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章六心情舒畅,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因为,建设集团的副总经理文浩辰是他儿子章波的舅子。从此,他章六再不愁接不了工程项目了。
怕夜长梦多,章六俩口子迫不及待催促波娃尽快跟刘新月结婚。
波娃道:
“爸,妈,新月早晚都是你们的儿媳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们还担心什么呢?”
章六两眼闪烁着焦虑之光,道:
“波娃,你虽然书比我读得多,社会阅历毕竟不如老子。现在的新月,不是我过去眼里的云南乡巴佬,而是家境显赫,要学历有学历,要身材有身材,是万人追捧的抢手货!她一天不进我章家的门,我和你妈一天到晚心里就不踏实!”
章波拗不过章六陈金凤俩口子的轮番说教,答应了尽快结婚。
章六见状,立马跟陈金凤去准备提亲的礼物。他们俩口子亲自登门子,同文俊辉俩口子商量章波和刘新月的婚事。
文俊辉大大咧咧道:
“什么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我看就算了。想当年,我跟她妈结婚,什么事情都没有,还不是过了一辈子。彩礼嘛,我们尊重你风俗,你们随意给就行。至于婚宴,不必大操大办,尽量从简!”
章六陈金风俩口子不约而同道:“亲家,这怎么行?就是老家普普通通的乡下农家,娶媳妇也没有这样简单的。不是我们怕左邻右舍的笑话,而是不能委屈了新月这样的好姑娘!三金一件都不能少。彩礼,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讨个吉利!婚宴,还是在银座大酒店,一百二十桌,按最高规格办。亲家,你看如何?”
人都好面子,文俊辉也不例外。他见章六如此,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于是,章六便四处散发请帖,遍邀兄弟姐妹三亲六戚,甚至跟他有业务上有往来的朋友也请了不少。其中就有蒋桂香。
蒋桂香接到请帖,受宠若惊。她不知从何人口中打听得知_新娘刘新月是文浩辰的异父同母的妹妹,更是激动不已。
为什么呢?蒋桂香对林开元彻底失望后,已经跟他分居好几年了,两人形同陌路。
林开元离不开女人。自从买六合彩中了大奖后,他的眼光高了。刘二姐太势利了,又人老珠黄,他瞧不起上。争强好胜的蒋桂香经常骂他窝囊吃软饭,还鄙夷他整天都想着床上的那点破事,烂泥上不了墙。他受不了。时间久了,他的心就冷了,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了。
林开元如此自暴自弃,越发让蒋桂香瞧不起。于是。她生出了跟他离婚另嫁的念头。
这个念头如荒原上的野草,开始在蒋桂香的心里肆意疯长。在漫漫长夜,寂寞难耐的她曾经无数次的问自己:
“虽说当年我是迫于无奈,委身许老三。但是跟文浩辰的一夜情,我是自愿的。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耻辱。他却默不作声,原谅了我。嫁给他,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毕竟生活了十多年,还生了四个儿女。他除了老实本分,贪图我的身子外,没什么过错!我提岀离婚。是不是太过分了?”
当这个想法如千万只虫蚁折磨蒋桂香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为她开脱为她辩护,道:
“人生苦短。今年,我快满三十七了,没多少好时光了。现在,我有钱了,在深圳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难道我还要过苦行僧的日子?我不是旧社会的贞洁烈女,就不能找个疼我爱我我又喜欢的男人同床共枕?若不及时行乐,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蒋桂香在两难中苦苦挣扎不能自决。有天,她试探着问小女儿:
“要是我和你爸离了婚,你和哥哥姐姐喜欢跟谁一起过?”
小女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爸爸怪可怜的。你要是跟爸爸离婚,我和哥哥姐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蒋桂香不甘心,又问大儿子:
“阿华,如果我跟你爸离了婚,你支持妈另找个喜欢的人重新组建新家庭吗?”
阿华十八岁了,长得牛高马大。他铁青着脸,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让蒋桂香毛骨悚然的话:
“你敢找,我就杀了他,然后跳楼自杀!”
蒋桂香做梦也没有想到小女儿和大儿子会毅然决然站在林开元的一边,坚决的反对她离婚和再婚。儿女的冷酷无情,使她惊诧莫名,更是伤心欲绝。她打起了退堂鼓,离婚的念头渐渐冷却。她又开始试着面对现实,接受林开元。
但是,林开元偏偏不领情。因为,他买六合彩中了大奖,有钱了,开始心高气傲了。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去高档会所找年轻漂亮的妹子。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花样百出。会所里的妹子个个在他面前都是小鸟依人,柔声细语,可爱无比。她们比刘二姐蒋桂香强千百倍!他流恋不返,乐不思蜀!
