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莫,你简直让我嫉妒。为什么你一遍就能够学会这些让人头疼的东西。”
在三一学院就读大学这段时间过得很快。
在依旧选择读完这四年大学的情况下,
莫道也做着一些其他准备,比如说让手里持有的财产持续增值,比如在克尔纳国内做一些事情,等待着时机到来。
13年,14年,15年……
莫道和同宿舍的帕尔斯都进入了大学的第四学年。
这天傍晚,帕尔斯从外边回到宿舍,
显然情绪不太好,拎了一打汉斯国产的啤酒,拆开包装过后,
递给了莫道一罐,然后自己就走到了阳台,拿着啤酒猛灌,
喝了几口过后,再转回头,对着莫道这样吐槽了句。
“……我现在想想,我跑来学哲学,简直是个蠢货。”
帕尔斯有些无语和无奈地说道。
莫道听着帕尔斯的吐槽,也没有多说什么。
拉开帕尔斯给的那一拉罐啤酒,也喝了口。
虽然帕尔斯刚进入大学时,底子相当薄弱,
但,这会儿的帕尔斯就已经展现出了一种顽强,
目前在哲学专业,莫道的专业成绩在第一,而帕尔斯就是第二。
那边阳台上,
帕尔斯吐槽完了,也没再说话,
再喝了口啤酒,拿着啤酒漱了漱口的帕尔斯,从兜里再摸出了他的手机,
看着手机上什么新闻,帕尔斯情绪再有些消沉。
在莫道的位置,
是看不清帕尔斯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内容的,
但莫道也能猜到是什么新闻。
“我真是个蠢货,我或许该去学怎么战争,而不是来思考我怎么活着……”
情绪低沉的帕尔斯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再烦躁地说道。
在15年到16年这段时间里,
克尔纳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原克尔纳政府军首领被杀,传奇记者那一世还接受过莫道专访的卡尔逊上位。
对于那位异常残暴甚至病态的克尔纳原首领的死亡,帕尔斯自然没有什么感觉,
更何况,他还是出生于克尔纳南方部族。
但卡尔逊上位之后,紧跟着没多久,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此刻的帕尔斯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痛苦。
以克尔纳南方部族力量为主的克尔纳各派地方武装力量,在卡尔逊上位之后涌现。
克尔纳开始再次陷入到了一种混乱和战乱中。
而帕尔斯能够以一种不太系统学习的方式,进入到一所知名大学学习,
自然是个聪明人。
对于此刻克尔纳一个个地方武装涌现出来的原因,
虽然都义正言辞地说是因为克尔纳军变上台独裁,以及部族矛盾。
但帕尔斯还是能够看出来一点更关键的原因,卡尔逊的上位,破坏了一些欧罗巴洲某些国家的利益。
再联想到之后帕尔斯组建地方武装时的核心目的……此刻卡尔逊的这方面主张,帕尔斯是支持的。
但矛盾的在于……帕尔斯是南方部族出身。
相比于之后南方部族所支持的反对派武装对北方部族平民的屠戮,
此刻以北方部族为主的克尔纳政府军对南方部族平民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个部族之间的敌视从上到下都存在。
而此刻,
虽然还没有重磅的新闻爆出,
但一些南方部族支持的地方武装出现过后,对之前北方部族平民的打杀,在网络上,在许多地方还是有了不少传闻。
至少,作为克尔纳人,帕尔斯是有一直关注着的。
“……莫,我的家乡是一个国际热点地区。但平时在网络上,国际上也没有什么声音。这次倒是又再有不小的动静。”
帕尔斯放下了啤酒,搓了把脸,然后转回头重新看向莫道,
“莫,或许你也看到了新闻。”
“莫,教授和院长都说你在哲学和思想领域有着超凡的天赋,未来肯定是一位杰出的思想家或者哲学家。”
莫道脑海中有着超出这个时代的一些思想精华,同时有着超越整个时代的目光,一种有些抽离的状态,
哲学系的教授和院长有这种看法也不奇怪。
“莫,你说,克尔纳为什么会这样?克尔纳的战争就无法停歇吗,克尔纳的部族冲突就永远无法缓和吗?”
帕尔斯不一定是想要从莫道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倾泻,
“帕尔斯,这不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
莫道看着帕尔斯,平静地回答了句,
帕尔斯闻言,低头,想了下,再转过身,
“你说的对,莫。”
克尔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克尔纳自己的问题。
这既不是哲学问题,也不是社会问题。
只是单纯的,克尔纳在外部利益者的拳头下被随意朝着外部利益者想要的方向摆动。
“莫,我刚才在网络上,看到了有克尔纳的人提到,有不少北方部族的平民被南方部族的武装力量杀害了。”
帕尔斯再对莫道说道,
“虽然还没有更多的消息证实,但我知道,这肯定是真的。因为,我很多时候也想宣泄对北方部族的仇恨。”
“我还没有和莫你提到过,在来到三一学院就读之前,我的父母就已经去世了。”
“他们并不是被北方部族的人直接杀死,但在北方部族武装力量的压迫下,作为南方部族我们只能以最低贱的方式活着,然后死去……”
“我们想要报复,有任何问题吗?”
“没有。”
莫道摇了摇头,应了帕尔斯一句。
但帕尔斯的情绪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缓和,反而更加痛苦。
“我现在真得恨,我学了这个该死的专业,让我需要思考这么多……但我知道,克尔纳南北部族的仇恨是被刻意引导出来的,互相之间的仇恨本来应该都加诸到那些该死的,侵占克尔纳矿产,资源,财富的人身上,却被引导着,朝向了同样是克尔纳的另一个部族的人……”
“我真得显得好愚蠢……但我真得很痛苦。像是一个该死的漩涡缠住了我,让我能够看到河岸,却没办法挣脱。”
帕尔斯重重地拍了拍头,然后再灌了一口啤酒。
“部族的冲突只是一种表象,阶’级才是问题。”
“在克尔纳北方部族的统治下,克尔纳北方部族底层平民就比南方部族的底层平民好过吗?”
莫道看着帕尔斯,说了句。
“……”
帕尔斯沉默了下,然后声音有些嘶哑地再说道,
“但是没有办法,莫,我好像被困住了。”
“因为这个问题,仅仅在哲学上不会有答案,仅仅思考,没有出路。”
“那应该靠什么?莫?”
“或许是战争,或许是拳头,或许是枪炮。”
听着莫道的话,
帕尔斯沉默了许久,然后一口将啤酒罐里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干了,
然后点了点头,
“莫,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