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占便宜也得有个度，您觉得我这些东西，是几十块一件能买到的？做人呐，别太贪心！”中年男人突然停下动作，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建国说道。
    “嘿，那要不我再给您加点。”李建国略显尴尬地说道。
    “不用加，我既然同意十块钱一件卖给你，就不会反悔。做买卖讲的就是诚信！”中年男人坚决地说道。
    “那您剩下的那些要是跟这些差不多品质，要不我出八十，不，一百一件怎么样？要是更好，价格还能谈。”李建国仍旧不死心地问道，当然价格还是留了些余地，比起正规古玩店的价格还是低不少。
    “你出一千都不卖，我说不卖就不卖，你要是真心想买，等我啥时候想卖了再说！”中年男人态度坚决，不再理会李建国，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走。
    “嘿！这老板！”李建国望着中年男人的背影摇摇头，也没再追上去。自己只是喜欢古玩，又不是非要不可，只是觉得这老板挺特别的，精明的商人见得多了，像这么有原则的倒是少见。
    “哟，这不是李老板吗，今天怎么有闲情雅致来这儿逛逛，好久不见啊！”就在李建国暗自感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你是，那个，那个......”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李建国只记得他是之前在古玩店有过一面之缘的客人，却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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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子啊！”李四一脸讨好地说道，以前他可没这姿态，整天牛气哄哄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不过自从上次目睹自家头目赵六爷被收拾之后，这小子就吓破了胆，也懂得收敛锋芒做人了，面对张猛那是卑微到了极点，没办法，谁让他曾经得罪过张猛呢，特别是后来听王五说，把赵六爷弄倒的那拨人都被张猛给制住了，他就对张猛越发畏惧了，如果这次不是碰巧遇到，并且有事相求于张猛，绝对不敢主动跟张猛搭话。
    “哦，是你啊，李四，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想自己当老大了？”张猛这才想起对方，略带嘲讽地说道。
    “猛爷，您就别拿小的开涮了，小的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在这儿给您赔罪了！”李四哪听不出张猛话里的讽刺，哭丧着脸，极其恭顺地说道。
    “行了，以前的事不提了，对了，你在这儿瞎转悠啥呢？我记得王五说你准备改邪归正，找个正经活儿干了？咋又跑到这来了？”见对方如此谦卑，张猛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其实他本来也没把李四太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差点忘了他，这也是看到人了，才想起之前王五提过一嘴李四的情况，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唉，猛爷，小的没啥本事，又有前科，正经单位没人要，更没有王五哥那魄力，只能继续在这儿混日子了。”说到这儿，李四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更加愁苦了。
    自从赵六爷倒了之后，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虽说确实像王五说的那样，打算重新做人，找个正经工作，可是因为过去的经历，根本没有单位愿意接纳他，又不想像自己表弟一样，去工地搬砖卖苦力，于是又回到了这老地方，干起了拉皮条的活儿，也就是类似给那些小商贩介绍客源，从中抽取一点佣金。
    不过李四做的都是些小买卖，毕竟那些混得好的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源，根本用不着他，而混得差的，也不愿意花钱找他，怕多花冤枉钱，只能忽悠一些刚到这儿的新手，虽说能勉强糊口，但也赚不了几个钱。
    “我刚才见猛爷您从那个老头那儿买了不少书画，您还喜欢这些东西呢？”对张猛有所求的李四套近乎地问道。
    “随便看看，对了，你常在这一带混，认识刚才那老头不？”张猛随口问道。
    “嘿，您可算问着了，那老头不常来，别人不一定知道，小的正好跟他有点交情所以认识！”李四邀功似地说道。
    “哦？”张猛顿时来了兴致。
    “实不相瞒，那位啊，是前清巡抚家的公子。”李四先是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巡抚？我好像有点印象，是被发配边疆的那位的儿子么？”张猛想了一会儿问道，这些知识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了解过一些，所以还有点记忆。
