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雪花飘落在屋顶上,将屋顶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那些雪在屋顶上堆叠起来,像是给房子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一队人穿着薄衣,有的甚至光着膀子,个个哈气不止,瑟瑟发抖,积厚的雪可以看出他们已然在大雪中行走久远。
一个粗糙大汉嚷嚷大叫,长吼一声,雪花退避,“团长!到底还有多久才到要塞啊!我要被饿死了!”
“去你的,别在我耳边嚷嚷,吵死了。”一只大脚将大汉踹进雪地中,两只脚挣扎不断,屁股向外,模样滑稽。
“哈哈哈哈……”旁边的人捧腹大笑,但没有一人去帮助那个大汉,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习以为常。
飞鹿双手深深插入雪地中,费了好大劲才拔地而出,他冲着罪魁祸首大喊道:“驰麟!我忍你很久!拿命来!”说完,整个人仿若虎狼扑食,威风凛凛。
“来啊,捉得到我再说。”被称作驰麟的帅气男子丝毫不慌,清爽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像个邻居大男孩,朝着飞鹿勾了勾手指。
两人开始你追我赶,溅起大片雪团,偶尔砸到队友身上,引得他人惊呼,众人只是说了一句,便继续赶路。
狂风吹起最前方的男人披着的红色披风,好不潇洒,一片雪花因此落在他额头上,一张脸英俊无比,彰显阳刚之气其,充满了魅力。
他左右两边是两个女性,也是团中唯二的两个女性,右边的少女仍旧穿着那件白纱长裙,裙摆飘动,仙气飘飘。
她皱着好看的绣眉,撅嘴道:“哥,还要多久才到风雪要塞啊,我好饿,诶,你别说吃馒头,我要吃饭!我要睡在柔软的床上!”
神瞿刚想说出的话吞了回去,伸出手使劲蹂躏了她因雪花变得黑白两色的秀发,笑道:“哈哈,还是小雨你懂我。”
雨语娇声道:“哎呀,快放开我,每次都这样,乱了你又不会帮我梳头发,真是烦人,云姐你不制止他。”
云霖温柔一笑,象牙般的大长腿在雪地中更显雪白,宛如瓷器般光滑,取笑道:“我看小雨你不也是挺享受的嘛,我怎么好意思妨碍你呢。”
神瞿余光看到了什么,收回大手,指着前方,道:“看,我们的目的地到了,风雪要塞。”
遮蔽视线的风雪仿佛在此刻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隔开了,一切事物显现在他们人眼前。
宏伟的银黑色城墙闪耀着寒光,巍峨的城楼如同一座黑铁塔,屹立在风雪中,巍然不动。风吹雪舞中,城墙上的旗帜飘扬,寒风呼啸。雪花飘落,整座风雪要塞宛如一座铁血堡垒,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以及浓厚的历史气息,即使隔着老远,仿佛也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打闹的飞鹿与驰麟两人也停了下来,神色震撼,二十来人一同陷入诡异般的沉寂中。
过了会,飞鹿摸了摸脑袋,憋了一句:“好他娘的壮观。”
驰麟闻言,一只手搭在飞鹿左肩上,嗤笑道:“你个糙汉子,走吧,快跟上大部队,不然你吃雪吧。”说完,他先走一步,顺带踢了一脚雪。
“呸呸呸!”飞鹿猝不及防吃了一嘴雪,怒骂道:“你给我站住,奶奶的,今天我不把你打死都算我仁慈!”
