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娘亲给的底牌【求月票】
无笑道长虽然畏惧而不敢前,也没再靠近,但是他却始终在看着东山镇这边。
所以刚刚这被黑雾笼罩的东山镇化作一片血色之时,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更加知道这是自家公子动了手。
不仅动了手,而且还是占据了上风。
知晓这点后,他难免也在心中感叹。
先前总觉得这一路以来是自己在保护公子,直到现在才明白,竟是公子在保护他。
那祟物白折有多强,无笑道长可是有着切身体会的。
原来之前公子要自己出手,不是公子打不过,而是他懒得动手……
无笑道长看着那笼罩着整个东山镇的血光,可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血光笼罩着的东山镇上空,竟然就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还他娘的有高手??
原本盘坐山头的无笑道长猛然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凭空虚立的身影。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出手。
只是随手间,竟是就将那道血光划开,好似使之一分为二。
无笑道长再次想上,而踌躇不敢前。
自己上去只是无所谓的牺牲,留着这条老命兴许还能有点用。
可就是他这么愣神的功夫,笼罩在东山镇上空的血色好似被撤下的幕布一般褪去。
无笑道长看见了那立在东山镇上空的少年身影,他飘在空中,大袖招摇……
……
柳白心神一动,元神闭目收入体内,本尊从其身中走出。
流畅至极的完成了本尊与元神之间的置换。
柳白抬头看着站在高空的白玉兰,皱眉问道:“你们白家人,都喜欢站那么高跟别人说话吗?”
言罢柳白一步踏出,终至与这人齐高。
白玉兰看着眼前这少年,哪怕与之齐高了,还是微微后仰了些,用着睥睨的眼光看着眼前的柳白。
“既然知道我是白家的了,难不成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们白家人,都是这副德性吗?”柳白忍不住嗤笑道。
无他,这太他妈的装了。
“天生九姓,天下贵胄,哪怕是这天底下三大国的皇帝见了我们都得低头,你个区区乡野小民懂什么?”
白玉兰看出了柳白眼中的嗤笑,但却并不放在心上。
不仅没生气,甚至觉得这是因为柳白的低贱所以才有如此想法。
“哦。”
柳白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人好几眼,模样倒是生的好看,就是这身材比兄弟还兄弟。
“你们老祖被黑木睡过。”柳白一言以蔽之。
“黑木算什么?现在还不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白玉兰显然也是知道这往事的,所以听到柳白说这话之后,更是被气得怒目而视。
“你们老祖被黑木睡过。”
柳白再度说道。
“找死!”
白玉兰没再忍了,怒吼一句之后,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柳白也是如感大恐怖,背后汗毛倒竖的同时,急忙身化野火散开。
一个神座如此近距离的袭杀,避是避不开了。
可也就当他刚刚身化野火之际,白玉兰的袭杀便已经到了。
她右手持着一柄好似人骨制成的匕首,只这一下就是刺入了柳白的体内,还是朝着他的胸口心脏处刺去的。
好在柳白身化野火匆忙避开,不然这一下恐怕就得没!
说时迟那时快。
白玉兰看着近在眼前还化作黑火消失的柳白,冷哼一声,身上忽地有着一道道气机炸开。
所有的气机又是化作炁丝。
起先只是包裹在这白玉兰体表,好似化作一个由炁丝组成的圆球。
柳白顿感不对,急忙将所化的野火四散而开,各自朝着远处遁去。
可饶是如此依旧有些晚了。
白玉兰左手五指交叠曲折在一块,好似掐诀,旋即口中轻喝一声。
“开!”
刹那间,这万千丝线尽皆破开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这一刻哪怕是身化野火散开的柳白都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割裂的痛苦,因为这丝线所过之处,竟是连他化作的野火都被其一分为二。
这种感觉是柳白先前所没体会过的。
可现在却结结实实的发生在了他身上。
“公子!!!”
小草也是急的大喊。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丝线袭来,有些甚至还好似黏上了他的野火一般,跟着过来。
再扛下去,怕是得死!
他强忍着身体被割裂的苦痛,心念一动,天幕之上所有的野火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朝着一处汇聚过去。
其间也是有着众多野火被白玉兰的这炁割开,一道跟着一道,直至野火彻底消失。
而她看着柳白所化的野火汇聚,也没再穷追,甚至都主动驱散了这些炁丝。
任由柳白在半空汇聚,化作人形。
“如此看来,黑木的这野火也不过如此嘛。”
白玉兰看着仓皇汇聚身形的柳白,不屑的笑道。
此时柳白的脸色都是泛着病态的惨白,甚至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受了伤,还是很重的伤。
柳白感觉此刻的自己,五脏六腑好似都在流血,而且身体所有的器官都变得极为虚弱。
野火本就是柳白所化,此刻被白玉兰斩灭了,那自不是没有丝毫消耗。
那些被斩灭的,都是柳白的身体!
