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连翘被带到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她来过太多次,那些人都知道她。
一个普通瞎子,每次都安静得不像样,所以他们也就没太在意,把人放在这里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有几个取血的人。
旁边的大缸里满是不明的液体。
丹炉正在燃烧,里面传出腥臭的气味。
一个男人冷漠地走近连翘,拿着刀和盛血的容器上前,想要如往常一样割破她的手腕取血。
刚一靠近,便听到耳畔似乎传来一阵风声。
还未察觉不对劲,便已经看到眼前的一片血色。
是他的头颅悄无声息地落地,看到了断颈中喷涌的鲜血。
那个向来安安静静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巨大的银狼站在那里,眼神锐利幽深,朝这些人伸出利爪。
他们甚至来不及呼救,便已经成了地上破碎的肉泥。
银狼解决掉他们之后,又很快离开这里,奔向月遥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
精致昂贵的摆设在打斗之中化为一地破烂。
杜鸿泰早已被震晕了过去。
无患被月遥握在掌心之中,使出的剑招灵活又狠厉,总能从刁钻的角度进攻,又灵活地抵挡敌人的所有攻击。
越是看这个魔使神神秘秘的模样,月遥就越是想挑开他的斗篷。
手下的剑招愈发凶狠,对面的魔使逐渐落入下风。
他身上的斗篷开始破损。
“你到底是谁?”
黑衣魔使的声音冷意森然,他竟然无法看透眼前这个“杜寰”的伪装,看不出这个人的本体。
月遥嬉笑:“不如这样,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她又挥剑过去,这一剑直接让黑衣魔使退了好几步。
“嗷呜——”
狼嚎声骤然出现。
银狼的身形像一道闪电,迅速加入战局,与月遥配合得天衣无缝。
黑衣魔使仿佛被这只突然出现的狼给吓到,竟然有了片刻的愣神。
月遥趁机一剑过去,他的身躯便被击落,倒在地上。
还未上前继续补刀,他的身影便化为黑色烟雾,彻底消散。
月遥暗骂一声。
狗日的。
不是本体。
她刚才开打前特地布下结界,就是为了活捉。
可是很显然,刚才那个魔使只是带着主人气息的傀儡。
只是为什么傀儡会这么像本体?
连她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月遥的视线落在那个魔使消失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玉佩。
月遥瞳孔一缩,几步上前,拾起那块玉佩。
淦!
她连忙掏出来自己的那块玉佩,一对比,整个人都麻了。
图案有所区别,但是这做工这玉质,真的一毛一样!
玄钧你个老登!你也勾结魔族???
还是说你们是从一个地方批发的玉佩?!
月遥还没细想。
袖子里的东西又开始亮。
是镜的碎片。
银狼察觉异样,连忙站在她身后守着她。
月遥的意识在下一刻消失。
再次恢复意识,又是在镜中的虚无空间。
镜的声音依旧空灵,“你又来了。”
月遥笑了,“你用了一个‘又’字,颇具感情色彩的一个字。”
“这只是在陈述你再次来镜中的事实。”
“是吗?”
镜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因为镜在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拥有情感的。”
月遥挑眉笑道:“哦?你要讲故事吗?”
“不,镜没有故事。”
镜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它问:“你这次,想要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
“因为我所说的并不等于你在镜中所看到的,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我是镜,却又不完全是镜。”
月遥随口吐槽,“啧,好复杂。”
镜说:“因为人复杂,所以镜才会复杂。这是因果。”
月遥身侧浮现出一团又一团的光晕。她闭着眼,被这些光吞噬。
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万妖臣服跪拜的场景。
妖族的新任妖王登临王座。
黑衣白发的男子并未开口,他站在最高处,隔着那个漆黑的面具,静静看着下方的一切。
月遥看到新王写下自己的名字——
付玦。
眨眼间,昼夜颠倒。
原本的人声鼎沸变成了孤寂长夜。
这次是一个装潢华丽的室内。
朦胧的雾气弥漫,还有轻微水声。
月遥只觉得那水声仿佛近在耳畔。
一睁眼,月遥就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眼前是谁的脚。
那人赤足踩在地上,玉白的皮肤还沾着水渍,隐约可见脚上青色的血管。
更重要的是,他脚腕上竟然有一颗红色的痣!
我趣,玉足!
月遥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是个恋足癖。
好变态,不愧是她!
她抬眼,顺着脚腕继续看,有无数疤痕缠绕在那人腿上,像一块破碎的白玉,脆弱不堪却又美得惊人。
月遥刚想爬起来,那人却仿佛发现了她的存在,扭头朝她攻击。
是银狼,或者说……是付玦。
月遥躲都不带躲一下,直接温柔微笑,朝他比心。
“你好,老公,结芬。”
那些攻击落了个空。
月遥没猜错,这里确实和上次一样,她和付玦根本触碰不到对方。
“老公你别这么对我了呜呜呜!”
月遥上去就是一脸深情地胡言乱语。
“你难道忘了我了吗?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老公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啊!咱俩还有三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