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梳!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再这样下去谁能娶你!”
宋朝气的想翻白眼,宋执梳却还是闭着眼睛,不以为然:“你又不是养不起我。”
瞧瞧,把啃老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三年的时光刮了过去,宋朝依旧意气风发,倒是宋执梳褪去了骄矜,徒留高傲却自持的慵懒和贵气。
说起来,她还是要谢谢何生的。
她不知道何生是什么时候对她起的意思,但是在和鹤缄闹了矛盾后,她的单身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了。何生手段高明,经商头脑一绝,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三年以来,他非但没有飞黄腾达,反而能力是越来越差劲,一开始宋朝都不相信,还是宋朝亲自去揣摩才敲定决音:何生恐怕是江郎才尽了。他那令人发指的能力已经沦为了昔日的神话。
在何生拥有逼人的势力时,他曾经来过宋家,是在宋执梳和鹤缄分开之后不久,话里话外都指名道姓地想要让两家联姻。本来是千年难遇的一桩好亲事,宋执梳死活不肯,最后只能草草了结。
见宋朝还准备再喋喋不休下去,宋执梳先发制人,捂着耳朵噔噔噔就上了楼,剩下宋朝吹胡子瞪眼。
宋执梳登上楼,一如既往地看着床头上挂着的画。
她垂眸,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捂眸。
手机响了两三声,她烦躁地甩了出去。宋执梳吃穿用度尽是奢华,什么时候一个手机会用四年。但是她不想舍弃所有他们曾经亲密的证明,她甚至都舍不得删了他的联系方式。
她没办法否认
她大抵是放不下了
其实在他们分开后,鹤缄的好感度和厌世度进度就自己进了,好感度已经超标,厌世度也在三年长跑中归零。
她不知晓他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和她一样,这三年无休止地在思念。
可是她没找过鹤缄,一直没有。她骄傲、高贵,再也做不出来那勇敢的事情。
宋执梳不想再想下去,三年的自我封闭已经让她的脾气暴怒概率异常的高,她开开手机,准备看看是谁。
小鹤小鹤快快醒:阿梳
她猛地一震
小鹤小鹤快快醒:我回来了
鹤缄一字一字地敲下
“我来娶你了”
发出去,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boss,现在进去吗?”
鹤缄的思绪被打断,他握紧手机,淡淡地收了回去,没应声,口罩捂的紧实。
“贵客啊,失迎。”
宋朝见西装革履的来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鹤缄站着,那下属就明白他该退出去了。
他缓缓摘下口罩。
“果然啊,还真是小看你了。”宋朝冷哼一声,自己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岳父。“
褪去了沙哑的男人已然明白世俗,他泰然地喊了句,却把宋朝的手吓得一抖。
三年前,也就是何生和鹤缄一别的那天,何生扔下的钱足够鹤缄自己创立一家公司。何生飞速地给了鹤缄趁虚而入的机会。
宋朝眯了眯眼
他面前的,再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资料,上面写着他有多可怜,多可悲。只有满目的淡然与平静。
看不透
他不露山水:“这三年你让我女儿受的苦,你觉得能被你这身份磨平了?”
“鹤缄,你和我都明白她是个什么性子,我劝你还是收手,何生会倒下去,就代表你可能也会有那么一天。”
他本以为这番狠话,最起码何生的提及能让他露出点破绽。
可鹤缄听到“何生”两个字时,嘴角讥讽地一翘。
“我想见她。”鹤缄简短地吐出来四个字。
宋朝仔细而详细地看了又看,几十年腥风血雨忽的刮了过来。
鹤缄不动声色,宋朝无计可施,这才才挥了挥手。
他已经老了,或许是没办法再护着他的女儿了。
宋执梳不知道楼下的风云莫测,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被盗号了吧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毫无用处,只能出去倒杯水。她嘴里咕哝着什么,打开房门。
阴翳投下
宋执梳抬眸,猝不及防闯进了忽而乍起的星光。
鹤缄
死寂了三年的死水沸腾,宋执梳立马想要去关门,却被鹤缄抢先一步。
“我…发…发给…你……”
果然,他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张。
三年了,他没日没夜地克服着与生俱来的温吞。
可是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匿着缺点。
宋执梳一把拍开他的手,阴冷地看着他。
“出去。”
她毫不犹豫地吐出来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三年她就像是荒废了一生,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做,一切能在自己屋子里面搞定的都自己搞定。
她与外界封闭,不知道鹤缄这一身正装是个什么身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她永远,永远
不会原谅
宋执梳自己劝着自己,满眼的防备与冷意
是么
原来这么刺痛
鹤缄想过他面对宋执梳这样的眼神时是什么感受
但是往往,在这件事情,他会对自己心软。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想,我的阿梳不会这么恨我。
从前是阿梳
现在,是我的阿梳。
“阿梳……”鹤缄垂眸,颤颤地喊出来一句。
“鹤缄,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了,三年。”宋执梳冷笑,细数往昔:“你浪费了我三年。”
不,不是浪费。
“我不知道在这期间你经历了什么,你收获了什么,但是都和我毫无关系,”
怎么会毫无关系呢
鹤缄咬牙,逐步逼近
“我们之间,在你喊出来那句话时,已经彻地结束……”
“了”的音节还未吞吐
唇上紧贴着一阵冰凉
那是鹤缄失控的表示
这三年,他从来没有这般过。
“就是在这里,阿梳,”鹤缄把头埋进她的玉颈,湿意连绵:“你是在这个地方吻我的,我记得。”
“还有那幅画,是我画的。”
“我看我好看,不行么。”宋执梳抿唇,冷淡地回应。
如果她的眼眶不会露出马脚。
“好,好,好……”鹤缄低低地应着,仿佛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宋执梳想推开他,却是无济于事。
三年啊
足够稚嫩的树苗参天高大。
“阿梳,嫁给我好不好。”
“不。”
宋执梳想也不想地拒绝。
“没关系。”
“我等。”
窗外新绿抽出
嫩芽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