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想向路人寻求帮助,可自己说的话,人家又听不懂。
突然,老周看到了路边的一栋建筑上的单词,police。
老周心头一喜,这里有警察吗?
再瞄一眼旁边的汉字,虽然完整的没太看全,但老周至少看到了“警察”和“驻在所”这几个字。
应该就是驻扎了几位警察的意思吧。
老周是不想跟警察有什么交集的。
但现在,自己的处境可没什么挑三捡四的资本了。
这要是任由保安把自己押回去,肯定是要挨揍的。
要是心黑一点儿,还可能被关到小黑屋里。
至于关几天,就要看人家的心情了。
所以,老周要是现在冲到警察那里,至少当下这一顿揍可以先躲过。
至于落到警察手里之后的事儿,老周此刻真是无暇多想。
两害相较取其轻吧。
老周估算了一下距离,等走到警察局附近,就直接往那边冲。
要是挣脱不开,老周就大喊。
警察要是听到了,肯定就会出来管的。
打定了主意,老周仍然被保安推着向前走。
突然,老周朝警察局的方向挣脱了几下。
竟然很轻易就甩开了保安的紧箍。
老周一阵狂喜。
跑上台阶,一个不稳,几乎摔倒。
老周勉强够到了警局的大门。
拉了几下,门没拉开。
再推一下,总算是开了。
老周几乎是爬到了门里,反手就把门给关上。
老周立即回过头,脸冲着外面。
看到那位年轻保安,低着头,在门前踱步。
还挺沉稳,不过量你没什么招数了吧?
老周拉着门把手,彻底瘫坐到了地上。
背靠着大门,老周喘匀了气儿,才有气力观察一下这警局的内部。
警察局里看起来不大,一个接待处,没人。
左边是个走廊。
右边是个门。
不一会儿,通道里传来了皮鞋的哒哒声。
是位女警。捧着几份文件。
女警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周,嫌恶地嘟囔了一句。
也没理他,就坐到了接待处的里面。
老周心道,不理我才好呢。
我就是在这里暂避锋芒,等外面的保安们散了,我就溜了。
老周觉得自己堵在门口肯定碍眼,到时候人家不想搭理也得搭理了。
看到靠墙的位置有一排椅子,老周决定在那里等着。
老周吃力地爬起来。
年纪大了,膝盖不争气了。
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门外。
才这么一会儿,另外两位保安也已经追到了警局门口。
三位保安,已经凑齐了。
三个人在那里说话,表情轻松。
老周的脱逃,好像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不时地还指一下警局的门,笑一笑。
接待处的电话响了。
女警应答的声音很响亮。
从老周这里,能看到女警的侧面。
不对劲儿呀。
这女警的裤子,怎么也是这种深蓝色?
跟门外那些保安的制服差不多。
老周再看一眼外面。
没错,他们的全身制服,都是这种深蓝色。
你们设计制服的时候,就没有别的颜色可用了吗?
一位年轻保安可能是走路热了,把外套的扣子给解开了。
好吧,他也是白衬衫。
这倒不算什么巧合,毕竟白衬衫还是太多了。
可是,这白衬衫配上深蓝长裤,就把这位年轻保安和这边的女警给串联了起来。
好像他们就是同事一样,穿着同样的制服,只不过款式略有区别。
老周这个大胆的设想,给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还好只是个设想。
你还真是大胆。
你刚才可是狠狠抽了那位大爷十几个耳光。
现在还顶多算斗殴。
制服一换,你这可就变成袭警了。
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从上面下来了两个人。
他们的穿着,和两位年轻保安一模一样。
老周感觉裤裆里一凉。
摸了一把,还好,没湿。
老周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自觉地坐到了墙角。
老周已经能够猜得到,自己的哭相该有多丑。
还好头发足够长。
从没想过,设想变为现实,也能如此迅速吧?
如果这真的是个梦,在我还没挨揍之前,请让我醒来吧。
不醒来也行,现在把我关到保安的小黑屋吧。
以资鼓励一下我的英明决断。
可为啥我的记忆里,日本的警服不是这样的呀?
我记得都会有个黑马甲,上面写着警察,好像还有个“警视厅”来着。
难道我的动画片已经过期了?
好吧,现在毕竟已经这样了。
为了庆祝耗子躲进了猫窝里,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了酒瓶子,整了一口。
此情此景,还真是上头呀。
外面的几个人推门进来。
接待处的女警立马站了起来,向那位大爷恭敬地鞠躬。
那位大爷捂着左脸,只是稍稍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
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很快,走廊里又跑出了两位警察。
一见到大爷,也都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
大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然后对几个人指指点点。
最后,他的手指向了老周的方向,声音又严厉了几分。
说完,就拐进了走廊里。
老周低着头,看到一双皮鞋向自己大踏步走了过来。
站定。
用警棍在老周的头上拨弄了两下。
好像是检查一下帽子里有没有藏东西。
又敲了敲老周手里的酒瓶子。
接着是两声嗤笑。
是笑我太蠢了吗?
我也想笑,带我一个呗。
警官用警棍挑着老周肩上的那条绶带。
老周顺势就跟着慢慢起身。
挑到一半,警棍不再上提。
老周就这么半蹲着,随着警官向前走。
警棍把老周给甩进了旁边的那扇门。
这里像是间会议室,也堆放了一些东西。
门是透明的。
一进来,警官就用一张纸板,把门给挡上了。
警官说了几句,但见老周没什么反应,也就不说了。
啪的一声,警棍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
把皮革的坐垫儿砸得凹下去一大块。
抽过了椅子,警棍又在老周的身上画了几下。
高高抬起,却没落在老周的身上。
依旧是砸到了椅子上。
一边砸,警官好像还在笑。
老周几次偷偷抬眼去瞧,但都没抓到他在偷笑的证据。
砸了十几下之后,警官就不砸了。
他坐了下来,脚放在了桌子上。
手上还拖着另一把椅子。
每隔一会儿,就把椅子给拖动几下,好让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