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梳…阿梳……”
殷凉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泪水打湿那白润的皮肤。
“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这是她的少年。他寻她两天,在傍晚,一个暖阳正忙着赶回地平线孕育明日之光明的时段,轻轻扣响她的门。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但他什么都没说,他见她第一句永远都不会是“你好”,也不会是诉苦,更不会是阿谀奉承。他见了他所爱之人第一眼,一定是眯起眼,或清或浅,但眼底一定会晕染上化不开的笑意,用积攒了整个生命的柔情,唤一声“阿梳。”
他没告诉她他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在用他那急迫而无章法的吻在告诉宋执梳:他现在,很需要,很需要寻找一个依托。
而这个依托,是“我们”的家。
宋执梳没懂玩殷凉那么短短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矫情,伸手覆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拍打着,一如在医院的柔情似水。
“好啊,给你一个家。”
殷凉飘荡于世,眼看着明月意兴阑珊,阳光半路而返。他身上没被照耀过光亮,又何必被世人指责于无情无义?
不过
他有家了
他的自卑,他的懦弱,甚至是他的无理取闹,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包容。他没告诉宋执梳昨天的事情,也不想告诉。他的阿梳太懂他了,她没破口大骂,也没质问连连,在他需要的时候,她永远会弃去一切来给他一个温暖而热烈的拥抱。
这就是他的阿梳。
永远静澈的神明。
宋执梳安抚过他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一拍脑壳,动作轻柔地放开殷凉,红润的嘴唇异常亮眼,她严肃道:“或许你没有听说,不过我的那个小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死了一头狼?”她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说是我干的,气死了,我没事杀头狼干什么?”
“总之那个小区是不能住了,玉儿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两个住在她家的。”宋执梳纠结地捂住脑袋:“现在都傍晚了,咱们两个现在开始找房子肯定不行了。”
她抬眸,坚毅决绝,红唇轻启:“要不然,我们去睡水泥钢管吧?借玉儿几个被子,哎呀,晚上还可凉快呢。”宋执梳撇撇手,在殷凉的盯视下笑得勉强。
“回去住。”殷凉直起腰,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回去住,”
还真是,给了他一个甜枣又把尾巴翘上天了,哪里还有刚才可怜兮兮的影子?
宋执梳觉得气得慌,又想笑,她摇了摇头:“不行,虽然不确定是谁,是在哪里杀的,事发现场又到底是不是她的小区还尚且不知。但是这种事情和自己那无缘无故脏乱的房间叠加在一起就会有致命的恐惧。
她把家里的事情和殷凉说了之后,他还是不假思索道:“不,回去住。”
惜字如金,却又透着浓浓的坚定。
好吧,宋执梳排除殷凉是想逗自己玩的可能性。
看到宋执梳还在犹豫,殷凉上前抓住她的手,低下头,低声道:“阿梳,我不习惯。那里是我第一个住下来的房子,我不喜欢远离任何带有阿梳气味的地方,一直都不喜欢。”
“我一直在你身边呀。”宋执梳没问他为什么那是他住过的第一个房子,她摸了摸殷凉的头,耐心道:“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身边有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呀。”
“不要,”殷凉又开始自己的惜字如金的模式,他摇了摇头,趴在宋执梳的肩膀上,吻了吻她的脖颈,撩人的热气喷洒而出,惹得宋执梳一颤,他眸色较深,轻咬着晶莹剔透的耳垂,缓轻道:“阿梳,回去,好不好?”
宋执梳一把把他推开,靠着门喘着粗气,企图用手给脸降降温,最起码不会红得那么丢人,她闭上眼睛,扭过头不去看他,吼道:“回去就回去嘛!你好好说话呀!”
知不知道你再进行下去就不过审了!!
殷凉眨眨眼,觉得遗憾。他上前,牵住宋执梳的手,点点头,“嗯。”说罢,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目不斜视地领着她下楼。
他实在是不想让他的阿梳身上有任何属于其他人的味道,哪怕是女生,是闺蜜。但是阿梳就是他的阿梳,没有人可以去沾染,污秽。
天色已晚,这件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影响社会的大事儿,经过一天的冲刷,再加上星绽好像爆出了一个女明星当小三的劲爆新闻,这里现在空无一人。不过那群人还有素质,顺势也把她门口收拾了,这让她心情好了一点,看着这拔高的楼层,哀叹一声。
唉,为什么反派这么烦人。不就是一个小区吗?大不了她再买一栋就行了嘛,非要来这里,他都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宋执梳只是认为殷凉没关心过这些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她到底多害怕神神鬼鬼的东西,想当初,楚夭那里………
她一愣
楚夭?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残存的感情早就被系统抹得渣都不剩了,现在想起来心头却还是略过了一浮泡沫。
“阿梳,我们进去。”
宋执梳抬头,刹那间,双影绰绰,她竟是把殷凉看成了楚夭。
“进去进去。”
她把一切抛诸脑后,自顾自地牵上殷凉的手,嘴里还在絮絮叨叨:“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要是都血溅当场的话,肯定都是你的错,你要是在地底下也这么气人,我就直接把你宰了。”
殷凉乖巧地点点头,软软地笑了笑。
宋执梳:气死了,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本事。
她胆子虽然不大甚至偏小,不过以往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在这个她明知不会有任何人进来的小区里漫步这是她的一项爱好,谁知道祸从天来,她现在都不敢喘气。不过为了做一个合格的金主,她还是硬气地把殷凉揽在身后,仰起头,傲慢道:“你要知道,被我保护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得的到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