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礼一行人走进包厢,牛宝元早起身给众人拉开椅子,陪笑着站在一边,刘远洲也就学着样站到他身边。众人依次落座,聊着些闲话,管执事便喊来小二赶紧上菜。
“呵呵,家礼兄,这就是你家那个后生小子吧,嗯,一表人才呀。”坐在主位的老者看着刘远洲,一脸慈眉善目的笑意,老者身着锦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坐在老者左手边的刘家礼摇头,谦逊地笑道:“可不敢当,这小子是老家侄儿,名叫刘远洲,今年一十六岁,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看。”说完给刘远洲使个眼色。
刘远洲楞了片刻,随即领会,站了起来,向在座众人团团抱拳行个礼。
刘家礼又道:“远洲你且坐下,待会你要和在座各位多喝几杯,尤其是老兰,你要是不给他喝舒服,小心今后给你小鞋穿,哈哈。”说完,大笑起来。
众人都笑起来。
刘远洲依言坐下,心里颇觉怪异,自家堂叔还是第一次叫自己为远洲。
众人先聊着中,不一会,酒菜陆续上齐。
刘家礼先敬了兰老一杯酒,然后吩咐刘远洲:“远洲,端酒过来,打一圈酒。”
刘远洲赶紧起身,拿了酒杯,边上坐着的牛宝元又给他手里塞了酒壶。
“这位是植房兰管事,你可喊他作兰爷或兰老,哈哈,平生最好杯中物枕边人。”刘家礼指着他右手边老笑道。
刘远洲慌忙把酒满上,恭敬道:“兰老,小子敬你一杯。”
兰管事笑眯眯端起杯,道:“好后生,好好干,前途无量。”
刘远洲把酒杯放低几寸,和兰老碰了酒杯喝了酒。
“一杯可不行,最少敬兰老三杯才够。”管执事大声叫道,于是众人也都叫好。
刘远洲看一眼堂叔刘家礼,见他点点头,便满上杯又敬了兰管事两杯,兰管事都笑着喝了,引得众人一阵喝彩声。
“这是王真,现为南湾药田执事。”刘家礼指着兰管事右手边一人道。
刘远洲举杯,叫王真那人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笑道:“欢迎远洲小兄弟加入我们,来干杯。”
敬了王真,右边一人站起来笑道:“我叫丁越,是泉水药田执事,呵呵,远洲小兄弟,我们那里缺人的紧,若不嫌弃,往后就来我们泉水算了。”
“好你个丁老二,当我面跟我抢人。”一旁王真笑骂道。
刘远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端着酒杯道:“感谢丁执事抬爱,小子敬你。”说着仰头一口喝了酒。
丁越也笑着喝了杯中酒,拍拍刘远洲肩膀坐下了。
刘家礼又道:“老管你认识了,也去喝一杯吧。”刘远洲又走过去和管执事喝了一杯。
最后是牛宝元和另外一个年轻人,叫朱洪才,刘远洲也分别敬了酒,一圈酒算是打完。
一连八杯酒入肚,饶是刘远洲自认酒量不错,此时也是就酒劲上头,胃里一片翻腾。
牛宝元见他面色潮红,赶紧给他夹菜叫他压压酒,又倒了热茶,刘远洲对此心里颇为感激。
之后众人又轮番向着刘、兰二位管事敬酒。兰管事的酒量着实令刘远洲大开眼见,咋舌不已,他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和刘远洲等三个年轻人碰杯喝酒,酒桌上差不多一半的酒都是他喝的。
刘家礼的酒量也是不小,刘远洲算是见识到了。
最活跃的当属丁执事了,不住地去敬几位执事管事,尤其敬兰管事最多,他酒话一套一套,荤段子张口就来,逗得众人笑声不止。
刘远洲心中暗叹:“丁执事一脸老农模样,却长着一张巧嘴,一颗剔透玲珑心,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相比丁执事,其他两位执事就中规中矩多了,至于三个年轻人,刘远洲新人,几乎不说话,牛、朱二位只管给众人添茶倒水了。
酒正酣处,包厢门被推开,一个胖乎乎的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大声笑道:“哈哈,贵客光临,我这聚贤楼算是名副其实了,特来跟诸位喝杯酒。”说着径直走到兰、刘二位管事跟前,每人敬了三杯酒。
牛宝元对刘远洲附耳道:“此人便是聚贤楼的东家,大家都叫他冯老三,据说颇有来头。”
那冯老三喝了酒,转身吩咐店小二:“去,通知厨房,给加个凉菜,再来条红烧大鲤鱼,算我的。”刘、兰二人连说客气。
三人又聊几句,冯老三便走了。
冯老三走后,众人继续喝酒聊天,什么风花雪月,朝廷隐秘,宗门秘闻,天南海北胡扯着。
这时管执事端起酒杯对着兰管事道:“兰老,再敬您一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的事,还请您多多费心了。”说着一口干了,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一边刘家礼也端起酒杯跟兰管事碰了碰,道:“是啊老哥,现在做生意难呐。”
兰老喝了酒,笑道:“呵呵,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小管的货咱优先收购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管执事大喜。
刘远洲瞧在眼里,算看明白了,这兰管事不光在院里有着实权,在外面也坐着大买卖,这些人隐隐都围着他转,堂叔也不例外。
兰管事突然叹口气,道:“唉,你们看我表面上似风光,其实背地里也艰难,最近啊,着风堂盯着紧啊。”
众人一阵沉默,说道风堂,都有着一丝畏惧。
刘家礼打破沉默,笑道:“老哥你就别在自家人面前卖惨了,谁不知你的通天手段。”
兰管事摇头苦笑,他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想破坏酒桌气氛,他转移话题道:“听说逆风镖局最近可是接了好些个大买卖,刘兄发财了。”
刘家礼笑着摆摆手,道:“老哥你可别乱说,镖局和我有半个铜板关系。”
这时丁越开口道:“嗨,说起逆风镖局,我哥的布庄前几日才去打过交道,要价可贵着哩。”
王真便问道:“哦,你哥不是做茶行生意吗,现在又开布庄了?”
大家都拿眼睛看着丁越。
丁越叹口气道:“别提了,现在边关封的紧,茶铁盐一律过不了关,再说本来也就是小本生意,索性变卖了,上月盘下一座布庄,生意嘛,刚入行,马马虎虎,尚在亏本当中。”说完,闷了一口酒。
王真一拍大腿,道:“丁老二你傻啊,老管不在这里吗,求他想个法子。”
丁越眼睛亮起,看向管执事。
管执事笑呵呵道:“我可没什么好主意。”说着看了眼刘家礼。
兰管事开口道:“那刘老弟你这里有什么好办法?”
刘家礼沉吟片刻,道:“都是自家兄弟,能帮自然要帮的,老管,这事你看着办,但是,货的品次不能比同行差了。”
管执事点头道晓得了。
丁越激动的拍着胸部保证:“货品质量但请放心,我丁老二敢以人格担保。”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突然,包厢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便是桌椅打翻碗碟落地的声音,乒乒乓乓异常大声。
刘家礼皱皱眉,吩咐牛宝元道:“小牛,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