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邢友庆循着地址找到了刘家礼的宅子。
大门开着一扇,只窥见几株绿植,并不见一个人。罗安在门外喊道:“请问这里是刘管事的家吗?”
话音落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女子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正是李婶。
在李婶疑惑的目光中,罗安和邢友庆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李婶拿不定主意,回去找刘远洲去了。
不一会儿,二人便看到刘远洲连走带跑的出来了,便赶紧迎了上前去。
三人会面,少不得一阵寒暄,都是高兴非常。
大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刘远洲把罗邢二人招呼到自己住的房间。
把两方面的人作了简单的介绍,刘远洲便邀罗安与邢友邢坐在自己的床上说话。
因房间里加了一张床,除了一张桌子,并未再放得下椅子什么的。
安顿好二人,刘远洲正要起身去倒茶,李婶早奉了这座宅院女主人的命令送茶过来了,并带来问候的话。
刘远洲给二人倒上茶,先问起二人的近况来,虽然他已知道他们的去处,还是忍不住问一遍。
罗安笑道:“先不说我们,倒是你怎么样了,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你们怎么就牵涉进命案了呢?还有讲讲监牢里的事情。”他见刘远洲三人现在安安无恙,只以为他们只是一件被平反了的小小冤案,这样的案子并不罕见,他并不知道刘远洲他们经历的险恶。
刘闯张河脸色顿时一变,监牢的一切使他们的噩梦,永远不想再被提起。
刘远洲苦笑一声,他不想多说入狱的事情,作无奈状:“你一气问这么多,我一张嘴可回答不上来。”
张河刘闯的神色却被邢友庆看在眼里,他用脚隐蔽的轻轻踢了一下罗安,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远洲,你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能走能跑,和你们过几招都没问题。”刘远洲笑道。
“罗安,你小子藏的够深,我们从来都没想到你有练武的天赋,说吧,怎么庆祝?以后你得罩着我和友庆了。”刘远洲看向罗安,笑道。
“没问题,等下醉仙楼走起。”罗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得到邢友庆的提示,他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今天是不成了,还有两个伤员下不来床,等他们好了我得好好宰你这个地主家的儿子一顿。”刘远洲作惋惜状。
“不行,最少两顿。”邢友庆摇头道。
“没问题。”罗安扬起下巴,轻描淡写。
三人便都笑了。
刘远洲其实是很想知道罗安是如何做到入静的,他隐约听牛宝元提起过,好像是院里有件宝贝,能帮助人入静。
因还有这刘闯张河在,他也不好问太机密的东西,他不问,罗安邢友庆也不说。
“可能这里面有着保密的要求吧。”他心道。
“对了,有庆,也要恭喜你了,能进杂房也不错的了,无论在哪里,只要不放弃练武,相信你一定会追上罗安这小子的。”不再想罗安的事,刘远洲把话题转向邢友庆。
“嗯,我是不会放弃练武的,决不能叫地主家的儿子小看我的。”邢友庆用力点点头,瞟了一眼罗安。
罗安不满了,嚷嚷道:“怎么都拿我来比较?我们是好朋友哎,不要窝里斗好吗?”
