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秦正把所有守军都打发休息了,也包括杜子腾、游菜花两人,自己又开始了独自守城。
直到深夜,北元大军除了生火在做饭外,没有任何动行动。
秦正很着急,按理说北元大军准备如此充分,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白虎关,而停下休息?
秦正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秦正通过敏锐的感知力,再次发现北元大军的动作。
原本上万架投石车,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
火弹、火油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运来。
在北元军后方,堆成数百座小山一样,秦正看后,牙花子都疼。
北元军主帅到底什么心思,难道想用投石车打散大乾军队的斗志,而从容拿下城门?
又一个疑惑压在心里,目前还没有看出北元主帅的打算,即使秦正心里再急,也无济于事。
连续半个多月的大战,原本雄伟的城楼已经残破不堪。
北元军撤退后的几天,简单修葺一番,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秦正坐在城楼内,时刻关注着城外北元大军的一举一动。
可惜,想看看北元中军大帐内的情况,却可总被一层迷雾遮掩,感知力无法穿透迷雾,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一更天了,城外依旧静悄悄的。
秦正断定,北元大军今晚不会再发动攻击了,秦正准备修炼一会,吐纳天地元气,补充消耗。
可惜的是,白虎关附近,已经被浓烈的肃杀之气包围,天地元气几乎微乎其微。
原本想捕捉几丝元气,可到处充斥着浓烈的杀气,几乎让秦正丧失理智,几近疯魔。
秦正果断停止修炼,把这一缕缕杀气,排出体外,这才转危为安。
有了教训,秦正也终于相信书上记载的“战场真不适合修炼”的由来,“杀气”真的会乱人心智。
既然附近的元气不能吐纳,秦正只能再次把感知力延伸,想从更远的地方捕捉元气。
燕山,终于,秦正在燕山发现了一处天地元气充盈之地,仔细辨别后,秦正惊讶了。
原来是一品堂曾经的窝点,难怪一品堂会把据点设在此地,原来是一处修炼福地。
一品堂残余势力被剿灭后,此地已再无人烟。
秦正也没想到此地天地元气如此浓郁,利用强大的感知力,带回数团元气,纳入身体,全力运转‘周天功’。
天地元气很快炼化成真气,被丹田吸纳。
丹田内那颗金丹再次高速旋转,九个孔洞不停的吐纳气旋。
秦正炼化元气的速度也在加快,山谷里的元气通过秦正的感知力,如‘倦鸟归巢’一般,投入秦正的怀抱。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居然有了“饱腹感”, 秦正也很诧异。
难道吞食元气也能填饱肚子,这也太荒诞了吧
随着第一层功法的运转,丹田内积蓄的真气也越来越多。
原本小洼一般的液化真气,现在已经壮大成小湖,紫色的金丹再次发生变化,变成黑紫色,颜色还再加深,最后居然变成了黑色。
秦正的身体炼化元气的速度在减慢,秦正也缓缓停了下来。
秦正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火光下,秦正吐出的浊气,如一道白练,三丈有余,凝而不散。
秦正挥动衣袖打散了白气,这才起身,走出城楼。
城外的北元大军还在休息,后方还在一刻不停的运送着火油火弹,投石车的数量也在持续增加。
一晚上的时间,又增加了一千多具投石车。
秦正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在不停增加。
看来,北元大军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是不打算全面进攻了,投石车或许是为了全面攻城而预备的。
已经五更天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塞北的冬天格外漫长。
北元朝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天寒地冻的冬季发动战争,完全不顾士兵的死活了。
真希望了下一场大雪,打断北元大军进攻的节奏,那样,白虎关内的军民,也有了一些的时间休整。
天蒙蒙亮,北元军中就响起急促的号角,北元大军再次攻城了。
经过一夜休整的大乾将士,精神饱满,气势十足;
尤其是弓弩手,每一次弩、箭射出,至少带走一名北元士兵。
秦正也很振奋,擂鼓,为将士们助威。
这一战,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北元军死伤惨重,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暂时退兵。