蒋桂香在深圳建材租赁市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少不了文浩辰的关照与帮助。跟林开元长期的分居,形同陌路,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有天夜里,蒋桂香做了个春梦。
梦里,蓝天白云之下,风和日丽的海滩上只有她和文浩辰两个人,连只海鸟都没有。她在前面跑,文浩辰在后面追。她时不时的回头,朝文浩辰边招手边大声浪笑道:
“来呀,快来追我呀!”
虽然文浩辰越跑越快,但是始终如追不上。他索性不追了,瘫坐在地上。蒋桂香停下来,又抛媚眼又甩飞吻,笑声更加放荡。他冷若冰霜,将头扭向一边,佯装置之不理。她妥协了,笑着返回去。走近时,她伸手摸他白净的脸。他如木桩似的,一动不动。她弯下腰去吻他的嘴唇。他突然跃起,三下五除二扯去她身上的薄纱,迫不及待将她压在胯下。一番颠鸾倒凤,行云覆雨。
梦醒了。蒋桂香竟然有了飘飘欲仙之感。这样的春梦,她做了好几次,于是开始想入非非了。
蒋桂香本来想借赴婚宴之机,跟文浩辰来个梅开二度再续前缘。没想到,现实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章波和刘新月的婚礼在银座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如期举行。高朋满座,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最高兴的还是那些孩子们。他们在人群钻来钻去,嬉戏打闹。他们的父母总是担心他们不小心摔了碰了,免不了喝斥几句。他们充耳不闻,我行我素,依然如故。
蒋桂香十分渴望在婚礼上能够见到梦中情人文浩辰。她早早起床,精心梳妆打扮,描眉涂唇,擦脂抹粉,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妆罢,又站在菱花镜前转来转去,直到事事称心如意,脸上才露岀了妩媚动人微笑。
微笑转瞬即逝。蒋桂香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奴家有情,不知郎君是否有义!不求重续前缘,但愿能说上话!”
蒋桂香虽然跟众多宾客一样围着宴席桌坐好,脸上洋溢着对新人美好祝福的笑容。她的两眼却左顾右盼,在人海中寻找梦中情人。可是,梦中情人杳如黄鹤。她在心里暗暗寻思,道:
“这么久了,不见人。他不会不来吧?不会的。这是他妹妹的婚礼,他不会不来!耐心等等吧。”
突然,一个八九岁的正在嬉戏打闹的小男孩在蒋桂香跟前咚的一声摔了一跤。她从沉思中回过神,立马弯下腰伸手去拉小男孩。
正在这时候,一个女人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拉起小男孩,一边拍打着小男孩身上根本没有的灰尘,一边心痛不已的问,道:
“冀迪,摔到哪儿了?叫你别跑别跑,你偏不着。你就不能跟弟弟妹妹一样,好好待着!”
蒋桂香抬头一瞧,着实吃惊不小!
蒋桂香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雅文。十年不见,叶雅文仍然神采奕奕,风韵不减当年。
蒋桂香心咚咚乱跳,按捺不住一阵窃喜,寻思,道:
“莫非男孩就是我魂牵梦绕的小冀迪,我跟文浩辰生的孩子。冀迪,我是你的亲妈妈。你咋不叫我呢?”
蒋桂香赶紧伸手过去摸了摸冀迪淤青的额头,心痛地关切道:
“孩子。疼不?要听妈妈的话,知道不?”
蒋桂香在场地里风吹日晒,又日夜操劳,老了许多。
粗心大意的叶雅文根本没有认出来。她拉着冀迪向蒋桂香道谢。
正在这时候,文浩辰匆匆忙忙朝叶雅文走来,边走边叫:
“雅文,你怎么在这儿?婚礼马上开始了。爸妈到处找你,不见人,都急了。别磨蹭了,赶紧过去!”
说着,文浩辰拉起叶雅文冀迪就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蒋桂香。
蒋桂香苦苦等待,终于见到了梦中情人。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既胆怯又深情的小一声叫道:
“浩辰!文总经理!”
