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娘真聪明。”
宋执梳:呵呵。
不过黎轻泱似乎只是为了过来逗逗她,顺便向她阐述“下午把剑横在她脖子上的人正是她要嫁的人”这件事情就这么自然地告诉他,任由她胡思乱想。在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便扬长而去,并不准备在这里过夜。
也是,毕竟人家可是要为了女主洁身自好呢
宋执梳剪灭烛火,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着。
如今秋季瑟瑟,这间屋子倒也不算很冷,被子暖融融的,足够她把所有的思绪放在这件事上了。
没错,根据刚才黎轻泱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所谓的冷漠无情,不善言辞,是呀,能当上皇上的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有一点是宋执梳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黎轻泱对宋沫瑶的喜欢。
不过问题也就来了: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她呢?
原文里只是说是因为想要让原主陪一陪宋沫瑶,毕竟两个人是姐妹。不过黎轻泱是谁呀,可是堂堂皇帝,他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大动干戈了解她的一切?若是如此,他们二人不和这人尽皆知的事儿黎轻泱会不清楚?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是被送来的这些人里面最好拿捏的。
原主那不争不抢,一心向善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反抗黎轻泱的话?下午她身后尸骨成堆的画面白团子已经给她看过了,谢谢,吐的很开心。
想必这一路试探,宋执梳的表现是最愚蠢,也是最弱小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啊阿西吧。
黎轻泱才不管宋沫瑶是否喜欢,原文里对女主描写的可是男人皆爱,女人皆恨的存在,想必是最后层层筛选实在是没有什么人,黎轻泱才把算盘打在了原主这个小可怜身上。
总而言之,他需要一个人陪宋沫瑶,他太清楚宋沫瑶需要一个人陪了,但是对于会威胁到她生命的人,黎轻泱一概不提。只不过是她低估了宋沫瑶的心高气傲和对宋执梳卑贱的身份的厌恶,以至于最后吧皇位都给丢了。
宋执梳一连推出这些,最后一目了然:她现在所要扮演的,是一个温柔善良,怯羞纯良的温婉女子。
白团子义愤填膺[宿主!这个剧本太过分了吧!居然让你扮演和你天差地别的角色!]
宋执梳:你有病鸭
忽视掉白团子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话,宋执梳困厌地合上了眼,萧瑟月光欣然入户,它捻转岁月,总是要用那一束通天彻地的光亮化开一段蒙蒙红尘。
宋执梳昨晚睡得熟沉,竟是什么梦都没有做。第二条便被声声喧闹给嚷开了眼。
见她苏醒,那群丫鬟瞬间闭上了嘴,面面相觑,许是场面些许凝固,着浅绿宫杉,年龄较长,沉着镇定的丫鬟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她福身,温顺尊敬道:“皇后娘娘,奴婢们前来问安,帮娘娘来拿件物,若是吵嚷到娘娘,还请降罪。”
皇后娘娘?
听着还真是挺舒服。
宋执梳见她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惶恐不安,神色各异。她敛下神色,未显山水,轻轻地倚着床边,似若是随意一问:“你们以后都是来陪着我的?”
陪?
玉儿眉眼一动,却还是面不改色道:“是。娘娘身尊玉贵,自然不能马虎过去,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筛选,细心低卑,不会扰了娘娘心静。”
宋执梳好像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也没让她们起身,那群丫鬟再怎么骄扬现在也不敢在新立皇后面前耍威风。
宋执梳仔细思考着玉儿刚才说出来的话。
无疑,不怎么听一定是会觉得在搪塞她,毕竟那群人可是实打实地把她给吵醒了,什么叫心细低卑?不过看着她坦荡如砥的赤灼双眸,宋执梳还是决定品一品那句话。
她是知晓剧情线的,黎轻泱立她为后的目的是什么她自有真知,不过恐怕在这群年少无知,正值韶华的小女孩儿眼里,只不过是话本里面的真情相爱。
不过玉儿看起来并不是会被这些东西迷了眼的人,她是这群人里面的领头,自然清楚这群人是怎么来的,是要来做什么的。
不是跟别人吹,宋执梳拿命担保:黎轻泱绝对不可能亲自给她筛选奴婢。那玉儿这句反话是什么意思?
“留这大丫鬟在这儿,你们其余的人就下去罢。”
轻飘而柔和的语句让这群忐忑不安的丫鬟如临大赦,她们感激又愧疚地看了玉儿一眼又一眼,恐怕是觉得玉儿刚才明显是说谎的话是在为她们开脱,把所有的罪名揽到她自己身上。不过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她们互相找到知音好友,匆忙地向宋执梳行了个礼便如风一般地窜出这屋子。
“玉儿那是什么意思?为咱们开脱吗?”
“肯定呀,要不然她怎么了能说出那么蠢的话?”
“唉,我以前还以为她不喜欢我们呢,整天板着一张脸………”
“………”
宋执梳听着愈来愈远的吵闹,不免失笑,懒散的眸光融开,她弯眸,顷刻便晕染开了明月光央。
“那群小丫头还真是有活力。”
玉儿看的出了神,忽而想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世子妃,如同天之骄阳般的烈火。她不喜那般,总觉得自己似有归属,尤其是抬眸见月光皎柔,掠上心头的决绝便愈发鲜明。
“娘娘看起来只是豆蔻年华,不便说如此老成的话。”
她回过神,低了头,疏冷地回了一句话。
宋执梳不感觉自己吃了瘪,她不紧不慢地穿上玉儿递来的衣服。
秋风卷叶,宋执梳抿了一口茶水,抬头冲玉儿笑了笑:“刚才那群人是谁派来的。”
“回娘娘,是太后。”
“太后?”宋执梳微微颔首,示意明了,继而又疑惑地小声问到:“太后还没薨逝吗?”
“……”
玉儿冰冷的面上终于是裂开了缝,她头一次听见如此无辜的大不敬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