    “没错，猛爷您真厉害，按辈分算，我还得尊称他一声叔公，刚才那老头是我远房叔公！”李四竖起大拇指，满是钦佩地称赞了一句后，又忽然神情变得有些怪异的说道。
    “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层关系，那你家祖上就没给你留点值钱的东西？”张猛有些好奇地问道，当然，这好奇中更多的是调侃，毕竟对于前清的那些官员，他可没什么好印象。
    “唉，啥值钱的东西啊，老话讲，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就因为这破身份，我处处碰壁，至于东西，祖上倒是有一些，可惜都被我那不争气的爹和叔给败光了，到我这一代就剩下一间破屋子，其他的都给我堂哥了。”没听出张猛话语中调侃意味的李四一脸懊恼地说道，如果他早知道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厉害，当初分家的时候就不该只要那间破屋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落魄。
    “你堂哥？”张猛愣了一下，他倒是从王五那里听过这事儿，知道李四有个堂哥，不过张猛一直没在意，毕竟他连李四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更别提李四的堂哥是谁了。
    “昂，就西街卖水果的那个，整天推着个破板车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个外号叫水果李的就是他了。”李四说道，对于他堂哥水果李，李四也是满腹怨言，虽说在自己困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但就冲他那小气的性子，守着祖上传下来的那点水果摊，死活不肯扩大规模。
    “嘿嘿，水果李是你堂哥？你是不是还有个堂妹叫李春花？”张猛愣了片刻，然后饶有兴致地开口向对方确认道。
    “呦，猛爷，您咋知道我那堂妹的？是不是对她有意思？要不我去给您牵牵线？”李四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开始推销起自己的堂妹来，这要是能和张猛攀上亲戚，以后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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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你这家伙还想当我哥不成？”赵天明瞪起眼，自己不过随口一说，想探探他弟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调皮鬼，哪晓得这赵小二居然能想到那层面去，身旁有个顽皮小子刘小宝已经让赵天明够心烦了，赵天明可没心思再去应付个莽撞的赵小乐，况且，她的模样也不是赵天明喜欢的类型啊。
    “那哪能啊，那哪能啊，到时候她叫我哥，我喊您哥，咱们各论各的，各论各的！”赵小二讨好地说道。
    “滚一边去，越说越没谱了，我对你那疯丫头没兴趣，对了，你小子在我这啰嗦半天，是不是有啥事求我？”赵天明问道。
    “大哥您圣明，那个，小弟想求大哥赏个机会，从您这弄点布料拿去卖，您看成不？”赵小二低声下气地说道。
    “布料啊，倒也不是不行，你想要多少？”赵天明思索了片刻说道，反正自己仓库里积压的布料多不胜数，而且还在不断进货，如今有人愿意帮忙处理倒也不错，再者说，这赵小二一直以为上次欺负他的那伙流氓是自己找人收拾的，对自己敬畏有加，就算出了岔子，想必也不敢把自己供出去。
    “八十，哦，不，六十，那个，还是四十吧，四十尺就行！”赵小二激动地说道。
    “四十尺？这也太少了吧？”赵天明不太满意地嘟囔道。
    “大哥，不是小弟不想多要，而是再多了怕惹麻烦，我，我也没那么多本钱啊。”赵小二尴尬地说道。
    “没钱？这好解决，你是不是认识不少像刚才那老头那种买卖人？”听到对方没钱，赵天明突然有了个主意，于是问道。
    “认识啊，不瞒您说，在这城里的买卖人多少都有点交情，私下也常有往来，怎么？大哥您有啥指示？”赵小二压低声音说道。
    “那就好，你先别忙着给我钱，还是原来跟孙老板交易的那个地方，回头我在那给你留上四百尺布料，到时候你直接拿去卖，啥时候卖完了，啥时候跟我说一声。”赵天明说道。
    “您的意思是？先把货赊给我？”赵小二惊喜地问道，他着实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条件，毕竟以前孙老板跟赵天明交易的时候，都是现钱现货的。
    “差不多吧，不过有一点，结算的时候，我不要现钱，看到我桌上的这些玩意儿没？我喜欢得很，不管你是卖了布料后去跟你的那些朋友买，还是直接拿布料跟他们换，全都给我换成玉石摆件或者是白银就行，至于你能从中捞多少好处，你自己估摸，反正最后给我弄来的东西我要是满意了，下次接着给你留些布料让你卖，或者一高兴多赏你几个子儿也说不定。”赵天明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堆小物件说道。
    这并非赵天明心血来潮，以前跟孙老板交易的时候，就常让他帮忙收集这些东西，后来孙老板不做了，自己虽然也收过，但数量大不如前，毕竟自己认识的买卖人有限，也没怎么深入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