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一会儿,又翻了会儿手机相册和短信,然后拿着毛巾牙刷去厨房接了水,洗过之后,天已经不早了。
周榆景打着哈欠,缩进床里侧的角落,带上马赛克眼镜,手电抓着手里,誓要守一夜。
楼夕表示这样也好,两人可以轮着来,后半夜可以把他叫起来。
睡前,他们把纸巾撕下一条,搓细夹在门上。
灯没有熄,楼夕有点不习惯,用手臂挡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没睡多久,就被周榆景叫醒了。
“几点了?”楼夕迷迷糊糊问道。
周榆景没回答几点,而是让楼夕听,楼夕凝神听了会儿 ,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铁链拖在地上的摩擦声。
他瞬间脑补出了古时候双脚被锁上链条的犯人,踢踢踏踏在路上走着,声音没有离开,那只能说明他在来回的走。
房子外的路是一条很窄的水泥路,很老旧,路上长了青苔。
楼夕瞬间清醒,坐了起来,那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尤为的清晰,楼夕甚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那种场景现实中肯定不存在且不合理,除非闹鬼!
“去看看吗?”周榆景看向楼夕,等着楼夕做决定。
楼夕在好奇心驱使下点了点头。
他们出了厢房侧门,斜对面就是上二楼的楼梯,二楼窗口正好可以看见外面路上的场景。
楼梯很窄,只铺着横向的木板,手电照过去,可以看到楼梯底下黑洞洞的一片,人走上去咯吱作响,像是随时有可能断裂。
“我应该没比英姐重多少,这楼梯不会承受不住吧,要是给她楼梯踩塌了,指不定讹我们多少钱呢”周榆景走两步又退回来“小夕夕,你比较轻,你先上”
楼夕没多说什么,抬脚往上走去。
二楼堆着很多杂物,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像是废弃了几百年的样子。
两人来到窗台边,这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准确说是只有一个窗框。
窗台是一个高出地面半米多 ,宽一米,长三米的平台,这么设计,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那铁链拖动地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个位置听得声音如在耳边,但是两人所站的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什么,要站上窗台才能看到下面路上的情况。
“小夕夕,我不敢看,我拉着你,你上去看一眼”周榆景压低声音说。
楼夕婉拒了他的好意,直接一只脚跨了上去,半个身子往外探去,入眼的是一片漆黑,他伸手向后“手电给我”
周榆景没有把手电递给他,楼夕奇怪向后看了一眼,不由眼睛睁大,脊背发寒,身后哪有什么周榆景的身影。
英姐那一张灰白色的脸对着他,没等楼夕反应,她伸手一把将楼夕推了下去,楼夕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
那铁链拖动的声音几乎贴着自己的耳朵,不再是慢慢地拖动,像是小孩玩耍般的一下一下,伴随着小孩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吵得脑仁疼。
楼夕的脑子很清楚,这个高度他不可能摔死,也没有任何痛感,所以,这是梦!
楼夕从床上惊醒过来,重重喘息着,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可见这梦把他吓得不轻。
等缓过些劲来,他看到天已经蒙蒙亮了,光线从纸糊的镂空雕花木门外透进来,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而周榆景歪斜在一旁睡着了。
周榆景眉毛拧的紧紧的,似乎也睡的很不好,楼夕瞬间想到了他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做噩梦了,伸手推了推他“周榆景”
周榆景醒来之后的反应甚至比楼夕更大,他像个溺水者一般猛烈的大口大口吸气。
“没事了,你刚刚做噩梦了”楼夕说。
周榆景缓了缓“他妈的,老子梦见自己溺水了,喘不上气,吓死了”
能骂人看来是没事了,楼夕起身,检查了一下门上的纸条还在,才将门打开。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应该是英姐在烧早饭。
周榆景也起来了,他挠挠头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楼夕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楼夕看向他“你昨晚关灯了吗?”
周榆景张了张嘴,一阵胆寒“没有啊,我坐在那不知不觉睡着了,还能说得过去,灯在你那边,我关没关总不可能不记得吧”
灯是很老的白炽灯,开关是靠一根绳子,一拉,灯亮了,再拉一下,灯灭了,楼夕走过去检查发现是灯坏了。
这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不是鬼干的。
现在才早上六点,雷壮壮居然起的比他们俩还早,他是从外面回来的,见楼夕和周榆景也起来了,就凑了过来。
“罗文根一大早就出去了,有人出殡,村里的男人都去帮忙了,你们猜谁死了”
“我们哪知道谁死了”周榆景回一句。
楼夕却开口了,声音平淡道“娴婆婆”
“你怎么知道?”两人异口同声地问楼夕。
“很简单,你能问我们,说明是我们认识的,也是你认识的,昨天也是娴婆婆带你来这里的”楼夕说。
雷壮壮点点头,不再卖关子“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就死了,这个村子也是奇怪,人死了都不在家停尸,也不哭丧,直接抬了进山里去埋掉”
“怎么死的?”楼夕问。
“听说是回去的路上,被狗拽的摔倒了,死在外面,那狗早上就被几个男人打死了,扔在溪边的垃圾堆里”
“这样的风俗确实少见”周榆景补充一句。
英姐在厨房门口喊几个人吃早饭,雷壮壮粗着嗓子答应一声。
早上吃的面条,英姐吃完就要去地里干活了,说中午会回来给几个人做饭“要是无聊可以在村子里转转,不要上山,山上地形复杂,没有人带路,迷路了会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