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未必成冰,拒绝未必不行。
老周点头又摇头,“那个留学中介说什么话不重要,因为这件事就是因咱们俩而起,白老板找留学中介,也只是求助,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白老板还与你有合作投资的关系,这样背着你打电话,是不太合适的。”
“所以……”赵北桥更为疑惑。
“所以,白老板怕咱们听到的,不是内容,而是声音。”
“声音?为什么?”
“如果你老婆在你旁边,你要与白老板通话时,你一般会怎么办?”
“您是说……”
“对,白老板就是怕咱们听到留学中介的声音,因为一旦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咱们就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赵北桥眉头微皱,“我可不认识什么留学中介。”
“我也不认识,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留学中介。”老周笑着说。
“难道白老板刚才不是和留学中介通电话?”赵北桥惊了。
“小飞出去多久了?”老周问道。
“三,三年多了。”
“难道白老板这三年多里,需要经常与留学中介通电话?否则她刚才为什么一下子就拨通了对方的电话,都不用找一下通讯录?”
“小飞情况特殊,可能白老板付了更多的费用,委托留学中介经常照顾一下小飞呢。”赵北桥解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解释。
“已经熟悉到通话的开始,竟然不用介绍一下,自己是谁?”老周反问。
赵北桥的身形垮了一下,求助似地看向老周。
“我就是个局外人,那个人,我肯定不认识。但你赵北桥,肯定认识。”
赵北桥的脑袋,轰地一下,如坠迷雾。
只是出来吃顿饭,就牵扯出一桩扶桑迷药案。
接着,一通电话,就把赵北桥给扔进了碟中谍。
这让平时只知道垫资,结款,拼酒,k歌的赵北桥,身体极难适应。
“周老师,我真的想不出来,那个人是谁。”赵北桥双手撑在桌子上,喃喃说道。
老周也不知道是谁,但他需要把“白老板+李奇松”往这件事上引,最终达到提醒赵北桥的目的。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赵北桥听了,无奈地笑了笑。
老周又喝了一口酒,接着吃了一口菜,语气轻松地说道,“其实,我都很奇怪,她为什么能开这样一家餐馆。”
“啊?为什么能开?这又是什么意思?”赵北桥疑惑。
“反正我是没见过,中午饭点儿,老板娘出去逛街的。”老周笑道。
老周把包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能够看到收银台前的白老板,一边结账,一边操作着手机,应该是在与弟弟联系着刚才那件事。
“你看过她算账的样子吧?”老周问道。
“恩。”
“真像个学生。”老周对白老板的这句评价,让赵北桥也颇有同感。
“要做个老板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么喜欢这个行当,计算器敲得噼里啪啦,要么有个会炒菜的老公,要么能够维持住一些老客户。你和白老板比较熟,你觉得,她占了哪一样?”
赵北桥摇了摇头。
“你见过白老板亲自给别的客人端菜吗?”
“没,没有。”
“与你明明没有感情戏了,还在你这里亏了这么多钱,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对待她?”
没等赵北桥回答,老周继续揣测,“反正换作是我,我至少不会给你端菜。”
“你现在这个楼盘,白老板也参与了?”
“是的。她在这个项目上投得比较多,而且这个项目就是白老板牵的线儿。”
“哦?”
“因为我和白老板之前已经合作过几个项目了,尽管总的来说是赔了,可细看每个项目,还算能接受,就是有赔有赚吧。宇哥一直都很照顾我,所以这些项目里,我也自然要带着宇哥。然后有一天,白老板偶然听到一桌客人说话,是个施工队,想提前撤,去包另一个大工程,不想再把资金垫付在这个小工程上。因为大家都在赔钱嘛,白老板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就问我要不要试试。我仔细一打听,总共15万平,还剩下一半,大概能赚2000万左右,如果回款顺利的话,只需要垫付1000多万就能把项目运转起来。于是,白老板出了100万,我出了200万,宇哥出了700万。我们就把这楼盘给接下来了。后来,这项目就发展到了今天这样子,我们是被建设单位的那个姓陈的给坑了,连上一个施工队,也是配合姓陈的演戏,戏演完了,击鼓传花到我手上,上一个施工队也就散了。除了垫资的1000万,我们后来又追加了2000多万,其中大部分是宇哥的。”
赵北桥把这段往事说完,好像轻松了不少。
“你刚才说,不算现在这个楼盘,白老板在你这里,已经亏了一两百万?”
“对。”
“她只占十个点,那你岂不是亏了一两千万?”
“也没有那么多,七八成都是宇哥的。”
“所以,尽管这个工程是白老板牵的线儿,尽管你们赔了快3000万,可就因为白老板也出了100万,所以你们尽管被坑了,你也不怨白老板,对吗?”
赵北桥只能点头。
“在接这个楼盘之前,因为宇哥和白老板,都跟着你的投资,而都在赔钱,所以,一旦有了这样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项目,你是肯定要冲的,对吗?”
赵北桥还是点头。
“这个坑你的陈总,之前的几次生意里,这个人有出现过吗?”
“没有。”
“但白老板都出现过。”老周自言自语。
赵北桥听到老周这句话,身体一颤。这确实是个很刁钻的角度,但不知道为什么,赵北桥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你和白老板的这段缘份,还真的是好贵呀。”
赵北桥低头不语。
“但其实,这段缘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你不是陪着冯宇,你就不会遇到白老板,对吗?”
“是。”赵北桥声音干涩。
“尽管白老板赔了钱,但你赵北桥赔得要更多,是白老板的两三倍。而真正赔了大钱的……”
“宇哥?”赵北桥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