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殇被说的有些郁闷。
以前是师父训他,后来是大师兄,现在连小师弟都指责他了。
他的举动有很傻吗?不过是如实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我看着白亦殇又傻又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转移话题:“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你们坐下,听我简单的说一下。”
小半个时辰后。
他们大多明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经过简单的休整,我收起阵法,拾起黑铃手杖,同他们一起离开。
那些守在外面等着一起出发的魂体也立即跟上。
我也没管,毕竟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路,只能先试着找那些下来挑选资质好的魂体的冥修。
但因为我的修为太高,再加上后面跟着的一堆魂体,那些冥修只是感受到我的气息就跑的无影无踪。
一连走了一段距离,正当我已经放弃亲自寻找,准备换个人出面的时候,一个有着一双浅淡红色眼睛,身材长相都极漂亮的姑娘直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凝神一看,她的修为是三魂一阶,还挺强的。
旁人见到我都是避之不及,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走向我的魂修。
“这位神帝大人,不知您重回镜面世界,所为何事?”女子微微屈膝行礼,身上的修身白底绣满红色牡丹的紧身旗装将她勾勒的曼妙。
我扫过一眼,随即自觉的将目光挪到一边,淡声道:“领我的弟子们修炼,不知你是......”
“在下施嫣,是镜面冥城负责秩序的戍卫堂之人,听闻有魂修来报,说是,在荒芜之地来了一位神帝之魂,特寻来一见。”她语气舒缓,不急不躁,很有信服力。
但我却察觉疑端,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黑铃手杖,便问道:“戍卫堂?就让你一个人来,不怕有危险吗?”
施嫣媚眼一弯,嫣然笑道:“多谢大人关怀,只不过戍卫堂威严很高,来时我已向堂主请示,如果我回不去,那么戍卫堂会一直追寻我——如果您实力强大到不畏惧,也只能算我不幸。”
关怀?
她从哪里听出我关怀她?明明是怀疑才对。
但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心思真是玲珑细巧,她肯定是看出我在刻意为了谁避嫌,才故意这么说,不仅能完美的跳过我的重点疑问,还能让我陷入点小小麻烦。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再‘傻’点,看看她到底什么目的。
“哦?这么说,我还不能轻易得罪你们戍卫堂。”我勾唇一笑,“但我也已经把要做的事说了,带自己的几个徒弟修炼,不会打破平衡。”
施嫣目光扫向我身后那一大批人:“这么多?”
“是啊。”
她果然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仔仔细细的打量一圈后,却反而露出轻松的神情,指着离我最近的楚梧愁他们,道:“我需要辛苦大人您随我到戍卫堂告知一下您的身份,除了那几位外,其余人我会安置。”
果然是个心思细巧的,我暗暗装作确实骗过她的得意,十分‘单纯’的笑了笑,道:“行,那就交给你了。”
施嫣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她眼底露出几分对我的不屑,连刚开始的尊敬都去了大半还多:“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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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世界始终都是一片昏暗,分不清白昼与黑夜,但按照圣魂印的时间计算,我们至少走了有两天一夜的时间,才到达镜面冥城。
施嫣一到城里,随即便有几个和她打扮差不多的女子和穿着直衫的男子上来,按照之前的话,他们把跟着那批人带走,说是去安置。
我望过去,哪里是什么安置,根本就是驱散。
果然有诈。
我不懂不动声色,任由对方装模作样的把我和楚梧愁他们往一个地方带。
镜面世界的建筑也很奇怪,不像是灵界那样整齐的一层或多层排立在街道两边,而是依着低谷建立,胡乱的堆叠,像巢穴一样。
而这样的建造办法,我上一次见到,就是南北芥山里曾卓所建造的千隐宗。
也是这样杂乱无章,布满各种山梯木梯和龛笼。
施嫣带我们越走越偏僻,最终停在一个宅府前,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建筑相比,这宅府就要整齐多了,倒是有了点院子的样子。
“大人,现在不巧是阴时,您就在此休息,明日我再与您一同前往戍卫堂。”她说着,便打开门,架势强硬,根本不容我拒绝。
我也没打算拒绝,只是淡淡一笑,便和楚梧愁他们一同进去。
门又被关上,施嫣甚至用刚才开门的锁又将门锁上了。
而就在一瞬间,一阵阵法的力量袭来,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
“师父,这个什么施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您怎么就信了她的话?”白亦殇看人走远,憋了一路的他立即微大着声音且快速的开口问道。
我微微挑眉,一边眼神示意他别着急,一边道:“亦殇说什么傻话,戍卫堂声望这么大,怎么可能有人敢冒充,你安心就好,一切都有为师呢。”
听着我与神情完全不相符,且故意更大声的话,他们顿时了然。
这么明显的意思,白亦殇瞬间明白过来,他随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一边‘诚心悔过’:“是徒儿太警惕了,毕竟第一次来镜面世界,难免有些紧张。”
“没事,走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的,师父。”
我们一行人很自然的进屋,外面偷偷藏在墙角的人也散去了。
“师父,您果然早就看出来了?”白亦殇这次压低了声音,颇为钦佩的看着我。
我忍住敲他脑袋的冲动,有些无奈的道:“可能只有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做戏?”
白亦殇闻言一愣,随即看向楚梧愁,丹信辰和林雪青,就见三人齐齐点头,并且全部露出几分笑自己蠢的神情。
“哈......哈哈,师父,是您戏做的太好了......”他干笑着为自己找台阶。
我也没继续为难他,而是走到房门边,随便拣了一块黑灰石头开始画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