下午,天气发生变化,猛烈的寒风吹着,将士们都冻得发抖,要变天了。
秦正心中一喜,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心想事成啊,大雪要来了。
傍晚,真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北元大军撤退的号角响起,北元军终于撤兵了。
将士们振臂高呼,大乾胜了,大乾再一次打退了北元的进攻。
秦正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城墙上重重的拍了一掌 ,手掌都流血了,也没察觉。
庆幸,大雪来的真及时。
北元虽然退兵了,白虎关城防丝毫不敢松懈,修补城墙、修葺城楼、救治伤员也在有条不紊开展,各值司分工协作,没有出任何乱子。
秦正也想加入,可每一次都有士卒抢了秦正的活。
秦正笑笑,就没再去捣乱。
何奈的亲兵再一次来到城门,秦正被叫走了。
秦正有预感,大概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太守府中军大营,何奈高居上首,除了守城的杜子腾、游菜花两人没来,都到了,定远中郎将周癫也在,坐在秦正下首。
大将军何奈先是眼下的城防给予了充分肯定,着重表扬了秦正、杜子腾、游菜花三位将军。
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打退了北元一次又一次进攻,功不可没,虽然伤亡不小,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希望三位将军,众志成城,再接再厉。
接着批评一些将领。
对那些玩忽职守的、消极怠工、胡乱指挥、滥发施令的,还有破坏团结的,通通严厉批评。
尤其是重点点名了定远中郎将周癫。
批评周癫,仗势欺人、乱指挥、乱发号令,造成所部重大伤亡,免去周癫定远中郎将职务,降为骁骑尉,以儆效尤,希望众将引以为戒。
何奈宣读完对周癫的处罚文书,周癫对秦正的怨恨更深了,铁青着一张脸,恨不得撕了秦正。
秦正毫不在意,丝毫没把周癫放在眼里,更不把周癫怨恨放在心上,甚至还回敬周癫。
秦正眼神扫过,周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一个普通人,在堂堂大宗师眼里,简直如蝼蚁一般,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
秦正若无其事的笑笑,重新坐好,等着何奈继续宣读。
接下来还是任命,何奈先宣读了吏部的行文,大意是破格提拔秦正为白虎郡郡守,兼漳县知县。
任命刘一柄为漳县县丞,汤和为漳县县尉,赵刚为漳县县曹,原知县白清泉、县尉田汉儒(本名)另有任用。
还有兵部的行文,内容大意是擢升云骑尉秦正为平远将军,加封秦州大都督,总理秦州军务暨白虎关边防诸事。
秦正也糊涂了,县丞七品下,郡守为五品上,边郡郡守四品下,可又兼着漳县知县,难道从涿郡切一个县给白虎郡,那琢郡愿意吗?
还有兵部的任命,那就有意思了。
云骑尉七品,镇北将军五品,平远将军四品,大都督三品,哪个是实职,哪个是虚衔?
难道是要秦正民政、军政一把抓,既要秦正守卫边疆,又要秦正搞钱,供朝廷用度。
朝廷的算盘打的真精,难道就不担心秦正会造反吗?
所有人都被朝廷的任命搞迷糊了,秦正到底是将军还是文官?
印绶、文书都给秦正配齐了。
秦正领完印绶文书,座位也发生变化,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直接坐在何奈左边下首。
接着,众将佐齐声喝彩,祝贺秦正高升,秦正也起身拱手致谢。
还有杜子腾、游菜花两人的任命。
杜子腾被任命为镇北将军,也就是新的白虎关城防官;
游菜花为征北将军。
原先杜子腾的职务,白虎关的守备将军,这可不是虚职,而是正经的朝廷将军,跟所谓的各州,郡县的守备将军大不相同的。
郡、县两级的守备将军,都是口头上的,大家随口称呼,知道有这么个人,管着这个差事,算不得数的。
最后,何奈也宣读了朝廷对自己的任命,有别于秦正等人的任命文书,何奈的任命居然明黄色的圣旨。
当何奈取出圣旨,现场所有将军校尉纷纷跪地。
何奈读完圣旨,大家也听明白了。
何奈要回京了,职务是兵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妥妥的超一品大员。
其他的这些个将军也懵了,也得跟着何奈回京述职,都暗暗摇头。
老头儿为了秦正,下手真狠,夺了兵权不说,连白虎关都不让待。
也让这些人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是秋后算账,阳奉阴违的将军们,也充分领略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何奈单独留下秦正,道:“可知留下你何事?”
秦正想了想道:“我猜,皇上怕是不行了吧!”