叶雅文走得急,没听见。偏偏文浩辰听见了。他回头一瞥,见蒋桂香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他心猛地一惊,漠然视之,一脸鄙夷和不满。接着,赶紧将目光收住,一声不吭的大踏步跟上叶雅文。
蒋桂香见状,两眼立马黯淡无光,颓然坐下。
婚礼正在隆重热烈的举行。祝福声此起彼伏,欢呼雷动声一浪高过一浪。
蒋桂香却如行尸走肉一般,置身事外,独自黯然神伤。
台上的音箱里不厌其烦的循环播放着流行歌曲。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花好月圆》,《纤夫的爱》,《你是我的爱人》,《冲动的惩罚》,《那一夜》等等!
独独巜那一夜》触动了蒋桂香敏感的神经,让她又回忆起了跟文浩辰的一夜情。也许是心有不甘,也许是鬼使神差,她在网上搜索了巜那一夜》的歌曲视频。没等宴席结束,就将视频发给了文浩辰。
蒋桂香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佯装着用纸巾擦额上的毛毛汗,却偷偷的朝坐在不远处的文浩辰那边望了一眼。
文浩辰已经吃好了,正和叶雅文头挨着头说话。两人亲热得很。
文浩辰手机铃声咱了。他习惯性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见是蒋桂香的发的视频。叶雅文毫不察觉,起身去找不知又跑到哪儿去了的冀迪和两个儿女,又大呼小叫孩子们的名字。他趁机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就匆匆去了洗手间。
蒋桂香坐在桌旁,装目不转睛盯着手里的手机,期盼着文浩辰发来让她激动万分的好消息。
铃声响了。文浩辰发来的短信。蒋桂香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打开一看。短信的内容:
“那天的一夜情是原始的本能,不值一提。十年来的提携相助,已赎完了罪。你有夫,我有妇,都好自为之。谨遵诺言,别来打扰冀迪平静的生活,让他快乐的成长吧!”
蒋桂香看完,顿时觉得周身寒意阵阵,如坠入千丈冰渊。她终于死心了。回家后,她关上门,蒙着被子酣畅淋漓痛哭一场。
蒋桂香变了。她不早早的起床了,开始睡懒觉了。业务懒得去跑,接单量越来越少,她也不着急。场地的大情小事不管不顾的,对工人们反而越发刻薄起来,连她的弟弟妹妹也不例外。最让人不安的是她渐渐热衷于夜生活,常常夜不归宿。
蒋桂香去哪儿了呢?
一天,蔡老板孙老板两人的老婆来蒋桂香的场地串门。三个女人闲着没事,天南地北的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东莞的那家高档会所龙阳会。蒋桂香对此知之甚少,不解地问:
“你们两个坐下来不到十分钟,张口闭口都是龙阳会。请问什么是龙阳会?”
蔡老板孙老板的两个老婆抚掌大笑,道:
“蒋老板,你整天忙着赚钱,连龙阳会都不知道?不去龙阳会玩玩,开开眼界,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
蒋桂香好奇地问:
“赚钱跟龙阳会有什么关系?瞧你们俩个,说得神神秘秘的!龙阳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嘛?”
蔡老板孙老板的两个老婆相互莞尔一笑,道:
“蒋老板,你真不知道龙阳会里是干什么的?你总该知道东莞的太子大酒店吧?”
蒋桂香羞得满脸通红,点了点头。
蔡老板的老婆笑道:
“蒋老板,你红什么脸呀?不就是床上的那点破事吗,你我不是没见过。去太子酒店的,多半冲着男女这点破事去的!”
孙老板的老婆道:
“现在讲究男女平等。男人玩我们女人。我们女人也要翻身求解放,玩他们臭男人!蒋老板,你说对不对?”
蒋桂香面红到了耳根子,只是傻笑,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蔡老板的老婆笑道:
“龙阳会,就是我们女人报仇雪恨的好地方!”
蒋桂香揪着蔡老板老婆的手,戏谑道:
“莫非你去过?就不怕蔡老板知道?”
蔡老板的老婆如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梗着脖子扬着头,道:
“我家男人开明得很,还支持我呢。说实话,去过三次。第一次,还是孙大嫂带我去的。(她指了指身边孙老板的老婆。)我们两个玩了个双凤戏龙,刺激得很!是不是,孙大嫂?”
孙老板的老婆回味无穷,道:
“蒋老板,真的不错!要不抽空,我们仨人一起去玩玩?”
蒋桂香摆了摆手,难为情,道:
“去那地方,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干那种事,你们俩个咋放得下脸面?我可做不来,多难为情啊!求求两位好姐姐,还是饶了我吧!”
蔡老板老婆哈哈大笑,一半玩笑一半揭短,道:
“蒋老板,不是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吧?蒋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听我当家的讲,除了你家的开元,相好的还不止一个呢!蒋老板,好东西可要同我们一起分享分享哟!”