刘闯和张河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却一句话插不进去,心里颇不是滋味。
“二娃的生活真精彩,我真的就这样回庄里吗?”张河心里暗暗问自己,他有些动摇了一直以来的生活信念。
“我一定不会比你们差的。”刘闯低下了头,心里暗暗发誓。
日子总是平淡的而无聊的,尤其对于刘远洲张河刘闯三个伤员来说。
自罗安邢友庆看望刘远洲那日又过了五六日。
这天早晨,刘远洲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这是一个阴天,灰白的云层遮满了往日的蓝天,但又不会下雨。
在院子里活动一下筋骨,不用全力的打了一趟拳,刘远洲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不适。
按捺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刘远洲就在院子里摆开阴阳桩的架子,练起了桩功。
堪堪站到第五节,刘远洲便觉心烦气躁,入静状态被打破。收了功,暗叹一声,一个多月未练功,功力都有些退步了。而且刚才在入静之中,他还隐隐察觉身体还有一些小暗伤并未完全康复,但正常的练功已影响不大,只要不用功过头了就无大碍。
想到身体康复,刘远洲决定立马去找二妮。有近两月未见心上人了,他快忍受的疯狂了。
他在厨房找到了三爷。老人家睡眠少,早早便起床猫在厨房和同样需要早起的长工赵叔聊着家长里短。
“三爷,我有事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刘远洲对三爷说。
“身体没大碍了吧?”三爷有些不放心的问,虽然刘远洲恢复的快,但是看到另外两个伤员昨天才能下地走路,他还是担心刘远洲的身体。
“早好了,不信我去挑几担水给你看看。”刘远洲作势去寻扁担。
“你小子,吃了早饭在出去。”三爷不再阻拦,也不问刘远洲去哪里。
“不吃了,早去早回嘛。”刘远洲摆摆手,早跑出门去了。
他舍不得浪费吃早饭的一刻钟,而就在街边早点摊买了两个大肉包子,边走边吃,他的心早飞到二妮的身上了。
把步子迈的飞快,刘远洲很快就熟门熟路的来到刘氏布坊。
却看到大清早的,有五六个人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完全堵死了进出的通道。
看门的那个老汉,站在门槛里面,不住地说着:“你们挡着门,我们怎么做生意?快走吧,都说了,我们东家不再这里。”
那挡路者皆充耳不闻,懒洋洋的自顾坐着。
看门老汉又劝几句,见毫无效果,轻叹一声,转身进去了。
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加快脚步走开了,显然不想多事。
刘远洲走上前,找茬道:“喂,你们挡着我的路了。”
他看出来了,这几人就是城里的小混混。他们手臂上或者敞开衣襟袒露的胸脯上的刺着的青龙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青龙帮办事,不想挨揍的赶紧滚蛋!”领头者,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拿三角眼凶狠的盯着刘远洲,大声呵斥,胸口刺着的大青龙跟着一动一动的。
“什么狗屁青龙帮青虫帮的,赶紧滚开,老子要进去。”刘远洲说着,又走上前一步,大有从几人头上跨过的趋势。
挡路者纷纷起身,骂骂咧咧。
领头者,大青龙最先站起来,也不打话,抬起脚,居高临下朝着刘远洲胸口踹去。
作为延州城的老牌混混,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更何况,他要立威给门里的人看,要他们知道他们青龙帮的武力。
他咧嘴笑了,他能预见到对手即将倒地,然后大家一齐动手动脚,要见血,还要断一条腿,这样才更有威慑力。他一刹那间早想好了。
可是情况出乎了他的设想。
他的脚被抓住,似被铁钳狠狠夹住,然后撑地的那只脚突的也离地,他飞了起来。
大青龙的小弟,突然见老大横空飞起,然后如一个装满粮食的破麻袋般,啪的一声掉在的地上。他们愣了大约一个呼吸时间,然后嘴里叫骂着,一起朝着阶下的小子冲去,他们要给老大报仇。
刘远洲收拾了大青龙,见他的小弟冲过来,后退两步到了平地,然后抬脚,闪电般出脚。
大青龙的小弟们还没看清楚就纷纷中招,两人小肚子中脚,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剩下两个被脚底踩中小腿,坐在地上抱着小腿抽着冷气。
大青龙从地上坐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幅场景。
“小子,你等着,我们青龙帮不会放过你的!”大青龙还是很硬气的放着狠话,对他们来说,有时候面子很重要。
迎接他的是啪啪的打脸,他的嘴角流出了血,门牙都松动了。然后,灰溜溜的,带着他的小弟跑了。面子烂了,也就不重要了。
很轻松的收拾了几个小混混,刘远洲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几乎都算不上是什么战绩,但他还是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十分的舒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还是给自己的爱人解决的麻烦,这就是练武的意义所在吧,他想着。
登上台阶跨进大门,看门大爷赶紧迎了上来,面上带着感激,刚才的战斗他藏在门后看的一清二楚、
“你来找二妮是吧?等下,我这就去喊。”也不等刘远洲发问,他又折身朝里面走去。
刘远洲心跳的厉害,眼睛不住往里张望着,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二妮。”轻喊一声,刘远洲迎了上去。
“二娃!”二妮眼里闪过欣喜,“这么久你死哪去了,还知道来看我?”她的眼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
一袭淡绿长裙,上身套着粗布罩衣,显然她刚才正在布坊工作。她的脸清瘦了一些,眉梢似乎有着哀愁,头发也有些凌乱。
刘远洲的心一阵痛惜,又有着不好的预感,二妮的憔悴以及先前门口的混混,在分别的这些日子里,她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