何奈叹了口气,道:“哎,你说的不错,皇帝时日无多,诏我回京,也是无奈之举。”
“朝廷上下,已经无人可用,都是些趋炎附势,争权夺利之辈。”
“皇上在位太久了,国朝千余载,八十一位皇帝,在位超过四十年的只有两人;”
“超过五十年的只有一人,就是当今皇上,四十五岁登基,当了一百零五年皇帝,今年也是皇帝一百五十岁大寿,寿也到了。”
“皇帝活的久了,子女也多,这些个后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皇帝一死,恐怕要天下大乱的。”
“我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争取。”
“在这即将到来乱世,如何自保,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何奈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没再说话,陷入沉思。
何奈眼神迷离,心道,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那么多儿子,居然选了一个四岁的稚童继位,找了个女子辅政,天下要不乱,都说不过去。
这些何奈没跟秦正说明,即使不说,也快会知道,想瞒是瞒不住的。
何奈走了,回京了,带着那些碍事的将军们一起离开的,带了三万兵马。
原本何奈想轻车简从回京,可秦正不放心何奈的安全,让何奈多带些兵马,以防不测。
何奈终究没拗过秦正,只能答应。
何奈出发时,秦正带着杜子腾、游菜花等军中校尉、太守府的文吏等人,给何奈送行。
不少百姓也自发前来给何奈送行,来了不少人,有好几千。
何奈喝完饯行酒,挥泪上马,离开了白虎关。
离别总带着惆怅,看着何奈一行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山口,秦正才转身回去。
送行的百姓纷纷让开道路,让秦正等人先走。
送行的队伍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怯生生的问秦正:“白虎大将军,你也要离开吗?”
孩子的母亲赶忙捂住孩子的嘴,紧张的往后退,担心孩子惹怒秦正。
秦正一愣,下意识的问:“‘白虎大将军’是谁?”
杜子腾笑道:“当然是将军你啦!”
秦正哑然失笑,才来白虎城多久,就多了一个“诨号”。
秦正笑着对周围的百姓拱拱手,道:“让诸位乡亲受累了,在下秦正,如今是白虎郡太守,以后在此常驻,不走了。”
秦正说完,再次朝四周拱手致敬,接着大步流星的向太守府走去。
百姓还沉浸在秦正刚才秦正的话里,那个孩子的母亲也吓得瘫软在地,听到秦正不走了,孩子高兴的又蹦又跳,“白虎大将军不走,白虎大将军不走了,母亲我们也不用走了对吧”
母亲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孩子,哽咽道:“对……,我们回家。”
一个百姓欢呼;
接着两个;
三个……所有的百姓大声欢呼;
接着全城的百姓都一起欢呼,庆祝太守大人常驻白虎关。
秦正听着欢呼声,只是摇摇头,笑笑。
秦正回到太守府,继续修炼。
大雪下下停停,持续了一个多月,积雪有两尺多厚,城中不少百姓的房顶都被压塌了。
秦正安排人组织工匠抢修,原本只是秦正下意识的举动,却感动了众多百姓,从没遇到过一个官员,主动为百姓修缮房屋的。
所有的差事都是侯三春安排的,秦正也觉得侯三春用着顺手,直接任命为太守府长史。
侯三春被突然到来的幸福砸晕了,从普通的七品下步兵校尉直接升任六品中太守府长史;
虽然从武官变成文官,但官升四级,而且文官地位比武官高的多,连睡觉都要给笑醒。
侯三春升了官,干活更加卖力了。
秦正也省心,太守府的大小事都扔给侯三春,秦正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
白虎郡虽然小,可下面也管着四个县,张邑北的漳北县;再往北是燕南县;白虎城南的关南县;以及白虎关东南面的阴山县。
秦正刚上任,四个县的头头脑脑也赶来拜见。
秦正没提要求,只说了一句:“一切照旧。”又在太守府设宴,款待这些官员。
原本还忐忑的官员们,也重新认识了秦正。
大多数文官虽然鄙视武人出身官吏,认为武人粗鄙。
但秦正的谈吐、学识,颠覆了他们对武人的认识,原来他们对秦正的固有印象是错的;
纷纷暗下决心,要搞好与秦正恶关系。
所有人的细微表情都没能逃脱秦正的感知,秦正暗自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侯三春组织工匠给百姓修葺房屋,太守府也在维修之列。
短短半个月不到,太守府就焕然一新,秦正也很满意。
原本打算在酒楼宴请各县官吏的,自从太守府修缮后,直接定在太守府设宴;
庄严肃穆的太守府,也给秦正的形象平添不少威严。
持续的降雪,彻底粉碎了北元大军的速战速决的美梦,想迅速攻破白虎关,现在怕是不行了。
北元大军撤走后的第二个月,天降暴雪,连下了七天七夜;
整个白虎郡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
秦正安排军队救灾 ,又组织百姓自救,虽然损失惨重,但救灾及时,伤亡的百姓并不多,尤其是四县官吏,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投入到救灾中。
救灾花了不少钱,秦正认为值得,三千多万两白银花了,六百多万石粮食用掉了。
雪灾过后,秦正又下令各级官吏,加紧抢修民房。
四个县的官吏,包括知县在内,都投入救灾之中,没有人推诿,没人逃避。
很难得,秦正对这些文官的印象也大大改观。
