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读卖新闻转载了《泰晤士时报》的消息,邵维鼎的名字再次震动了整个日本。
可相比于“奢侈品之王”这个称号对于日本人的冲击。
精工上下,却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会长,会长。”负责欧洲业务的专务,快步来到了服部平藏的面前,语速飞快的开口道:“大事不好了。”
“你是指这个吗?”服部半藏将手上的《读卖新闻》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冷冷道。
他是精工的老社长,也是创始家族的成员,在整个精工内部分量十足,对社长有着任免监督志权。
伊藤俊二的罢免,就是出自他手。
此刻的服部平藏操劳了一辈子,没有想到到了晚年,石英表打下的胜利果实吃了一半,竟然冒出了一个斯沃琪。
特别是这个斯沃琪的诞生地,竟然还是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港岛。
一个弹丸之地出来的品牌,竟然能威胁到精工的地位。
奢侈品之王,真是好大的帽子。
也不怕闪到了腰。
“不是。”专务拿起报纸,看了一眼标题,心中震惊却是立刻摇头道:“刚刚,欧洲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精工的销量大跌三成。”
“什么,三成?”服部半藏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报纸上提了斯沃琪进入了欧洲市场,也提了斯沃琪创造的逆天销量。
但是没有提到关于精工的任何消息啊!
他能想到精工销量会跌,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跌的这么惨。
欧洲专务喘着粗气道:“不光光是我们精工,所有日本表的销量全都跌了。”
“而且,乐购还有罗马百货,甚至是家乐福、麦德龙都向我们提出了退货的要求。”
“退货?”服部平藏气的胡子都在颤抖,“他们为什么退货,凭什么退货?”
欧洲专务低着头,小声道:“我们先前为了打入欧洲市场,承诺过可以接受渠道商进行退货,现在他们正是抓着这个条例,向我们行使权力。”
服部平藏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乐购和罗马百货退货,我姑且能够理解,但是家乐福和麦德龙是因为什么?他们难道也拿到了斯沃琪的经销权了吗?”
专务不敢抬头,小心翼翼道:“他们给出的理由是,我们的产品已经落伍了。”
“落伍?”服部平藏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斯沃琪在亚洲市场,压制住了精工就算了。
还逼得他撤掉了一个社长。
可现在,“落伍”两个字简直就是让他在全世界面前丢脸都丢大了。
“我看过他们的手表,不过就是好看一点,但是用材十分廉价,跟我们的赛道几乎不一致,怎么可能在欧洲市场上对我们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社长,这一次不一样。”欧洲专务吞了吞口水,忐忑道:“斯沃琪在今年七月份推出了六大系列手表,不但超出此前的时尚风格,而且在用料上也更足了,还打出了一个什么自研龙晶陶瓷的口号。”
“龙晶陶瓷?”服部平藏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新型材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跟玻璃没什么两样,就是更坚固了,而且还有防水的特性。”男人老实的回答道。
“有没有样本?拿来我看看。”
服部平藏内心忐忑,他忘不了去年斯沃琪是如何崛起的。
只是依仗着时尚外观这一个特点,就从一众品牌杀出了重围。
这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竟然又有所进步。
革新了技术,和生产材料。
这种进步速度,让他恐惧。
没一会儿,欧洲专员就快步赶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几款手表。
“会长,这就是斯沃琪今年推出的【撼动】和【真我】【狂热】手表。”
男人快速的介绍了一番:“其中【撼动】在我们亚洲卖的最好,【真我】在年轻女性当中,评价最高。这款啪【狂热】在欧洲目前问鼎销量冠军的位置。”
“八嘎!”服部平藏双眼盯着这三款手表,无比愤怒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拿给我看,井上秀一呢?宫本信彦呢?”
“他们现在死到哪里去了?”
他就算是再老眼昏花,都能看的出来,这三款手表相比于斯沃琪上一代手表,简直就是划时代的突破。
更别提,他们的精工了。
外观设计,完全吊打一众老式石英表。
在精致上,甚至能比得上瑞士机械表的观感了。
危机,生死存亡的危机。
服部半藏的声音都在颤抖。
负责欧洲事务的专员,此刻头都快贴到膝盖了,胆颤道:“井上社长他......他现在人在瑞仕。”
“瑞仕?”
服部平藏想起来了,井上秀一确实向他禀告过前往瑞仕,布局高端产业,要收购瑞仕奢侈品手表品牌。
现如今斯沃琪的出现,毫无疑问挤压了精工的利润空间。
底层的廉价手表市场,虽然庞大,但是利润少的可怜。
更别说和精工竞争的还有卡西欧以及一众日本手表。
所以,精工在很早之前,就立下了中端以及高端市场占领计划。
依靠着中高端占有的市场份额,精工的市值高达68亿美元。
经销网遍布全球,一度制霸整个钟表行业。
可是斯沃琪的异军突起,毫无疑问中断了精工制霸的道路。
如今可能只剩下北美这一块净土,还没有被斯沃琪入侵。
可是,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早晚得问题。
而在高端市场,斯沃琪原本和精工是僵持住的。
可现在,除了宝珀、雅典表之外,又多了一个卡地亚。
这可是卡地亚啊,珠宝、手表全都位列世界顶尖。
现在的精工拿头去和人家比。
服部平藏伸出手将面前这个弯着腰、战战兢兢的专员一把给拽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冷声道:“你现在就去瑞仕,把我说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井上,如果这次他胆敢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地回来见我,那就不用再回来了,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剖腹自尽吧!”
“精工,没有失败者的座位!”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炸响在那位可怜巴巴的欧洲专员耳边,惊得他浑身一颤,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