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兄唐军战沿着湖岸搜寻着,心下思寻思道:“时间不多了,就沿湖边寻数百米,无论寻到与否须得立刻离开这里。”
刚走了几步,突然一声惨叫自身后传来,唐军战大惊,转身望去,就见一宫装女子立在篝火边,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一人,她脚下伏着一人,正是才离开不久的马仁义,想必刚才惨叫的就是他了。
“马师弟被她杀了?她怎么来的如此迅速?”唐军战心下顿时惊惧不已。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他堆起笑脸,朝着女子道:“明,明师叔,我,我是唐军战啊!您怎么来了?”声音颤抖不止。
宫装女子自是覃梓桐和李彤桐二女的师父,明幽教长老明珠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唐师兄,眼神冰冷,锐利如剑。
唐军战见明珠并不答话,咬咬牙,继续道:“马师弟对二位师妹下了毒,欲行不轨之事,刚好被我撞见,我出来相救,没想到被覃师妹误会,她跳湖逃走了。”事到如今,他只能把所有事都推到马仁义身上,死马当活马医了。
见明珠仍不为所动,唐军战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还好师叔来的及时,不仅救下李师妹,还为我派清理了败类。”说着做出十分愤慨的表情。
“师叔,您先歇息着,我这就下湖去救覃师妹。”说着他缓缓退了一步,便要转身跳下湖去。
明珠动了,也没看她清动作,只一瞬间便到了唐军战跟前,手中的剑直刺向唐军战,迅若闪电。
突然,长剑倏地定住了,此时剑尖距离唐军战面门不足二寸,唐军战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如坠冰窖,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明珠此刻内心充斥的愤怒与屈辱,眼睛一片血红,她银牙紧咬,几欲不计一切一剑刺穿眼前唐军战的脑袋,但那一剑终究没有刺出。
她心中默念几遍清心咒,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但胸中杀意却萦绕不散。
“罢了,前面那个杀就杀了,此子却是不能杀了。”
“杀了此子我师徒三人纵使安然回教,亦怕是坏了教主的大事。”
想到这里,明珠杀气顿时一散,长剑缓缓收回。
见长剑离开,唐军战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上了。
明珠居高临看着唐军战,冷声道:“且饶你狗命,滚吧,告诉唐古拉,我明珠和他势不两立,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回报。”
唐军战不敢废话,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远处跑了。
明珠暗自叹口气,又想到自家大徒弟还在湖里,顿时焦急起来,她提着李彤桐沿湖边搜寻起来。
“梓桐,梓桐,我是师父,你在哪里?”她边寻边喊,但是在岸边寻了几遍也没见着徒弟。
看着手里昏迷不醒的小徒弟,也不晓得她到底中了什么毒,不及时解毒怕有个三长两短,但是大徒弟还生死未知,明珠左右为难起来。她终究非常人,只犹豫片刻便有了计较:“罢了,梓桐一时半会也寻不到,还是给彤桐解毒要紧。”
明珠不敢再拖延,她提着李彤桐疾步进了帐篷,把她放火炉边坐定,自己则坐在后面双掌抵着李彤桐的后背。明珠玄功运转,调息运气,一股浩然真气便度入李彤桐体内。明珠控制着这股真气在李彤桐奇经八脉游走,几个周天后真气逐渐减少,最后消散不见了。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令人闻之欲呕。
明珠撤掌收了功,面色苍白,显然此番行功消耗颇大。
大约过了一刻钟,李彤桐悠悠转醒,她见自家师父坐在跟前,有些迷糊的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也来了。”
明珠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怒声道:“还不嫌丢人?能走吗,赶紧去找你师姐。”说完径直走出了帐篷,仿佛不愿再看徒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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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派总部驻地,虽已入夜,但仍灯火点点,热闹非凡。
唐军战狼狈跑回了山门,路遇几波相熟同门的招呼,他都匆匆跑过,不予理会。
“唐师兄这是怎么了?”讶然者有之。
“这姓唐的也忒无礼了吧。”愤慨者亦有之。
沿青石板铺就的主道走数百米便是一个大的广场,过了广场是三条上山的路,唐军战不加思索选了最左边的一条走了。沿着此路他又走了约一刻钟,路过几个庭院,在道路的尽头出现一个庭院,这里便是金刀老祖唐古拉在山门内的住处了。
庭院大门敞开着,并无人把守。唐军战进了庭院,见左手边书房灯亮着,他深吸几口气,缓缓来到书房门前,开口叫道:“师父,弟子唐军战有急事汇报。”
“进来吧。”房间内一个低沉富有磁性说道。
唐军战推门进了房间。就见房间颇大,正对面一个屏风,左手边是一大排书架,书架前面是一张大书桌。右手边开着一扇落地大窗户,此刻,唐古拉正背负双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
唐古拉年近六旬,身材高大挺拔,头顶挽个髻,从侧面看去一个大鹰钩鼻给人阴鸷的感觉。
唐军战扑通双膝跪倒在地,低下头道:“师父救命。”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唐古拉听完,半晌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的漆黑,似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知道了,你下去吧。”唐古拉看了徒弟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唐军战忐忑不安的起身,又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去找你大师兄吧,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了。”
“是,师父。”唐军战这才如释重负,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道:“这一关总算过了。”他出了院子去找他大师兄不提。
“据可靠情报,明幽教圣物玄冥珠很可能就在明珠及其弟子身上,至于他们携圣物来我天山何干,却不得而知了。师兄你当真不关心此珠吗?”书房屏风后出来一人,缓缓说道,此人正是伍连山。
“玄冥珠,明幽教真传种子启灵与传功之用,据说里面录有明幽教至高秘法玄冥诀,这些情报对我等并不算什么机密。”唐古拉缓缓道,说完他又叹了口气道:“但这些于我何用?能在有生之年参透本门的天河圣典,亦侥天之幸了,哪里还敢贪图别派秘法?”
“师弟受教了,自当以本门圣典为先。”伍连山正色道。
“师弟,你秘堂之事我无权过问,但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莫要因小失大,耽误了两派合作之大事。”唐古拉声音少见的严肃起来。
伍连山额头冷汗直冒,急忙说道:“师兄放心,明幽教之事一切以师兄为主,伍连山绝不敢再自作主张。”唐古拉位列五尊者之首,权利仅此于掌门,无论地位还是武力都胜过伍连山很多。
唐古拉点头,语气放缓:“嗯,知道就好。对了,我那幅天山秘宝图师弟可有兴趣?不妨借你赏玩几天。”唐古拉主导的与明幽教合作之事亦需伍连山的秘堂大力配合,故他也不愿太恶了对方,稍微敲打一下即可。
“真的吗?太好了,我向往很久了,师兄快拿给我。”伍连山两眼放光,搓着双手大喜道。
“东西就在桌上,自己拿,”唐古拉摆摆手又道:“先说正事,明珠之事明日我自会亲自登门道歉,但剩下的事你要妥善处置了,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伍连山道。
“还有,武盟那边的事也要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说与我。”唐古拉又道。
“师兄放心,如此大事师弟我自不敢大意。”伍连山说着已走到桌前,眼睛死死盯着桌上一副展开的画卷。
“好,那就一切辛苦师弟了。”唐古拉暗暗摇头,心中冷哼:“真是玩物丧志,伍师弟这毛病迟早会惹来大麻烦。”
看着伍连山拿着画卷兴高采烈的走了,唐古拉再次望着漆黑的窗外,心中沉思起来:“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明珠竟也能忍如此之耻,看来明幽教对此次合作怕是迫不及待了,韦教主伤势远比想象中的要重呢。”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几页纸翻看起来,眉头紧紧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