在秦正的印象里,文官只会争权夺利玩女人,一无是处;
这次雪灾,若没有这些文官,光靠那些武夫,救灾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关南县受灾最重,知县田墨玄带头救灾,雪天路滑,踩空了,摔成重伤,恐怕活不久了。
秦正得知消息后,亲自前去探望,秦正赶到关南县,感知力之下,看见床上只剩一口气的田墨玄,也不禁一阵唏嘘。
秦正来到关南县衙,知县田墨玄正在跟子女交代遗言;
看见秦正突然来了,挣扎着要爬起来,被秦正一把拦住,嘱咐好好休养。
田知县的三个子女得知是郡守大人亲自来了,哭着给秦正磕头,秦正扶起兄妹三人。
接着,秦正严肃道:“你等父亲因公负伤,本官不能不来,不能不管管。你等先出去,我为你父亲疗伤,保管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便是。”
秦正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田知县的嘴角也抽了抽。
三个子女,两男一女,女儿估计只有十三四岁,最幼,没忍住笑出声来,三人又重新给秦正磕头。
小姑娘笑着捂着嘴,跑到门口,又转头道:“大人,说话算话,一定要还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
小姑娘说完带上房门,跟在两位兄长身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秦正扶田知县躺下,道:“闭上眼,很快就好。”
田知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位秦大人难道还是位郎中不成,都已经请家族的名医看过,断定活不过今晚,难道还有转机。
田墨玄既期待,又好奇,想着想着,很快睡着了。
秦正取出一粒“返生丹”,用内力在田知县的膻中穴化开,随着药力的渗入,田知县的伤也好了不少。
不过还不够。
秦正又握着一颗寿元果在掌心震碎,贴着田知县的胸口,输送到身体之中。
很快,田知县的内伤以及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接着又补了一颗寿元果,田知县的伤势不但痊愈,样貌也年轻了十岁;
很快,传来田知县剧烈的咳嗽声。
秦正扶起田知县,一连吐了好几口淤血,又拿水给田知县漱口,漱完,又让他躺下。
田墨玄原本想拜谢,被秦正制止了,秦正笑道:“好了,重伤初愈,好厚爱休息,我回白虎郡了。”
田墨玄还想起身拜谢,秦正摆摆手,道:“好好休息,我去喊你家的公子、姑娘过来。”
秦正来到门口,对三人道:“都进来吧,天寒地冻的,趴在门口,也不怕冻坏了。你等父亲已痊愈,快过去照顾吧。本官就先行离开。”
小姑娘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父亲,又拦住秦正,怯生生的道:“那,那大人,你说还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父亲的。”
秦正出了门,哈哈大笑,道:“本官承诺,一诺千斤。放心,过几天,你等父亲就康复了,本官走了。”
秦正走后,三个子女很快清理掉地上的污秽。
小丫头走到床边,在父亲额头摸了摸,没发烧,又忍不住开口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田墨玄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大笑道:“都别担心了,为父已痊愈了,多亏了大人!”
小丫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父亲,你确定不是回光返照?”
田墨玄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笑道:“臭丫头,别胡说八道,为父已经痊愈了,大人真乃神人也。”
三个子女还不放心,又找来家族名医,再给父亲复诊,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小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连续几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大乾秦州数郡都遭受不同程度的灾害;
北元那边,受灾尤其严重;
除了北元几个重要城池外,国境线内,尤其是普通百姓,冻死的不计其数;
牛羊牲口死的快绝种了,急需一场大胜来振奋人心,也要转移国内矛盾。
北元再度来犯,兵力总数已经达到恐怖的六十万人;
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
北元疯狂扩军,秦正也没闲着,在整个秦州境内,再次征兵二十万,几乎将各州郡县的兵力抽空了。
军械粮草,秦正更不用担心,财大气粗的秦正,直接说动十三家粮行,疯狂购进粮食。
在漳县、漳北县、关南、白虎关建了八大粮仓,以应对粮价上涨和军民缺粮的窘迫;
军械更是存了足够五十万大军打一年的量。
面对来势汹汹的北元大军,秦正决定不再留手。
如今的白虎关,能战之兵已经达到恐怖的五十万人。
兵多粮足,利用轮战制练兵,让那些没见过血的普通士卒练练手,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狗肉”仗,打了两个多月,北元大军的耐心几乎给磨没了。
北元主帅,宗王秦无咎气的形象也不要了,指着帐下三十一位万户破口大骂:“兀良、阙德、夏柳、贝匕、魂章、触胜,你们六个是猪吗!”