这若是再迟上一会,最后就算是能汇聚身体,估计也得缺胳膊少腿了。
狠,的确挺狠。
柳白伸手往嘴边一抹,竟是发现嘴角都在流血了,不,不止是嘴角,是七窍都在流血。
“呵。”
柳白冷笑一声,咳出了嘴巴里边的血液。
“完了,我跟你说你完了!”
“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等公子也神座来,到时候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
白玉兰听到小草这话,愈发觉得好笑。
“等他神座?我为什么要等。”
“凭大还不欺小,那岂不是白痴长这么多岁数了?”
“有道理。”柳白点着头,虚弱道:“大家的实力都是走阴搏命来的,没理由说你强就不行。”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白玉兰听着柳白这话,稍稍收敛了脸上的不屑,好似也才高看柳白这么一眼。
“既然如此,那你也别……”
柳白本想再说句什么话,但可惜,体内伤势实在太重,纵使他先前吃下了好几颗丹丸,但是想恢复也没那么快了。
远处早已过来近前的秃头道长想着上,但却被柳白伸手制止了。
白玉兰瞥了无笑道长一眼,抬手间身旁出现一红皮大鼓,她随手在上边一敲。
“咚——”
一声巨大声响响起,声浪滚滚间,无笑道长的元神都被这一鼓敲出,整个人也瞬间倒飞而去。
神座,还不是一般的神座……柳白对眼前这女子的实力,愈发有着直观的了解。
寻常神座,对无笑道长绝不会有这般碾压的姿态。
“你们白家,倒还真看得起我啊。”
柳白咳嗽着看向坠落远山,生死不知的秃头道长。
“的确,我也觉得家里边好像太看得起你了。”
紧接着,一股邪祟的暴虐气息忽地从这少年身上出现,原本穿着白袍的他,身上白袍不断变为黑色。
原本半大的身高,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不过眨眼间,先前还是受伤惨重的少年,就变成了一个高大俊俏的……鬼。
还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带着一丝邪魅气息的鬼。
头生双角,身披黑金长袍,再加上那并不刻意却总是淡淡显露的高贵气息。
让白玉兰一时间都有些错愕。
活人变鬼,走阴人变鬼,她见过不少。
但却没见过变化如此自然的,而且好像是这少年……自己刻意变化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玉兰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却很是难以置信。
“你到底是谁?”
白玉兰身上命火燃起,神座走阴人的气息席卷四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也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就连看向柳白的眼神都没了先前的轻视,转而很是认真。
柳白听到这话也是稍稍低头,看着这身高远不及自己的白玉兰,微笑道:
“呵,刚把我打成那样,现在就不认识了?”
“你……”
白玉兰听到这话,眼神之中的错愕愈发明显。
远处的山峦之中,被她打下坠地的无笑道长刚一起身,只是刚到这山头树梢上边。
就眼睁睁的看着半空的柳白。
一念化邪祟。
自家公子的身形,无笑道长自是极为熟悉,而眼前这邪祟的身形,无笑道长也是极为熟悉。
但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才难以置信。
“所以一直以来,贫道以为跟在公子身边保护他的那头邪祟,其实是公子自己?”
“公子……他是个鬼!”
“……”
“呼——”
秦国,邓家祖地之中,紫袍老妪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绿袍老妪连忙问道:“大姐,这……如何了?”
“他主动断开了无源火,想来是终于解决了这强敌吧。”紫袍老妪叹气道。
坐在她右手边的红袍老妪也是紧接着说道:“老身觉得,哪怕是动用先祖留下的力量,也得尽快将这麒麟儿找回来了。”
“嗯,二姐说的有道理。”
“的确,这麒麟儿在外边的这几年,遭遇的生死危机都多少次了,等着将他接回来,认祖归宗之后,老身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辱我们邓家人!”
“……”
听着她们议论纷纷,始终没有说话的黄袍老妪终于是开口了,但说的却是其他事。
“大姐,白家议事这事,应当是已经商量好了决策了吧,这次也是老样子,走个过场?”
