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丽眼中一颗一颗眼泪往下落,浑身打着颤。
她才二十郎当岁,年轻好看,和刚打了她哥她妈,还将近四十的陆铭华相比,显得很无辜,倒是像被冤枉的那个。
为什么陆铭华刚来就往一个女孩子身上扣这么一顶帽子?
因为原身是这本以八十年代后期为背景大杂院生活小说中,重生女主那寡妇妈郭秀红的对照组。
同样是寡妇,郭秀红生了一个闺女三个儿子。
重生的闺女张美丽嫁给即将宣告破产的机械厂厂长顾文星,不光把丈夫和继子照顾得很好,还带着三个弟弟从古玩市场捡漏开始,等积累够一定资金后,开服装厂,百货,后还买地皮建楼,赚得盆满钵满,日子越来越好。
而原身同样身为寡妇,生了一个儿子三个闺女,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后因为举报顾文星被女主记恨,一家子死的死,残得残,疯的疯都不得善终。
死后原身才知道自己一家是书中主角一家的对照组。
原身的愿望是不做对照组,报仇,让几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至于原身为什么会和女主结仇?
事情就要从女主刚重生前一天说起了。
这时候大杂院的人都在大在院子外的公共厕所解手,晚上睡觉前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个痰盂或者尿桶在屋子里,解小手就在屋子里解决,想上大号就得出去上外面的厕所。
原身就是起夜上大号时瞧见巷子口有俩人,被吓了一跳,没忍着用手电筒往那两人脸上一照,这俩人正是还没重生的女主和陈三水。
当时陈三水两只手搂在张美丽腰上,张美丽的两只手搂在陈三水的脖子上,俩人正在亲吻,被这么一照,匆忙分开。
原身当时还笑着表示:“我没看见,啥也没看见,你们别放在心上。”
张美丽匆匆回家,可能因为回去太晚,也可能因为害怕原身说出去,居然病了,还发烧,再醒来的张美丽已然重生。
重生后的张美丽自然不愿意再和陈三水有所牵扯,准备与之断了关系。
但她想到昨天晚上她和陈三水在巷子口亲热时,被陆寡妇瞧见了,她知道院子的那些妇女大都是碎嘴子。
她怕原身把事情泄露出去,就让她妈郭秀红去试探原身。
原身本来没打算说的,但郭秀红不知道咋回事一直拿话挤兑原身,还说要给原身介绍对象。
先不说男方的大儿子到娶媳妇的年龄了,后婆婆不好当,下面还有两个小的要人照顾。
原身自己儿子和三个闺女都不小了,再过两年大儿也到说亲的年龄了。
如果两家合成一家,一共七个孩子,未来日子不知怎么个鸡飞狗跳法。
原身就算想找伴儿,也准备等孩子们都有了着落。
但原身拒绝后,郭秀红还一直说说说,把原身烦的不行,原身来了一句,“郭嫂子可别操心别人了,正经该操心操心自己闺女,别等你闺女做了什么丑事连累你一家子都跟着丢人。”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也就有了陆铭华有意识时听到郭秀红要撕了她的嘴那话。
原身可打不过郭秀红那一家子,即便后来原身儿子和三个闺女回来齐上阵,还是被揍了一顿。
原身儿子还因此伤了腿,在床上歇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临时工工作也被人顶替了。
更让原身恶心的是,三天后和陈三水有一腿的就变成了原身。
陈三水那狗东西都出来指证原身,因为前头原身才和郭秀红闹过一场,随后就出了这档子事。
大院子都传原身是为了掩盖自己和陈三水的破事儿,所以才栽到张美丽头上的。
原身记恨上这事了,就盯着女主一家。
她发现女主和鳏夫机械厂厂长顾文星说亲。
原身还打听到机械厂即将要破产,厂子一万来工人安置工作没到位,每个工人给发的补贴钱只有三千块。
三千块在这年代听着是不少。
但这时候报纸上有很多关于万元户的报道,更不乏从南方回来的打工者挣了不老少钱。
厂里居然只肯给他们三千块补贴,更别说厂里去年前两年连续进了不少新机器,怎么说破产就破产了,还贱卖那么低价,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连门卫大爷都不信。
可没证据啊。
还是那顾厂长家的两个孩子说漏嘴,说他们没了妈妈后,就没在家吃过饭,不是上国营饭店,就是他们爸爸从厂里打饭回来,家里各种营养品还不缺。
一个厂长工资再高,也不可能天天这么造啊。
原身盯人盯得更紧了,随后发现顾文星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个小院里。
原身从这附近的邻居口中得知,这院子早被顾厂长买下来了,但一直空着,他专门在这小院屋子里打了炕,从墙这头到那头。
要知道他们这地界偏南,没听说谁家打火炕的。
邻居们还来看了稀奇。
但火炕打好后,顾厂长又没搬进来,他给的理由是等娶了新人再搬。
原身觉得那炕里八成有蹊跷,就和儿子趁着夜晚悄悄寻摸过去,并且找到炕的开关口,发现里面居然藏着钱和珠宝,其中还有不少外国钱。
原身和儿子被吓得不轻,没敢动那些东西,忐忑了两天才去举报。
结果不知道她哪里露了馅,东西已经被转移走了。
而原身则被张美丽记恨上了。
又过一个月,大杂院里突然来了公安,硬说有人举报原身偷电缆线和铜丝,要来搜原身的家。
结果还在原身家床底下发现了两个麻布袋,一个里面装着两盘电缆线,一个袋子里装着铜丝。
原身百口难辩,被抓了,最后被判坐四年半牢。
等原身出来后,张家人已经搬出了大杂院。
而原身的儿子和女儿因为有原身这么个母亲,儿子找了个看着老实,其实和娘家一个邻居小伙子有一腿的媳妇(这时候原身一家还都不知道这点)。
三个女儿一个嫁给了一个有家暴史的鳏夫,一个远走南方,最小的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但肯上门的都是歪瓜裂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