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以对，不是不好说，而是无法说。
    华尔街的人，都是在疯魔和彻底疯了中间摇摆，压力大，产生的负面情绪就更多。
    一旦释放出来，一个个都是无可救药的混蛋。
    艾德曼·凯恩苍白的解释起来：“他们要请假，甚至不少都有了辞职的打算。可没了他们，贝尔斯登的不少业务就要受影响，甚至停摆，不得已，我只能跟着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解，这帮混蛋。”
    “为了把大部分人都带回纽约，我不得不加入他们，跟他们一起堕落，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容易吗？”
    说到此处，一脸的陶醉，这货是对倭国念念不忘了起来。
    不过随即，挤眉弄眼的对我道：“陈，我在东京买房子了，不得不说，我爱死那个堕落的国家了，简直就是天堂。”
    我不想听他的絮叨，直接问：“你认识约翰·鲍尔森吗？”
    “认识，这混蛋死了我都认识。”
    “这个无耻的骗子和小偷。”
    ……
    咒骂了几分钟之后，艾德曼·凯恩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警惕的目光，担忧道：“陈，你不会找他合作吧？他真的是个骗子，一个无耻的骗子。”
    我对华尔街和约翰·鲍尔森的恩怨毫无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这家伙现在在干嘛？
    “艾德曼，我知道你们和他的恩怨，其实也不能怪他，是你们把自己手上的筹码送到了他面前，他要是再无动于衷，就是个傻子。”
    艾德曼闻听顿时泄气了，相比伊利亚·亨廷顿，我更喜欢和艾德曼·凯恩合作，这家伙是真正的美利坚人，富有激情，容易冲动，有时候还天真的像个孩子。
    哪怕他已经快五十岁了。
    “鲍尔森的对冲基金之所以能成功，还不是你们自己把筹码都送给了他？次贷再保险业务cdo合约售卖价格如此低廉，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我的语气非常不善，得脑残到什么时候，五大投行会把保险的合同卖出去？
    “你们缺少这几千万的利润吗？为什么轻易的售卖出去？这能怪得了谁？”
    几十万，甚至一百万美元，能够购买上百亿美元的保险合约。
    在平时是不显山不露水，可要在关键时候，绝对会要了他们的命。
    约翰·鲍尔森的对冲基金，在去年一整年，都在收割华尔街的投资公司，其中五大首当其冲。
    而五大之中，贝尔斯登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一家。
    据鲍尔森基金的业绩显示，去年一整年，这家基金的收益超过了800%，净赚超过600亿美元。而且对冲的目标，都是曾经售卖过cdo合约给他的华尔街投行。
    可以说，鲍尔森去年所赚到的所有的钱，都是从五大投行身上撕下来的肉。
    他的个人资产，也有望突破150亿美元。
    所有华尔街的人都对这家伙恨得牙痒痒，但却无能为力。
    哪怕是现在，华尔街对这家伙也无能为力。
    甚至在去年年底，约翰·鲍尔森被誉为继索罗斯之后，华尔街新的‘对冲之王’。
    后知后觉的艾德曼·凯恩仿佛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惊愕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啊：“你要对鲍尔森动手？”
    我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只是好奇，现在他手中的筹码已经快用光了，他会如何维持基金的盈利？”
    “嘿嘿，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找人。”
    艾德曼是个心宽体胖的人，哪怕他看上去很虚，行动却一点都不慢。
    临走，艾德曼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雷曼兄弟要完了，月底就会破产。”
    没有了贝尔斯登的率先破产，厄运降临到了雷曼兄弟的头上。
    这才是华尔街08年开年最大的新闻。
    原因很简单，雷曼兄弟在三重打压之下，终于撑不住了，寻找政府寻求救助的希望破灭之后，破产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哪怕对金融不感兴趣的章若雨，也拿着报纸找来询问我：“峰哥，这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
    这些天她恶补了不少华尔街的知识，别的不说，但是五大投行，证券交易所之类的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之所以对雷曼兄弟如此认真，主要是这家投行，在香江的信誉很好，投资回报率非常高。
    香江不少明星都投资了这家投行的理财产品，如果破产，后果不堪想象。龙哥也买了，还在电话里跟章若雨抱怨过。
    “嗯，差不多，美利坚政府救助雷曼兄弟，需要投入的资金太大，即便如此，这家投行也很难活下去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400亿美元救助，但是这些钱，只够偿还部分债务，能让这家投行维持运行，如果市场继续恶化，只能破产。
    于是，拯救者高盛出现了。
    讨价还价之后，高盛拿出不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彻底收购雷曼兄弟。
    但是政府的400亿美元，会照付。
    等于说，高盛用几亿美元，拿走了美利坚政府的400亿美元，连带送上个雷曼兄弟的优质资产。
    这背后隐藏的故事，让人不寒而栗。
    只能说黑，太黑了。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对华尔街的投行彻底没有了合作的心思。
    没有美利坚政府的站台，在华尔街，根本就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会有。
    没想到刚来纽约，我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离开曼哈顿，来到长岛的大西洋角。
    不同于西海岸的阳光沙滩，这里的环境恶劣，就像是苏格兰北部的海岸线，到处都是冰川侵蚀过的痕迹，陡峭的悬崖，幽暗深邃的海洋，唯独早晨别墅里的阳光是一样的明亮，炫目。
    也只有美利坚人会把房子的朝向弄到东方，导致主卧的房间，如果不拉窗帘，在清晨，根本就看不清东西。
    好在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多小时，等太阳升上去之后，就会消失。
    可曾明明非常喜欢这种在房间里就能看到日出的观景地，像小孩一样嚷嚷要再看一次。
    “峰哥。”
    看完日出，曾明明回去睡回笼觉了。
    反倒是我，在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眺望着北大西洋的幽深海面，在火炉边撸着狗。
    “什么事？”
    “我……我想问问，我如今的事业已经进入了瓶颈期，怎么才能在好莱坞继续走下去？”
    我没想到章若雨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对娱乐圈并不关注，给不了她多好的建议。但是谈文化，倒是可以：“文化排斥的地方，只能靠武力征服，要么靠实力压倒，你不是主流文化圈的一员，走不下去，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如果我是你，会选择激流勇退。”我评价道。
    “可是龙哥他成功了。”
    “不过是暂时的成功，他也不可能将你带入主流文化圈，这不符合其社会审美。”
    “嗯，连你也不行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章若雨眼神中带着莫大的期待。
    我摇头道：“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决定不了意识形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