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摇风交代,养私兵,是孟天和的提议。
在景刃和孟天和还有贺老国公选择扶持他之后,便暗中帮他培养私兵。
同一时刻,门下省侍中姚宏也加入了进来。
——有这三位重臣的财产,私兵养得十分容易,也因为他们在京都势力很大,根本无人能发现。
“那你养在哪儿了?”
李摇风目光躲闪:“白林山。”
迟淼“......”
“前段时间,碧山军去白林山,表面上是保护小包子,实际上是和你私兵汇合,让他们下山是吧?”
李摇风慢慢点头。
迟淼:“杀李云竭的战场之所以要控制在白林山,也是因为那里有你私兵,若正面打不过还有旁的选择是吧?”
李摇风再次点头。
迟淼:“温亦情以为自己带走的是御骑,其实是私兵,所以你才能让他主动请求为你所用!”
李摇风摊了摊手,默认了。
迟淼则当场被气笑了。
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深的心思是他猜不透的啊啊啊!
迟淼恼得往椅子里一坐,双腿一盘:“说吧!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
李摇风挑挑眉:“我的私兵首领叫席终陵,和徐高是表兄弟关系,飞鸣礼时,他们便在凤临寺外见到相认了。”
迟淼:“继续。”
“徐高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在水牢里,帮我传递消息的人是迟蕊。”
迟淼:“继续。”
“霜凝和落凝是亲姐妹我早早便知道,也是我将霜凝派到你身边监视你的。”
迟淼“......”
李摇风有时真的很像个反派。
运筹帷幄,一步步诱导敌人走进他的阴谋圈套之中。
心狠,缜密,耐心有韧劲,做任何事,面对任何人都拿得起放得下。
他不是皇帝谁是啊!他不成功谁能成功啊!
迟淼将手边的筷子搭在瓷碗边缘,轻轻一声脆响,却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惊心。
李摇风抿抿唇,低声开口:“淼淼...你说过不会怕我的。”
“我不是怕,”迟淼垮下脸,面露懊恼,倏地又抬头,认真地说,“我是觉得你很强大,我很欣慰。”
“欣慰?”李摇风皱皱眉。
“啊我可能是用错词了...”迟淼有些心虚,“反正你说了,我就是个摆件,那我就好好在一旁待着就行了!”
“嗯,”李摇风面色平静了些,弯腰,一使劲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是你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想帮我什么,”
怀中小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很正经,李摇风望着他,金色的眼眸光华一转:“若连你都不能快快乐乐的,我这皇帝做的也很失败。”
“夫君,别这么说吧...”迟淼反倒辩驳出声,“在感情关系里,我们应当是平等的。你护着我,我依赖着你,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你不能总想着给我什么,或者真的要我做一个只能依附你生存的人。”
两人四目相接。
他只见李摇风眼中那片奇异的浅金色。
犹如正午的阳光,燥热难耐,炽热光芒令人不适。
迟淼眨眨眼,细语道:“你是觉着我这话不对么...”
“并非,”李摇风阖了阖眼,眉峰轻动,继而道,“我很开心,开心到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迟淼愣了愣:“开心的点是?”
“我总想着如何护好你,处理好所有事情,却忽略了你的想法。”
李摇风的声音愈发轻:“如今你说的这些,何尝不是因为,你信任我,爱我呢?”
迟淼微微红了脸颊:“我本来就很爱你,又不是哄你玩......”
“我都明白。”
帝王宽厚的身躯将少年整个包住。
李摇风低头亲吻在他额间,虔诚又深情。
虽然迟淼说,不想要他总想着给对方什么。
可他偏要。
迟淼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玩的东西,他就该全都给他。
两人在一起本就不该纠结谁付出的更多。
何况他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
这辈子,也只会独独爱迟淼一人。
自然要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了。
没有任何问题。
*
四月二十四日,潜行卫十七人分别带兵,奔赴津洲。
同日,李摇风的私兵分为二十一支队伍,直捣玄影阁在京都的藏身窝点。
贺津和迟蕊秘密从水牢出来,先回鹤府与鹤向卓鹤竹碰面,静等李摇风吩咐。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中。
“报——”
“禁军不知为何得知了玄影阁中人的藏身之处,此时已经全数攻入!”
“报——碧山军领命出营了!”
“报......”
陶隋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啪!
他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起身大喝一声:“再探!”
“是!”
“你看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陈子晋还悠哉悠哉地开腔:“皇上一直在追杀玄影阁,这我等都是知道的。”
“可皇上为何会得知那些窝点?”陶隋恨恨道,“目的如此明确,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陈子晋:“无妨。玄影阁被剿灭,我等更无后顾之忧。”
陶隋忽然冷静下来,眸光落在他脸上:“你的意思是......”
“津洲水师无需再护送玄影阁离开京都,那便只需要杀进皇宫了。”
陈子晋笑了笑:“定国公,那水师可足有四万,皇城禁军根本无法抵挡。”
“这倒是,”陶隋慢慢坐了下来,接过下人重新倒的茶,“只是我总担忧文亲王。”
“虽说孙饶站在我们这边,但若文亲王想阻止,津洲水师怕是也会有人打退堂鼓。”
“那便逼他彻底妥协吧,”陈子晋目光一闪,“他的王妃可在你府中。”
陶隋咧嘴笑了:“好。”
——没多久,被禁足在文亲王府的李星碎,便收到了陶隋的命令。
看清信上写的字,李星碎浑身一颤,死死攥紧拳头。
陶隋说,若要想陶静云安安稳稳的,他就必须在府中当个死人,不出门不说话,谁都不能见。
李星碎颓然地栽倒在椅子中,整张脸上都是崩溃。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啊!
若不是他当初要入京,这后来的一切都......
“呜...”李星碎绝望痛哭起来,“皇兄...呜呜呜臣弟知错了...”
房中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