说起这话,其余几人也就都没说话了。
一个个都扭头看着坐在北面的紫袍老妪。
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好奇。
这话她们也早都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当然,主要的还是没人敢开这个口。
现如今老四既然问了,那就得认真听了。
紫袍老妪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问话的黄袍老妪身上,见其目光真诚,随后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开,看向了另外几人。
在场的这几个,可都称得上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了。
再加上此刻是关起门来说话……所以自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饶是如此,这紫袍老妪都是沉吟了许久才开口。
“这事……其实还在谈。”
“什么?”
提起这话头的黄袍老妪错愕道:“难不成这事真的得放在白家议事上边,谈论出个结果来不成?”
“就是啊,事关我们人族与禁忌的安宁和动向,怎么真能这般随意由他们那些人决定。”
“……”
紫袍老妪摇头,“自不是他们谈,他们能有什么好谈的,真正要谈的,不过两三人罢了。”
“超过一张四方桌议事的,那都是玩笑。”
“那是?”红袍老妪追问道。
紫袍老妪抬手间,一道黯淡的金光护住了整个祖地。
其余四人顿时警觉。
“禁忌之事,主在一人。”
“老庙祝?!”
红袍老妪紧跟着就说道。
提起这名字,在场几人心头都是一沉,好似身负重物。
人的名树的影,老庙祝之名,但凡了解的,谁听了不畏惧?
“嗯。”
“禁忌之中有老庙祝为首,我们人族这边……暂无一人能敌,不管是那龙虎山的老天师,还是灵山上的那老佛陀,或是鬼神教的那三个掌教联手。”
紫袍老妪越说,在场几人心头就愈发沉重。
至于这几个一起联手这话,也没人问的出口。
他们所有联手,的确是能扛得住这老庙祝。
“那大姐你说的还在谈……是谁在谈?”红袍老妪忍不住问道。
先前提起这话的黄袍老妪,已经没再问了。
“在和那个唯一能抗住老庙祝的人,在谈。”紫袍老妪说这话时,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南边。
“谁能抗住……”
红袍老妪还没说完,自己就已经想到了。
“是她!”
在场几人心头,俱是浮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可也就是因为想起了那人。
她们只觉心头愈发沉重。“这事情,天底下目前知道的人都不多,九大家里边,包括我们也就只有两三家知道,所以你们切勿外传。”
紫袍老妪并非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而她说的不要外传,也很是明显了。
不要外传那柳无敌的实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柳无敌……已是能硬抗老庙祝的存在了。
同为九大家中的楚国吴州钟离家,当年钟离家的天骄曾说过一句话。
一句谁嘴上都不赞同,但心中却不得不赞同的话。
那句话就是……
“和柳青衣出生在同一个时代,是这个时代的辉煌,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
柳白也是感知了下身体,结果发现从人变成鬼之后,身上原本的那些伤势,竟然都不见了。
所以鬼体跟人体,真的是两具身体?
听着柳白说这话,还是如此轻松的回答……白玉兰忍不住双眼一眯,原本大不敢相信的事,却是摆在了她眼前。
这世上竟然真有人有这本事。
“但是只可惜,遇上了我白玉兰啊!”
自己要做的,只需让他变为真正的鬼。
化作鬼体的柳白也是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人,先前在江州彩风城的时候,他的鬼体先前就已经硬撼过神座了。
不敌。
相比于眼前这白家的神座,当时那鬼神教的神座都只能算是寻常了。
可饶是如此自己都干不过,更别说眼前这白家的神座了。
真要凭自己【秽】之躯,肯定是斗不过眼前这白家人的,顶多就是换一具身体继续被她打伤。
只是……
柳白眼睑稍稍低垂,看着手里拿捏着的那根毫毛,这是他先前还是人体的时候,就已经拔下的了。
虽说是生长在他头上,但却不是他的头发。
是柳娘子的。
当初为了应对岘山上边的情况,柳白跟柳娘子求了三根发丝当做底牌。
岘山上边用去了两根。
现如今手上的,是最后一根。
“小草,我之前一直想着将娘亲的这根头发留着,等到我走完这天下,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就能将这发丝还给娘亲了。”
“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在这半路用掉。”柳白一边在脑海里边跟小草说话。
一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西边。
小草自从感觉柳白拿出这根头发之后,也就放心了。
只要感觉到了柳娘子的气息,它就很安心,它也不担心柳白用了这头发还不敌。
就算真要如此,那么娘娘也该出现了。
“没事哇,娘娘给公子的,就是给公子用的。”小草倒是很看得开。
“嗯。”
柳白最后看了眼对面的白玉兰,拿捏着发丝的右手稍稍用力,本就是根寻常的发丝,在被柳白这么用力之后。
发丝倏忽化作了飞灰散落。
本就离着不远,这点变故自是瞒不过近在咫尺的白玉兰,她眼神下意识的瞥了眼柳白的右手。
“还有什么招数,也都使出来瞧瞧吧。”
点着命火的白玉兰百无禁忌。
只是说话间,她右手虚握,先前刺杀柳白的那柄奇怪短匕也是再度被她握在了手中。
而此时,远在万里之遥的云州,黄粱镇。
原本正在吃着午饭的柳娘子忽地抬起了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一丝力量被借走了。
她自是知道这力量是去往了何方。
柳白要借走阴人的实力,她没办法,只好找别人囚上一阵,才能借来。
可借用邪祟的力量,那就不用找别人了。
所以……
“他是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坎么?”