蒋桂香被揭了伤疤,心里颇不快,面露愠色。但她毕竟江湖老练,知道不敢得罪面前的两个老女人。她赶紧满脸堆笑,道:
“好呀。我家开元就不错不,他就在外面。要不把他叫进来,让两位姐姐分享分享!”
说着,便起身走到门口扯开喉咙叫开了:
“开元,开元…”
蒋桂香的弟弟在外面应了一声,道:
“什么事?姐夫去厕所了!”
蔡老板孙老板的两老婆不敢相信蒋桂香真的叫了。她们面面相觑。她们不为别的,害怕林开元上完厕所进屋来,万一她真的说了她们的意思,面上终不好看,赶紧起身离去。
蒋桂香伸手装着挽留,咯咯戏笑,道:
“两位姐姐,别走啊。我家开元马上就来了!”
蔡老板的老婆边走边摆手,道:
“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
孙老板的老婆附在蒋桂香的耳旁,小声道:
“刺激得很!爽死了!要是想去了,吱一声。我带你去,给你寻个功夫最好的!”
等两人走后,蒋桂香又坐下,陷入沉思。她跟林开元分居有两年多了。欲续旧缘再温旧情,文浩辰又拒绝了。她很久没有过性生活了。刚才两个老板的老婆的话让她想入非非。忽然觉得身子燥热起来。仿佛浑身上上下下有千百只虫蚁在行走,奇痒无比。它们在吞噬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从乳头至丹田,逐上而下。
这时候,上完厕所的林开元岀来了。弟弟指了指屋子,跟他说了一句话。他便径直向屋子走去。
蒋桂香赶紧起身走到门囗,倚门叫了一声:
“开元!”
奇怪的是,林开元走到半道折路返回,去他的卧室换了身衣服不言不语的岀了场地。
蒋桂香望林开元渐渐远去的猥琐背影,大失所望。她砰地一声关上门,进屋低声个啜泣起来。
半夜,他喝得醉醺醺的踉踉跄跄地回来了,脸上衬衣上全是粉红的唇膏印。原来是他在ktv酒吧的相好湖南妹发来短信,说是想他了,叫他赶快过去。
林开元不耐烦的咚咚胡乱拍打着场地大门。这时候的蒋桂香还没有睡。她哭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天已黑了,晚饭都没有起来吃,一直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陷入沉思,如悟道的高僧。
林开元久久见没人开门。他开始踢门了,还大呼小叫的骂道:
“他妈的,都死绝了!开门,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蒋桂香心如死灰。她听见了,就是不去开门。
林开元在门外气急败坏,又是手擂又是脚踢。声如雷动,惊醒大儿子。大儿子不得不披衣起来小跑过去开了门,埋怨道:
“爸,你都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林开元打着酸腐的饱嗝喷着酒气,骂骂咧咧道:
“去了好玩的地方!他妈的,小兔崽子,居然关心起老子来了,不像你妈。不错,不枉自老子疼你狗日的一场。”
说着,踉踉跄跄进了他的房间倒床就呼呼大睡!
此时此刻的蒋桂香心情坏极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拿着手机,欲在通讯录里找个可以倾诉之人。划来划去,屏幕三番五次都在文浩辰的名字处停下来。见到梦中情人的名字,她又浑身燥热起来了,疑惑道:
“莫非天意暗示,我们还有缘?可是,我暗示他许多次了。他理都不理。”
偏偏这时候,孙老板的老婆给蒋桂香发来暧昧的短信。其内容是:去龙阳会不?我在场地外的十字路口等你。速回。
蒋桂香知道,孙老板嫌他老婆人老珠黄,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广西妹,常年不回家。但他挣的钱大部分交给了老婆。他老婆耐不住寂寞,便去了龙阳会。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他们俩口子在私生活方面你不管我我不管你,自得其乐。
鬼迷心窍的蒋桂香抱着去溜达溜达散散心的心理,回了孙老板老婆一条简短的信息,就一个字,去。她换了睡衣,简单的打扮一下,偷偷的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奔了岀去。
可是,纵使蒋桂香千万般的小心翼翼的,还是惊动了没有睡的大儿子阿华。他立马起床,披衣,开门追了过去。但是,他还是慢了半步,追到场地十字路口,眼睁睁的看着他妈蒋上了一辆红色宝马车,迅速消失在深圳霓虹闪烁的夜色中。他抓扯着他的头发,捶打着胸膛,愤怒地骂了一句:
“他妈的,都是一丘之貉!完了,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