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内薄纱层层垂落,空气粘稠而稀薄,两人纠缠的身影于薄纱后若隐若现,缱绻曼妙。
温染颜睫毛上沁着些许泪珠,端的是我见犹怜,楚楚可观,可饶是说着些求饶的话,她的泪眼却大胆露骨,盛满着诱人的惑光。
她如葱白般的柔荑,不紧不慢地探向他腰间的系带——
系带轻解,刹那,凤栖梧精壮流畅的线条,明晃晃展露在她眼前,便是那雪肌上的红梅也愈发肆无忌惮展露。
温染颜笑容柔媚,小手大胆地滑了进去,只觉一阵如玉石般华润的触感在指腹上蔓开,他腹上肌理分明,线条流畅,甚好。
“你在勾引我。”凤栖梧眸光如火,嗓音哑得可怕。
温染颜无辜娇笑,素手却突然换了个地方,转而在他绣花的腰封上流连摩挲。
凤栖梧眸光深暗,为了惩罚她,他俯身,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他咬得深,瞬间在她雪肌上留下一个红痕,宛如红梅点缀,暧昧不明。
温染颜吃痛,眸光却盈着惑人的秋水。
凤栖梧继而又吻住她,日光清辉映照在阁楼内,一室浮浮沉沉,如花如雾。
“用你的手……”
情到浓时,凤栖梧却忽而停了下来,他覆在温染颜耳边,他的声音就像云烟里的薄雾,缥缈,低缓,淬着一股冷静到非人的自持力。
凤栖梧眼中的欲色明明已经多得快要溢出,可竟能忍耐至此。
温染颜睫毛微颤,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就只是手吗?”
温染颜的嗓音含娇,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炙热得像是一把火,便是周围的空气也黏黏腻腻,旖旎不堪。
就仅仅只是手,就好了吗?
凤栖梧压着她,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蔓开:“不是手,你还想是什么?”
温染颜没说话,软软轻倚在他身上,只是那双杏眼里却含着诸多的撩人媚色,她薄唇轻动,欲语还羞,便是抬眸的一眼,都能勾人心魂。
“别再想些其他。”
凤栖梧不觉蒙住了她那双媚眼,俯身,轻含她娇嫩的耳珠,“专心一些……”
温染颜咬唇,一时只觉情到浓时瞬间戛然而止,她纵使千般不愿,失了兴致,还是听了他的话。
须臾,耳边映着性感兀长的轻喘,实在靡艳的紧。
折腾了半天,温染颜只觉手腕酸软,险些举不起来,掌心更是通红一片,生生一碰都觉得疼得厉害。
可真是磨人。
反观凤栖梧却像是一头餍足的凶狼,他慵懒地窝在贵妃榻上,幽沉的凤眸染着些许舒卷之色,俊美如桃花相映,红润而灼,整个人越发颓然靡丽,也愈发锋锐危险。
案几上的鸟嘴青铜鼎中,不知何时燃起了熏香,袅袅娜娜,似是能将楼阁内的血味给盖过去。
似锦敲门而入时,温染颜仍倚在地上,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脸上还染着血,眼角的泪珠要落不落,被折磨的不像样。
似锦一下便能感受到楼阁内的灼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楼阁内还有个死人,主人就这般胡来,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亏得夫人还对他用情如此之深。
凤栖梧撩了撩眼皮,示意她带温染颜下去梳洗更衣。
似锦福了福身:“是。”
“夫人,随奴婢来。”她走至温染颜身边,将外衫披在她身上,为她遮掩,又轻柔地将她拉起。
温染颜乖巧起身,她揽了揽身上的外衫,视线不觉朝凤栖梧的方向望去,她杏眼朦胧,如珠浮沉,恍然间像是失去了一切世俗之欲。
她辛苦的半日,最后竟是只用了手,半点便宜都没吃到……
凤栖梧的目光侧过来,刹那,两人四目相对,他一时竟看不懂她眼底的神情为何。
他敛下眉,眸里戏谑闪烁。
温染颜福了福身,道:“夫君,那我先下去了。”
凤栖梧摆了摆手,目色淡然平静,颇有种用完就丢的渣人姿态。
似锦带着她去了后院的温泉池。
露天的温泉池,树影婆娑,残阳斜照。
温染颜站在水雾缭绕间,出声遣退了似锦:“似锦你先退下吧,我想自己来。”
似锦犹豫了会儿,还是应声退了出去。
刚才还酸软的手腕现在好了许多,身上的外衫褪去,温染颜漫不经心地解开了身上的绣花小衣,刹那,只听得“咚”一声,一枚令牌从她的小衣中滚落。
温染颜将那块令牌拾起,缓缓踏入了温泉池中。
她一手捻着令牌,软身斜斜地靠在池壁旁,宛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极致缠人,蒙尘的眼中再度染上灼人惑色。
她都说了,令牌可能就在她小衣中。
凤栖梧偏生不信,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也不解开她的小衣,白白浪费了这般抓住她狐狸尾巴的机会。
温染颜可惜地微叹,眸色却如狐狸般狡黠,便是连半点可惜都没有。
等她洗漱完出来,凤栖梧已经走了。
楼阁中的那具尸体也不知被拖去了哪里,满地的血迹也被收拾干净,空气中飘浮着馥郁芬芳,就仿佛刚才的荒唐根本就不存在。
温染颜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与似锦相携着离开这座空中楼阁。
似锦望着她脖颈似凌虐的红痕,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出声安慰道:“夫人,你也别伤心,主人虽行事荒唐了一些,但那空中楼阁一般人都是上不去的,夫人可是第一个被主人领上去的人呢。”
温染颜侧眸,杏眸染笑:“我哪里伤心了?”
似锦“啊”了一声,她还以为主人这样的无礼放肆,会让她难过,毕竟是姑娘家哪里容得了这些血腥荒唐?
不过,现下看来,她的心情似乎还好。
似锦安心了许久,两人走过回廊,很快便回了住所。
才不过半日,春日宴上的混乱早已在京中传遍,森严的长公主府邸竟是出现了无头刺客,凤栖梧大闹春日宴,似也与那名刺客有关,两者相连,这其中的奥秘似是愈发微妙难测了。
那刺客究竟是来刺杀谁的?
又是被谁所杀,凤栖梧在里又充当了何种角色?
一时间,流言传遍,竟是越传越热闹,越传越离谱。
月上柳梢时,温染颜房中灯火通明。
一室明暖,照得四面白墙越发雪白莹亮,窗上的雕花也跟着映在案几上,温染颜坐于窗下,慢条斯理地掀开香炉顶盖,将新制的香料添了进去。
“似锦,这是新送来的香料,你来闻闻好不好闻。”
月纱之下,她的杏眸璀璨好看,细看时,却似透着几分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