只是念头稍起就有被她放下了。
行走江湖,谁还不会遇上点危险了,自己保命的手段都已经给他了。
真要还不行,他会喊自己的。
现在既然他都没开这个口,而且自己真正留给他的护身手段都没动用。
说明还没到生死危机之时。
想到这,柳娘子又低头给自己加了口菜,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柳白感知着伟力从自己体内深处诞生,原本就是站立虚空的他再度起身,往前走了一步。
借来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触,只是这么眨眼间,他就发现自己由【秽】变成了【祟】。
随之带来的感触就是,看这方天地的视野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看的更加清晰,掌控也是更为明显了。
所以真正的鬼蜮……也即将降临己身!
“祟?”
“祟又如何!”
白玉兰冷笑一声,身形倏忽消失。
祟物邪祟,也只是相当于走阴人当中的神龛,白玉兰都已是神座了,自是毫无畏惧。
柳白看且未看,心念一动紧跟着就离开了原地。
先前躲避都来不及的一招,现在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躲过,他身形出现在了更高处。
俯视着出现在他刚刚站立位置的白玉兰。
后者抬头,眼神之中终于有了一丝沉重。
“果然不简单!”
言罢,白玉兰身形后仰,右脚更是轻轻一剁。
刹那间,虚空震颤摇晃,其站立处更是有着道道血光出现,好似这整片虚空都被她踩的崩塌。
紧接着她身后的虚空更是有着一道巨大的神龛浮动,起先好似隔着许远,神龛影子都有些晦暗不清。
但只不过呼吸间,这神龛就由原先的虚幻变为了现在的凝实。
神龛木通体血色,其颜色之深更是好似刚从血池之中捞出,看着都给人一种极为渗人之感。
柳白眯眼看去。
上联:娇容暗藏豺狼性
横批:凶残之相
“嗯?”
只是看清这神龛对联的刹那,柳白就有些心惊了,只是惊讶的并不是这女人的神龛对联只有七字。
而是这副对联的含义,不管是上联还是下联,尽皆都在说这女子的凶残。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写错的对联,便是对神龛对联最为准确的描述。
就如同无笑道长的神龛对联,其横批的“道心侠义”四个字一般。
便是对其最为准确的描述。
现如今白玉兰的这“凶残之相”,必定也就是说,她就是这性子!
神龛一出,必定也就是意味着白玉兰要搏命了,她体内元神走出,倒飞而起,稳稳当当的便是坐在了神龛上头。
元神高坐。
这要照着再来一下,可就是本尊高坐了。
柳白不知她能否做到这一步,总之是没再给她机会了。
他伸手朝前一指,指向了白玉兰神龛的正上方,指向了那块横批。
“轰——”
刹那间,肉眼可见一条足足有着手腕粗细的阴雷劈出,猛地砸落在了白玉兰的神龛对联上头。
“咔嚓——”
只这一下,那血色神木制成的横批,就在柳白的阴雷之下,化作两半跌落。
“嗯?”
柳白看着这场景都有了一丝惊讶,因为在动用阴雷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
原本这【祟】物的阴雷都只不过手指粗细的,可是临着快要落下的那一刻,这阴雷却是凭空获得了加强一般。
刹那间就化作了手腕粗细。
再一劈下,也即是带着莫大威势,如若不然,只是这一道阴雷,肯定是劈不开这白玉兰的神龛横批的。
至于这股凭空加强的力量是来自于哪里,除了娘,还有谁会帮助自己?
柳白不觉有他。
反观那白玉兰,神龛横批被柳白轻而易举的劈断之后,脸色便是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再无半分血色。
同时眼神当中也是带着明显的惊慌。
刚刚坐下的元神也是再度起身,只是落座神龛之后再起身,那就不是简单的元神了。
所以其元神起身后,便是带着无尽威压笼罩而来,似要将柳白逼迫跪下。
“呵!”
