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弹琴时,凤栖梧被她逗弄得狠了,本就缭乱的心,现下早已被欲色盈满。
他眉眼低垂,声线阴戾低哑:“白日是白日,晚上是晚上,不可混为一谈。”
话音落,掌在她腰间的大手肆意撩弄,不稍片刻,又滑进了小衣中,举止疯狂,掌心灼热,像是要把她彻底融入到骨血之中。
温染颜不禁轻吟了一声。
她微卧在案几上,娇颜绯烟染媚,眼尾染着一缕动情的潋滟春色,可在片刻,她忽而抓紧了凤栖梧作乱的大手,不让他再进一步。
愉悦被陡然打断。
凤栖梧一瞬不瞬盯着她,眸中情趣未褪,还染着几分不解。
温染颜漫不经心地将他的大手掰开,翻脸无情道:“别了吧,这营帐里又不隔声,我可不想让人白白听了去。”
她再觊觎美色,该要的面子,还是得要的。
闻言,凤栖梧眸中灼意稍褪,理智慢慢回笼。
他望着被风微微拂开的帘帐,不仅没有从她身上退下来,反而沉着寒眸,发狠一般在她耳珠上咬了几口,随后,裹着热潮的哑声涌现而来。
“方才撩弄得起劲,现下倒是又要面子了?”
温染颜媚眼流转,笑吟吟地唇枪反击:“既是知道我在撩弄你,你怎么就不加以克制呢?”
凤栖梧蹙了蹙眉。
这是在怪他,太主动了?
温染颜仰面而上,柔荑在他面上轻轻拂过,顿生撩意,似是责难过后又给他一颗甜枣吃,可那甜枣还未入口浅尝,温染颜又将他轻轻推开,一举一动都像个钩心的妖精。
凤栖梧直勾勾盯着她,没吭声。
温染颜从案几上翩然而起,细腰一步一摇曳,媚声随风而至:“还是以前好,即便是加重了剂量的情缠,也拿你没有办法。”
她一边说,一边坐回到了软榻上,随即,斜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凤栖梧的反应。
凤栖梧听后,顷刻就回味了过来。
他暗寒着眸子盯了她半晌,待营帐内盛满了阴鸷凉意,才忽而自嘲地笑出了声。
“夫人,真是好手段。”
温染颜盈盈浅笑,没做声。
凤栖梧黑眸半沉,他当时就有所怀疑,只是浅浅闻了一下,又不是吃进去了,药效怎会如此惊人?
现如今,倒是全明白了,原是她加重了剂量,还用言语蛊惑引诱,害得他那夜以冰水沐浴,受尽了烈火焚烧之灼感,才堪堪将毒性解除。
果然是个没心的妖物。
没得到前百般引诱,得到后就说怀念从前。
凤栖梧走至软榻边,大手一伸直接将她锁入怀中,揽着她入睡。
男子灼烈的气息涌来,烫得扰人安睡。
温染颜嫌弃地推了推他,竟没推动,最后,只得作罢。
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便有厚重的鼓鸣之声响起,于千重山激烈回荡,不绝于耳。
山中雾气已经散尽,春日的天变得热了起来,草木菲菲,极是盎然。
温染颜在鼓声响起时,就已换上了那件华丽的惹眼的骑马劲装。
深红滚金边的骑马装穿在身,腰间配有镶嵌着玛瑙的皮质革带,极为贴身的款式,衬得她腰若束素,肌肤胜雪,眉如远黛。
明明是纤柔如柳的柔弱之态,可此时乌发高束,头戴鎏金发冠,流苏熠熠垂落时,竟平添了几分恣意英气,就连那双媚眼中也有一丝凌气显露,就像是草原上的雄鹰,马上就要振翅高飞。
温染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护腕,待整理完毕,才英姿飒爽地撩开帘帐走了出去。
凤栖梧站于营帐外,见到她出来,不禁弯了弯唇:“这身衣服倒是衬你。”
他今日竟是一反常态,着了一件玄色劲装,腰间的皮带上扣着一枚玉玲珑暖玉,这般暮沉沉的颜色非但不显沉闷,反而衬得他愈发矜贵不凡,气度逼人。
脸还是那张绝艳靡丽的脸,却是一改往日的慵懒散漫,变得更为精神凌厉了起来,就像是一柄淬了霜寒的长剑,蓄势待发,锋芒毕露。
温染颜眸光灼灼,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才道:“是夫君眼光好。”
千重山丛林幽邃,偶有野兽咆哮。
凤栖梧伸手揽着她的细腰,两人相携着来到集合地。
彼时,沉闷鼓声微落,众人也已准备就绪。
赫连枭坐在主位上,而他身侧,则坐着一名窈窕娇柔的女子。
女子穿着粉色衣衫,柔风一拂,衣袂翩翩起落,纤腰如束,面容清丽柔雅,好似菡萏花开,盈香吐蕊,一张毫无攻击性的姣好脸蛋儿,最是让人心动。
而这女子并不是后宫之主,仅仅只是位贵妃,可赫连枭却对他宠爱有加,为她破了祖宗规矩,像这般猎宴本该是要携着皇后一同来的,可他却带着一位贵妃,实在是荒唐。
温染颜不禁多看了那位贵妃几眼。
就见那贵妃不知同赫连枭说了什么,惹得他开怀大笑,眉间端的是柔情。
“在瞧什么?”
凤栖梧微凉的嗓音,掠在耳边。
温染颜回眸,杏眸盈满润光,笑道:“就是对那位贵妃很好奇,想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瞧了几眼,倒也没瞧出什么来,很快便兴致缺缺,把目光收了回来。
凤栖梧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他拉着温染颜坐下。
两人相携着而坐,举止旖旎大胆,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赫连枭得空瞧了他们几眼,待见凤栖梧这般毫不避讳的风流之态,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些许。
春猎上自是以狩猎为主,不少王孙公子整理着箭袋,早已跃跃欲试。
待赫连枭一声令下,那些王孙公子飞速坐上烈马,手拿弓箭,在深邃丛林中肆意驰骋。
见凤栖梧还坐在原地,赫连枭不觉出声询问:“凤爱卿,为何不去林中狩猎呢?”
凤栖梧喝着果酒,玄色劲装衬得他越发森寒锋锐,他淡笑着说:“现下林中那么多人,臣不喜热闹,准备晚些时候再去,怎么?陛下是觉得臣碍眼,想赶着臣去?”
话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赫连枭。
赫连枭握着酒盏的手紧了紧,微顿片刻才道:“凤爱卿想要何时去,就何时去,哪来的赶人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