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们在说什么?”
媖儿道:“她们俩呀,听得一知半解,媜妹妹更是没听懂多少,我们正给她讲呢,呵呵,难为她还不到八岁,哪听得懂先生那么多典故和隐喻。”
载垕对朱禄媜没什么反感,便也笑道:“女孩子听听就罢了,听不懂先生也不会说什么,况且媜妹妹年幼,大家都是体谅的。”
朱禄媜羞怯的看着载垕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三皇兄。”
“几位妹妹在说什么?第一天来上学可有不习惯?”载基走过来笑眯眯的模样,看神情挺是关心他们。
“走开。”载垕低喝一声,不给他一点面子。
“为兄并无恶意,三弟你……唉,算了,算我多事。”载基立马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
媖儿站起身来,徐徐向前踱了几步,微笑着靠近载基,突然脸一板道:“滚开。”媖儿声音不大,可几个人本来离的就不远,一下听清了媖儿说的话,接着媖儿跟载基拉开点距离,又是面含讥笑的道:“这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再说出来可没这么好收场了。”
载基瞳孔骤然紧缩,蛇蝎一般的盯着媖儿,媖儿在威胁他,她的意思很明白,这次警告算客气的,下次可不会给他留颜面了,以媖儿今时今日的地位,她一句话便能让所有人孤立他,那是极容易办到的,载基怒火冲到脑顶,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转过身再没说什么就走了,朱褔媛眼珠滴溜一转,立马看懂媖儿与载基定是有极深的过节,这回她可不能再站错队了,忽然她又眼珠一转,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傍晚,朱褔媛悄悄的跑到乾清宫求见父皇,皇帝哪里会见她,可朱褔媛与冯顺耳语了几句,皇帝听了便传了她进去,朱褔媛进门规规矩矩的请安,屋内只有皇帝在,他看眼朱褔媛,问道:“你说吧,今天在上书房发生了什么?”
朱褔媛便将载垕与媖儿呵斥载基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又说道:“女儿本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姐与三哥如此讨厌大哥,可大哥看大姐姐的眼神,我却有些害怕了,我、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是很恨一个人才会这般看着吧,后来大姐姐没再说什么,大哥就走了,这事我想着害怕,若是大哥要害大姐姐可怎么办,大姐姐那么善良,待我又这般好,我、我、我害怕。”
皇帝皱起眉头,媖儿这么恨载基吗?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这事媖儿不让他过问,现在朱褔媛一说,他又将心提了起来,他倒不信载基真能伤害媖儿,这里怎么说也是皇宫大内,载基能干的事有限,可他不想媖儿不舒服,若这个人真的让她难受,那么他一定会帮她将这根刺拔去。皇帝难得和颜对朱褔媛道:“你做的很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来告诉朕,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朱褔媛欣喜若狂,看来这回是押对宝了,父皇果然在意媖儿,她这般可否被父皇引为心腹呢,朱褔媛美滋滋的想着。
于是朱褔媛尽职尽责的当起了耳报神,媖儿与谁说了几句话,皱了几次眉,哪件事高兴那件事不高兴,朱褔媛总结归纳能力还不错,件件捡重点,简明扼要表达清晰,尤其着重说她观察到的媖儿与载基之间的暗流,朱褔媛想,既然不得不选边站了,那另一边的还是拍死为妙,可不能让载基翻了身,那她可就没有活路了,她也不敢件件事夸张,父皇有她这个耳报神,难道就没有其他眼线了,所以她还是比较客观的陈述事实,而她真的发现载基与媖儿姐弟有着不同寻常的仇怨,那天课堂上载基不知什么事突然站起来,载垕几乎一瞬就跳出来挡在媖儿身前,这一刻人人看得明白,媖儿姐弟对载基的防备已经到了神经质的程度,这得是有多大仇呀,皇帝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开始细思载基与媖儿姐弟到底有何过节,若载基真是媖儿的眼中钉,他是否该当除去这个祸患,在皇位上坐久了,他早已习惯唯我独尊,只要是他憎恶的,除去便是,没有多的道理。
皇帝温言对朱褔媛道:“你做得很好,朕自不会亏待了你。”朱褔媛心花怒放,想想自己这番忙碌总算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