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老板看着陆铭华穿得干净整洁,身上也没有补丁,提醒:“大妹子,你别看我这摊子小,但除了那一筐铜钱,真没一两块的东西。”
“哦。”陆铭华淡淡应了一声,继续观察笔筒。
张美丽仍旧处在不可置信中,“陆婶子,你确定我这只笔筒不是你想要的吗?要不你再看看?”
陆铭华一脸不耐烦,“都说了不是,你烦不烦?”
张美丽心中担心五十白花了,转而又看向地摊老板,“老板,这笔筒我不太喜欢,能不能换一个?”
地摊老板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不懂咱们这行的规矩,货一经出手,概不退换,不买就一边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张美丽吃瘪,却不敢闹,捏了捏口袋剩下的五十块,想着该怎么从剩下这几个笔筒中挑出上辈子让陆家发家的那个笔筒。
注意到陆铭华手里正把玩的那个笔筒,她再次犹豫着开口,“陆婶子,你看什么呢?”
“我看这笔筒样子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不等张美丽说话,地摊老板抢先道:“大妹子,这笔筒是我从一个缺钱的老头儿手里收来的,绝对是大开门,你入手肯定不亏,这样吧,我算你四十五块。”
陆铭华摇头,“不行不行,太贵了,我买不起,”
“不贵不贵,我给你便宜了五块呢,五块能让我去国营饭店敞开肚皮饱餐一顿了。”
陆铭华伸出一个巴掌,“我最多出五块,多的没有。”
地摊老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大妹子,你这价杀回姥姥家了都,不成不成,如果你真心想买,我再给你降五块,四十你拿走。”
陆铭华:“十块,多的没有。”
“三十五,少了不行。”
“十二块,不买我就走了。”
“你走你走,我不卖给你了!”
“老板我出三十!”就在两人还价激烈的时候,突然插进来张美丽一声吼。
陆铭华和地摊老板停了声,齐齐转头朝她看去。
周边摊子的老板和顾客也看了过来。
地摊老板忙笑着道:“没事没事,是这笔筒太受欢迎了。”
他这话一出,不少顾客过来围观,张美丽怕笔筒被眼力好的人买走,忙抢先拿出三十拍到地摊老板手里,“给你,笔筒是我的了。”
地摊老板心里笑开了花,面上痛心疾首,“成吧成吧,我这笔筒工艺品就归你了,我再说一遍,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生怕张美丽找后账,他这回也不说什么开门货了,刻意在工艺品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确实有眼力劲儿好的人凑过来瞧见那笔筒笑了笑,又摇头走了。
张美丽有些心慌,有,有哪里不对吗?
不应该啊,看陆铭华刚才那跟老板杀价的劲头,这笔筒肯定是陆家传下来的。
如果不是,她只剩下二十,要怎么买到真的笔筒?
陆铭华再次拿起一个笔筒,“老板,这个笔筒十块卖不卖?”
老板:“大妹子,你帮忙做成两单生意,我不喊虚价,这个也是三十,你能要就掏钱,不行咱也别打嘴仗了。”
陆铭华:“二十!”
说话间她已经拿出二十块准备付给老板了,又又又被张美丽抢先了。
地摊老板一脸我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算了算了,小姑娘连买我三个笔筒,二十就二十吧。”
他把包好的笔筒递给张美丽,转头问陆铭华,“大妹子我这儿还剩两个笔筒,你要吗?我都给你算二十。”
陆铭华没再跟他打嘴仗,拿出其中一只笔筒,利索地拿出二十递了过去。
老板还惊讶看了陆铭华一眼,照这大妹子刚才杀价个劲儿,居然真舍得花二十买个笔筒,难道这笔筒真有什么门道不成?
趁着给笔筒用报纸包起来的空隙,他好好摸看了一番,没察觉出不对,才将之递给陆铭华。
陆铭华收好,心满意足起身,还朝张美丽笑了笑。
这个笑像是长辈看晚辈的那种慈和的笑,不带半点别的意思,却让张美丽脑子里“嗡”一声,她陡然跟着起身挡在陆铭华面前。
“你刚才是故意的对不对?”
“美丽,什么故意的?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多想?”陆铭华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仿佛长辈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你刚才故意和老板杀价引我花钱买了三个假货,等我把钱花完了,你再挑走真货。”张美丽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把从陈三水那里得来的一百块全花完了,买来的却是赝品,连本钱都没有,她要怎么复制陆家人上辈子的路?
“是你自己蠢,能怪得了谁?”这话陆铭华是凑在张美丽耳边说的,而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还是一副好长辈的模样,“你还年轻,一时看走眼没事,以后多学着点就好了,买那三个笔筒的钱就当买教训了。”
张美丽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路铭华,但想到那天对方把她妈和她三个弟弟按在地上摩擦的厉害劲儿,生生忍下了。
看着提着笔筒走远的陆铭华,气得她指甲都掐破了掌心。
陆铭华则往古董街一家老字号去了,而后用这笔筒换了六千块(价格从网上东西拼凑查的,请勿细究)。
一家子要吃要喝,到处都需要钱,总不能让她掏自己的底供几个孩子吧。
陆铭华摆了张美丽一道,自然要防着她给自己下套子。
果然,张美丽一点都不能忍,又过两天半夜,生子系统就提醒道:“大佬大佬,张美丽往你厨房里塞了两个麻袋。”
陆铭华:“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陆铭华正在院子里跟人一边唠嗑,一边打毛衣,就见公安同志进来。
带路的两个年轻人很眼生。
“公安同志,我昨晚上起夜看到有人背着两个麻袋进了这院子。”
“我这兄弟胆小,不敢一个人起夜,我跟他一起看见了。”两个年轻人还算聪明,没有直接咬定麻袋就在陆家厨房。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我们院里都是实在人,不可能有人偷东西。”管事大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