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宁绕这一大圈,就是为了再解释一遍阮凝初闪躲的原因。
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脑子聪明采取了更有效的措施,而非上赶着赴死送人头!
别管应珣看没看见阮凝初闪躲,他必须知道阮凝初心里有他!
正说着,道具时限耗尽倒计时提示响起。
3、2……
【叮!】
与此同时,电梯内部对讲刺啦刺啦传来呼喊声。
“应先生、薄小姐!你们还好吗!”
“有人受伤了,去叫救护车!”
应珣立刻回道。
稚宁知道他口中受伤的人是她,刚想制止,但又想到他的幽闭恐惧症,救护车还是很有必要来一趟的。
紧闭的电梯门,终于在五分钟后打开。
触到刺目的亮光,两人不约而同闭上眼,随即一前一后被救出来。
被拉出来后,稚宁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阮凝初,她迫切需要她的解释!
可四周并没有阮凝初的身影。
稚宁心凉了大半截,惊恐万分。
阮凝初走了?
难道阮凝初真这么狠心?不爱应珣了?
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但好在,一切只是稚宁自己吓自己的臆想。
很快,她就在茶水间门后,找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阮凝初正神色仓惶偷偷朝这边张望,发现稚宁在看她,下意识往回缩。
“阮凝初!你站那干什么!”
稚宁吓得分崩离析的灵魂,在找到人的瞬间七拼八凑归位,她急得要死,就差直接喊出声问她为什么不蹦进电梯了。
但她随即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诉求是多么无理且离谱的道德绑架。
爱一个人,就必须要为他送死吗?
不。
阮凝初往一边闪躲,也许真像她骗应珣的那样,是为了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
就冲阮凝初上次见她被人泼水欺负,不计前嫌帮忙叫人过去这点,稚宁就笃定阮凝初本质不坏,更不是个会公报私仇伺机报复的人!
她不会因为受到应珣的不公平对待,就不顾他死活。
既然是女主,就算没有独特的人格魅力,也一定不会是个三观扭曲的坏人。
女孩子们似乎天生具备宽容善良的心,稚宁七七八八猜到了真相。
可有的人,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妄加揣测,导致误会越来越大。
应珣目视着阮凝初一步步走出茶水间,被意外状况强行压制住的失望与窒闷卷土重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辨,阮凝初是否还像从前那样,爱着他。
从前,他笃信不移。
哪怕从他们互相意识到对方喜欢自己时,阮凝初就一直若即若离,总给他一种两人的关系要就此终结的错觉。
可最近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心生动摇。
就像阮凝初自己说的,她厌恶他们不实关系给她带去的麻烦,所有人都因为他针对她、欺负她,她想要平静安稳的生活。
他心疼、理解、愧疚,所以竭尽所能的远离了,为此不惜利用薄稚宁转移危险。
他只希望她能给他些时间,等等他。
可就连这点宽容,她也吝惜于给他。
他电梯坠落时她的冷漠与退却,他永远也忘不了,还有她不久前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那个男人挑衅又得意的眼神……
看着两人的表情,稚宁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次似乎弄巧成拙,闯了大祸。
她急忙想要补救,“阮凝初你动作挺——”
“救护车到了,我们该去医院了。”
应珣冷脸抱起稚宁,打断她的话。
说着,就与阮凝初擦肩而过。
阮凝初摇晃后退半步,失神看着应珣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应珣对待稚宁的小心呵护,砥砺着阮凝初的心,她张着嘴大口喘息,强压着泪水,眼眶酸胀的痛楚蔓延至身体各处。
阮凝初清楚自己没资格追上去,无论是身份,还是感情,她都没有和薄稚宁相提并论的资格。
相比于薄稚宁的义无反顾,她逊色很多。
刚才,等她从震惊中回神,稚宁已经掉下去了。
而有一点,稚宁想错了,阮凝初确实怕了。
应珣看到的退却,并不是错觉,而这才是他失望的根本。
人性向来是复杂的,爱恨交织,喜欢和胆怯也可以并存。
那一闪而过的胆怯退却稍纵即逝,却足以让阮凝初捕捉到,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她似乎真的没那么爱应珣,最起码,没有薄稚宁那么爱。
她也确信自己没有薄稚宁勇敢,做不到发现危险的那刻就伸出手,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
稚宁被送进了医院,因着应珣正确及时的处理,伤处并没有大碍,看诊取药后,就被应珣派人送回了薄家大宅。
夜晚,薄家大宅尤其安静,薄琬乔、薄野都不在家。
计划接连失败,这一次更是起到反推作用,破坏了男女主的感情,稚宁心情灰暗,没吃晚饭,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愚笨不堪?
从小到大,她没做成过任何一件正经事,整日吃喝玩乐,是废物中的废物。
薄瑾屹故意养废她是原因之一,但稚宁清楚,更主要的是她自己太懒惰、太冲动,自以为是。
屡战屡败,任务停滞不前,稚宁泄气塌下肩膀,整个人被沮丧的阴云笼罩着。
突然,枕边的手机发出震动。
是池昼发来了消息,询问她明天要不要去政法大学旁听。
自从察觉到薄瑾屹的威胁后,稚宁就再没见过池昼,两人的联系也不频繁,但每到周末,池昼总会问她要不要去旁听。
自然是不能去的。
稚宁回复了消息,手机又被扔到一边,瘫倒在床上。
如果是池昼,遇到类似的任务,一定能轻松解决吧?
他做事一向冷静有条理,而他明明比她小一岁,懂得却比她多得多。
想着想着,手机又一次震动。
是池昼打来了电话。
池昼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稚宁心一紧,没多想,按了接听键。
“池昼?”
出声之后,并没有得到回复。
稚宁手心冒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池昼你在吗?池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