨天下午叫任掌柜送来一车车什么玩意?还这藏一坛那藏一坛的你,谁不知道?给我戒了!听着没?”
小武连连摇头又急地点头,乖怯得很。
窦浪急着哄劝,心儿偏猫腰瞧他一瞧,你看,这就不怪我了呀,酒大伤身?你还嘴馋。
小武眼珠瞥啊瞥,更羞的低头。
却听见夫人呼唤小姐的声音,夫人一听这话音,就叫阿兰阿黛搀扶着赶过来,“心儿?心儿啊……快让娘亲看看。”
心儿跳起来迎过去,“娘亲我在这呢我没事,您慢点娘亲我来我来,不急不急。”
娘俩热乎到一块,老爷和姑爷嘻嘻笑呵。
连小武都抬头看了眼,抿嘴一笑,又后怕得很,还好是什么事都没出。可也不对,邹荣光那个人虽看着凶横暴躁但绝不至自露马脚,这种糖果?吃一颗没事,吃多了就内里紊乱,那要是一天一颗呢?他该是有什么大招在等着我才对。
还什么大招?这回老爷真一巴掌拍他脑门,“你看看你弄的!”
小武想得入了迷,可老爷却一瞥眼就瞧见夫人手上的烫伤。
还不是刚刚煮茶时听着这事,一不小心夫人就烫了下,“哎呦没事没事不碍事的啊!”
夫人紧忙劝,老爷还伸巴掌,小武这回抬头去瞧:“夫人?”他叫了声,老爷就愣了下。
窦浪真下脚开踹,还是一脚就踹趴的那种。
小武摔在地上,胳膊肘还一蹭一蹭要起来,姑爷照屁股又来一脚,逞什么能?真找打啊你?没办法,窦浪心急着让老爷饶他一回,就像老爷也想替他给姑爷个交代。
夫人吓了一跳,紧忙劝:“哎呦!行啦行啦可行了。”
姑爷也求:“爹!这打也打了,他保准长记性,啊!快看看娘亲的手,涂了药膏没呀?”
心儿瞥他,就这一招都能让他摔那不动,真跟受了大刑一样,大概心里才难熬吧。
有姑爷这一哄,老爷也懒得跟他算账,又捧又吹揉了媳妇小手去。
心儿叫了祈丙去拿武来,小武趴那打哆嗦,听着门边祈丁跑去的脚步声,抬眼瞟到小姐,又抬头瞧一眼夫人,真心服了自己,太失败了,就一个不经意?我就成了给他操刀的。
黎成赶来,守在门口的祈丙紧忙拉他,来到堂门前一看,“小武哥?你怎么……”又一瞅几位家主?那个急切,黎成赶忙闭嘴几步蹿来跪倒行了大礼还冲夫人傻笑。
夫人宠溺得很,瞧你那机灵劲,“快快扶起来,看看伤了没?谁都没事,才是最好,去忙去吧。”黎成这才敢扶小武哥,小武跪正,拜了两拜,倒退出去。
还没走到子阳院,小武铆足的劲啊拉过黎成就问:“昨日那一坛坛酒?你可都验了?”
黎成摇头,小武吩咐:“传下去。从今日起穆宅上下一律自给自足,凡是外面能送进宅子的东西?”如果直接切断就是逼着邹荣光出后手,小武想来一顿,只说:“先减量再减半直到切断了事,但只收不用,你我还都要验过。”
黎成嗯嗯点头,小武说下去:“叶东皓打邙山镇送来果蔬肉禽的路?你要铺得妥帖,南边罗闻那头?也一样。倪坚离得最近?告诉他自己小心。”
城外不太平的谣言沸沸扬扬,此一招?绝非良计,可无奈之下小武又瞟了眼不远处的水井,“宅上的两口水井三班倒,时时刻刻不能离人。”
黎成抱拳受令:“是小武哥。”心知一定是大事。
心儿两人走回来,远远听到他的部署,还算满意。早晚有一天是要打进穆宅来的,要不岸宅是怎么没的呢?
窦浪急着跑来问:“武师父你怎么样?我心一急,下手有点重。不是,那个?脚!”
黎成一听,咬牙凶他,“哎呀你!”
小武深躬见礼:“姑爷教训的极是,小武谨记得很。”
“不是,你别这样,吓唬我啊你?”窦浪急得一匹。
心儿却一手托着他的拳头请他起身,巴巴地问:“那我以后,是没糖吃了吗?”
‘糖’?小武哪里甜了一下,却忍住笑点头答:“嗯。”
心儿不干,噘嘴走了,两个男人还一起叫:“哎?”又相互看一眼,谁都闭了嘴。
就剩黎成一人挠头,糖?不是,这到底大事小事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