自从察觉到有着柳娘子的帮助后,柳白就再无半分畏惧了,他迎着白玉兰起身的元神,大踏步往前,每一步踩下,虚空都是泛起了阵阵黑雾。
借来的境界,柳白也没去管这鬼蜮到底是什么。
反正既不是娘亲的鬼蜮,也不是自己的鬼蜮。
而他每踏出一步,这天幕之上就有着一道手腕粗细的纯黑阴雷劈下。
起先的那一刹那,阴雷落在这白玉兰的神龛上头,刹那间,血木焦黑,元神震颤站立不稳。
区区这点威压,对柳白的鬼体来说,更是毫无威胁。
“就这点实力?”
“那你今天怕是要死在这啊!”
柳白狞笑着将这话还给了白玉兰。
后者原本惨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红的发黑,柳白这一手简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尔等邪祟,当杀!”
白玉兰面目狰狞,身形往前一步,身上命火霎时席卷全身,命火焚尽血肉,使其变为一红粉骷髅的同时,手上握着的那柄白骨匕,也是连在了她手上。
这一刻,柳白再度有了先前的那股被盯上的感觉。
使他无所遁逃。
这白家神座,果真是有些手段……柳白不知她会如何袭杀,只是身形在这半空接连不断的闪烁着。
同时这阴雷也跟不要钱一般的撒出。
“轰隆”声一声接连一声。
而且每一道阴雷,都是劈在了这神龛的两条廊柱上边,短短不过呼吸时间,其中的一条廊柱就已经被劈的中间断裂。
“嗤——”
柳白身形刚刚显现,背后就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跑已经是跑不赢了,柳白只得稍稍侧身,躲开了这骨刺,但却没有完全躲开。
这骨刺匕首刺入了柳白鬼体的肩膀。
已是化作白骨骷髅的白玉兰,命火再度疯狂涌入。
神座命火进入体内,饶是柳白的鬼体,也被烧的直打哆嗦。
浑身上下都好像是被放在了烈火上边炙烤一般。
向来只有柳白烧别人的份,没曾想,今日竟是被别人烧了一回。
他以肉体硬抗了这一下,以此换来的时间,又是砸落几道阴雷,终是将这余下的那根神龛梁柱劈断。
神龛……拦腰斩断。
原本身处柳白身后的白玉兰,此时也是忍不住闷哼一声,放出灼烧的命火一停。
柳白趁机一步遁走远处,再度回头望去,只见白玉兰的上半部分神龛折断,朝着地面坠去。
高坐神龛的元神此刻没了倚靠,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神韵消失。
元神也是再度化为了元神。
其欲回归体内。
回首之余的柳白朝前一指,接连两道被加持过的阴雷劈下。
本就因为神龛折断而身受重伤的白玉兰,此刻再没了元神……她所化的白骨之躯,此刻都是难以维持了。
有那崩坍之相。
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短短不过这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兴许还有着诸多术法没出。
可柳白一力破万法,终结了她所有希望。
余下矗立虚空的那半截神龛,此刻也是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呵……呵呵……”
白玉兰的喉咙里边,发出难以维持的冷笑,弯腰低头,身形越来越低之际,她再度猛地发力朝着柳白撞来。
“轰——”
又是一道阴雷砸落,轰在了白骨之躯上头。
白玉兰去势一减,停在了半空。
似是再没了半点反抗的能力。
“你……很强。”
白玉兰说话间,身上的白骨都已是开始散落,朝着地面坠下,“临死之前,可否告知于我,你到底……到底是谁?”
白玉兰不信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少年,会有如此手段。
“想知道?”
“那就死吧。”
柳白没有跟反派多嘴的习惯,更不想成为多嘴的反派。
所以最后两道阴雷劈下,这白玉兰连尸骨都没有留下分毫,尘归尘,土归土。
待其元神灰飞烟灭之后,其身化的白骨也是如此。
天上,大日烈烈。
柳白就这么站在虚空,低头看着化作废墟的东山镇,还有那坠落山头的神龛木。
远处山峦,无笑道长依旧踌躇不敢上前。
可就在他犹豫之际,柳白已是一步到了他面前。
先前需要仰视的秃头道长,此刻却只需要俯视了。
甚至连抬头……无笑道长都犹豫了好一会,可就当他下定决心抬头之际,却听眼前这邪祟轻声问道:
“你看我像什么?”
与此同时,坠落山头的神龛上头,一枚槐叶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渗入地底,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