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殇将偌岄送到了已经不再被困在驱逐禁地的魔族。
白吟看着曾经自己爱到骨子里,恨到骨子里的人,此刻却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所有在听到消息时的怒气冲冲和兴师问罪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她在一开始还是坚定的,可因为被的发现有了我之后,就一直被逼着杀死我,所以才疯了,恨了。”白亦殇轻声解释,或许谁都没错,只是他,如果不是燕召残魂转世还带着魂力,怕是早就归西了。
偌岄骨瘦如柴,曾鲜明活泼的她,照亮了黑暗的驱逐禁地,也照亮了白吟灰暗的心,现在却变成了一块最黑暗的污秽,深深的将自己藏匿。
白吟沉默着看了许久许久,似乎是想从眼前的人身上找到爱人的影子,直到偌岄抬起眼睛,白吟才找回当初让他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念动了一个他熟练的好像是念过千万遍的,洗去魂体记忆的印诀,带着偌岄离开了。
我站在白亦殇的身后,看着他有些松垮的肩膀,心中一阵的刺痛。
走到他身后,将他转过来后直接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白亦殇这次哭的是最伤心的,他从前以为,自己虽然被母亲抛弃,至少还有父亲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后。
当初他是那样的期盼着回到这里,期盼着自己的父亲能和自己一起寻找事情的真相,给自己所有的苦痛一个交代。
结果呢,从头到尾,居然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明明同门的师兄弟们几乎没有一个父疼母爱的,可他毕竟走了很远的路,见过好多父母爱子的场景。
他因此更珍惜爱。
“师父......为什么呢......”他喃喃的问,不知道在等谁的回答。
风过长廊,掠过门槛,似乎冷的能透彻人的心扉,我紧紧抱住白亦殇,抱的很紧很紧。
即便经历了这件事,白亦殇还是主动的接手了魔族的事情,他说,他的一个梦想破灭了,但总不能都破灭吧,所以,还是想洗刷魔族的冤屈。
这条路是注定是艰难且漫长的,他又固执的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办到,不让任何人插手。
我也只好尊重。
后来,他的辛苦和经历的挫折我都有听说了,除了心疼以外的任何对他的帮助,都被白亦殇回绝了。
但好在,所有的辛苦是有所回报的,白亦殇身上的伤口是多了起来,好在,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他辉煌了,成功了,便回来了。
人嘛,都是总喜欢在经历了很多之后,无论成败的回头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安心,怀念的乐土。
然而,回头的那一刻,才发现,物是人非——或者更惨了,连怀念的物,都变了。
但白亦殇是幸运的,他的一切永远都会在出发点等待自己,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
白亦殇是真的很累了,他躺在花树下,头枕着我的腿,仰望着繁茂的花和泄露的蓝色苍穹。
我垂下眸子,轻轻的抚摸着他散开的长发。
在我的几个徒弟中,就数白亦殇的长相变化最大,从前阳光坦率的少年,此刻沉稳了很多,头发也不再全部束起,也不再好战。
“很累吗?那就睡一会儿吧。”我温声的说。
他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睡,师父,您好好抱我一会儿吧!”
白亦殇忽然坐起身,还像从前一样搂住我的脖子,亲昵的蹭着。
看着眼前明明是已经响彻整个星罗系的尊者这样撒娇,我有些无奈的轻笑,依言紧紧的抱住他——就像当初,他决定完成一切之前一样,那样紧紧的抱住他。
正当我有些感慨的时候,忽然,腰间的腰带一松,滑落了下去。
白亦殇还是若无其事,满脸无辜的看着我,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掩饰的暗示。
我微微笑着勾起唇,反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极深的吻。
以前,他还是少年,我都是浅尝辄止,不敢太过,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我与他之间,不同在掩饰或是犹豫。
(开始切入主题)
“师父,我这些年一直闯荡,您却是没有一次落下不给我 生辰礼物,这份礼物,是我回赠与您的。”
他说着,展示了一个他自己炼制的半成品法器。
“乘浪的白泽枪魂总是嘲笑我傻,说我什么都不懂,连个法器都炼制不好,所以只能拿出一个半成品,让师父您帮我做好,再送给你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当然没有意见,开始着手帮他。
先是细细的打磨掉法器表面粗糙的部分(去衣服),接着,刻印花纹(留下痕迹)。
我每一下的刻印都很认真,怕破坏法器,可即便是这样,白亦殇也还是紧张的浑身微微发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精贵的法器弄坏。
我轻笑着抹去他汗湿的鬓角:“放轻松,法器没那么脆弱的,只要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就好了~”
白亦殇看着我娴熟的手法,心里明白我肯定是做过不少法器,顿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我当然看的透他的小心思,有些无奈安慰:“都是书上学来的,别乱想。”
(书——画本)
他点点头,随即看向已经被我涂满了制作法器时专用黏水的法器,深吸一口气道:“我才没有乱想,师父,您快点继续制作吧。”
我勾了勾唇,随即继续用手将制作法器用的黏水均匀涂满法器的每个花纹里,瞬间,整个法器都焕然一新。
白亦殇有些紧张的等待,只要兽骨塞进法器,那么炼制的最后一步就算完成了,但我却犹犹豫豫的,他都有些着急了。
“师父?您还在等什么?快点把兽骨塞进来。”
他说着,握住的我的手臂亲自动作。
我反而是紧张的按住了他的手,深呼吸一口气道:“炼制法器就看这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我还是有点担心炼制法器的黏水涂得的不够多......”
白亦殇听到这话,也明白我的犹豫,怕我把法器做坏,但他实在着急,很干脆的主动将兽骨塞进来。
我发出一声闷哼,他则是痛呼,好在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法器炼制的很顺利。
兽骨是火系的,因此带着法器都被炙烤的逐渐发红。
眼见着法器的花纹都有点被融化了,我立即将兽骨拿出一点,毕竟刚才白亦殇的动作太大了,兽骨的位置不太准确。
看着已经出现偏差的法器和兽骨,我一边思索,一边反复的将兽骨拿出并塞进去,试着完美的让兽骨与法器贴合。
白亦殇看着我不停调整,心里也慌了神,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打扰我。
最后,一切都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