——
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开入一座宏伟要塞,银黑色带着血腥味的斑驳高墙述说着惨烈的故事,轿车被拦在门口,两个穿戴银黑色盔甲的士兵走上前,手握银色长枪。
这是例行检查,任何人都无法逃脱,任何方式。
车窗降下,小岚递给一名士兵一个小本子,上面记载着他们两人的信息,以及目的,可以看做是个通关文牒,去哪都行得通。
那名士兵仔细观察,另一名士兵紧紧地盯着车内的两人,只要稍有异动或者检查出不对劲,他就会毫不犹豫出手。
陆宇感受着两人的气息,四个站,深不可测,他自然不敢动什么,反正他们又没什么问题。
很快,检查的士兵给回了小本子,沉重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多谢两位接受检查,欢迎来到风雪要塞。”说完,两名士兵让开了身子。
“辛苦了。”小岚寒暄了一句,车窗缓缓关上,黑色轿车发动,从高而宽的大门开了进去。
两侧是严加把守的人行道,其周围有着散发暖气的架子,通体红色,纹路奥妙,让正在排长龙的人们不再感到寒冷。
也难怪对他们两人严加把守,原来他们两人相当于走vip通道,一路畅通无阻,陆宇看向窗外倒退的人群,心中莫名感慨不已。
小岚边开车边上说道:“驻守风雪要塞的士兵们一生都不能回家,风雪要塞的士兵采取的自愿态度,年龄只限十八岁,只能是淤灵使,但仍是这般苛责的条件,每年仍有源源不断的淤灵使来到这里,穿上那副银黑色的盔甲。”
陆宇严肃听着,对于这些人,他一向很是尊重,要知道一生是什么概念,从穿上那副盔甲的那一刻起,幸福美满的家庭与他们无关,唯有风雪与之长伴。
小岚没有再说多什么,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辆行驶在一条条黑色与白雪点缀的道路上,周围建筑林立,外观却都是黑色、银色、白色等淡色,没有大红大紫与绿色等显眼的颜色。
这里的建筑规模也有所不同,比如只有中心地带的那一块建筑耸天而立,其余建筑高度只有四五层高,少数的才六七层,这里的一切仿佛有种规则限制。
车辆行驶了很久,也没见到学校等教育性建筑,就在陆宇想要询问之时,车子开始减速。
小岚提醒道:“夜阑先生,凌风大教堂到了。”说着,车子停了下来,在路边的停车场。
两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一同观望车子右侧的神圣建筑。
教堂庄严肃穆,拔地而起,宏伟的尖塔像是要刺破苍穹,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散发着神秘的色彩,映照着阳光的耀眼光芒。整个建筑仿佛是上帝的居所,散发出一种神圣和庄严的气息。正面的大门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两侧是高耸的石柱,古朴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好似守护此地许久。
凌风大教堂占地面积算是面积大的那一批了,正门前方是蔓延而下的阶梯,雪厚厚地堆积一层,明明如此辉煌,却好似无人打扫。
两人走向敞开的大门,这里好像被人抛弃一般,而宽阔街道对面是观望的稀疏人群,好似早有什么命令让他们不敢靠近这片地方,唯有他们两人。
厚厚的积雪印刻了他们的痕迹,两人一步步踏上庄严肃穆的阶梯,心灵不由得感受到洗涤,祥和平静,宛若世间一切烦恼抛之脑外。
岁月在两根石柱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多少年来不曾离去,陆宇望了它们一眼,记下了这最后的模样。
步入教堂内,外面风雪声一瞬间消失不见,回荡于此地的只有脚步声,他们冒然的踏入,打扰了这里多年来的宁静。
陆宇看到了那个雕像,矗立于教堂内,穹顶下,被光束照耀的雕像,栩栩如生,闭眸的双眼,手持权杖,左手握着一个卷轴,一身长袍加身,述说了他的身份。
这时,从雕像后慢慢走出来一个老人,只不过色彩更鲜明,右手持着一柄一米七长的金白权杖,四棱勾角牢牢锁住杖首的通透天白圆珠,左手握着雪白色的卷轴,一身金白色交相辉映的长袍更显尊贵。
“少年,你好,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为凌风,你也可以叫我的另一个名号“尺镬”。”
尽管心中有所准备,但亲耳听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陆宇右掌间大片黑芒浮现,顷刻间一柄黑色长剑被他牢牢握住,道:“凌风,你为什么不逃?你有机会的。”
凌风哈哈一笑,白色胡子刮得干净,只剩下胡渣子,沟壑的脸庞是时间对他的惩罚,声音中气十足,“老夫这些年畏畏缩缩当了这么多年的凌风大教堂教主,前些天,当我知晓曾经一时兴起收的三位徒弟的死讯,或许是我太老了,或许是我愧对于他们,将他们从光明磊落的道路拉入了歧途,心怀愧疚吧。”
接着,凌风又说:“老夫不怪你,那是他们的命,也是我的命,这都是既定的结局,安排好的人生,你我之间……哦不,不是你,是我们,我们逃不过命运的魔爪,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是我决定不逃了,因为……”
“我看不惯它。”
陆宇感觉糊里糊涂的,不知晓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屁话,但不敢丝毫放松警惕,生怕对方突然袭击。
凌风几步走到雕像正前方,他转身注视着他,根本不怕偷袭,感慨道:“曾经,我也是这么年轻,可风雪侵蚀了我,于是我试图悔改,但早已发现回不去了,只能望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堕落。”
说完,他转过身来,用权杖指向少年。
“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