“骑在马上,跟城上的蛮子对射,你们以为南蛮子还是过去的蛮子吗?”
“损兵折将不说,你们六个还被烧成了烤羊,都熟了,你们闻不到肉香吗?”金无咎马的凶,毫无情面可言。
金无咎恨铁不成钢,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部下,恨不得都拉出去砍了;
不过理智告诉他,阵前诛杀大将,乃是大忌。
金无咎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道:“你等六人,暂时戴罪立功,若再犯混,定斩不饶!”六人痛哭流涕,跪地谢恩。
金无咎环视了一圈,道:“安速那、蒙哥、雅各布,你等三人明日带所部人马,继续攻城,不求胜,只为消耗南蛮子的弩箭、弓箭、石炮和火弹。注意伤亡。”
“今晚,多铎、火筛、豪格,你等三人带所部人马继续攻城,记住多用石弹。”金无咎火也撒了,战争还要继续,直接发布了命令。
六人领了军令,各自回去准备了。
就在北元大军紧锣密鼓的布置攻城,秦正也没闲着;
下大雪的几个月,秦正就让杜子腾、游菜花两人把北门城楼附近的百姓迁到城南;
北面城墙以南,五里的地界,全部腾空了。
让百姓搬家,起初百姓不情愿,冰天雪地,往哪里搬,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杜子腾道:“大都督有令,搬家,给宅子,占多少,给多少,只多不少。”
所有人高高兴兴的搬家了。
原先的木质房屋全都清理一空,全部改为砖石结构;
房顶依然用圆木、泥巴为主。
三层泥巴,三层土,已不惧北元普通火弹和石弹攻击了。
即便如此,秦正还是忌惮北元用火弹攻击,又吩咐杜子腾、游菜花两人,修防火墙,安排士兵挖地道。
就这样秦正还觉得不放心,又下令在北城墙南五里的地界,重新修建一堵城墙,以抵御北元大军。
杜子腾、游菜花两人觉得秦正小题大做,没必要如此谨慎。
秦正怒斥:“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按我说的做,此乃军令。”
两人不敢推诿,既然是军令,无论如何也要执行下去。
二人也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正发火,也敏锐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不敢怠慢,抓紧时间,修建城墙。
终于,赶在北元大军进攻前,修好了城墙,秦正也去看了,比较满意。
北元大军的进攻持续了一个多月,战术上一直没变。
不过,近三天来,北元大军居然用上投石车。
秦这个也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简单,那么接下来北元大军即将发动全面进攻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正召集所有将军到太守府议事,来了十五位将军,四十八名校尉,游菜花还在守城,杜子腾到了。
秦正首先讲了眼下的形势,接着又对接下来的战事作了周密部署,对所有将军下达了军令后,宣布各归本位,准备今晚的大战。
入夜,密密麻麻的北元大军举着盾牌,抬着云梯,向白虎关进发;
直到北元前锋抵达城墙下,大乾将士才点燃火油向城倾泻。
大批的北元士卒在烈火中哀嚎,最后不甘的死去;
接着无数的石弹、投石车,不停的向北元大军倾泻飞石。
大战持续了一整夜,北元大军依旧没有停止进攻的步伐。
第二天上午,双方都保持克制,只是打了一场口水战。
一名北元大宗师运足真气,扯着嗓子喊:“大乾城上的士兵,投降下来吧,有美酒我们、美人多、黄金,很多!”
所有的将士,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蹩脚的大乾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壮着胆子对屯长道:“头,那狗日的,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讲的什么狗屁,我孙子都比他说的好,我想骂回去!”
说话的这位士卒,年纪只有十八九岁,孙子在哪儿,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儿!
听了好一会儿,屯长也受不了了。
那位北元大宗师人还在喋喋不休。
屯长怒了,道:“杨二狗,给老子骂回去,怎么难听怎么骂。”
杨二狗问:“真骂呀,那我可就骂了,噢,对了对方的统帅叫啥?”
“叫金无咎,给老子狠狠骂。”
杨二狗一开腔,直接把金无咎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屯长也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勇猛,顿时喜上眉梢,暗道,草,真过瘾。
秦正到前线督战,听着杨二狗的骂声,有一种引为知己的感觉,这小子骂人的本事都快赶上自己了。
秦正也觉得很解气。
对城外那混蛋,秦正早就受够了,吩咐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人,道:“传令下去,给老子狠狠骂,骂金无咎,怎么难听怎么骂。”
本来以为要挨批的两人,听完秦正的命令,顿时惊为天人,真是好兄弟,想到一块去了。
两位将军直接传令:“大都督有令,‘给老子骂回去’。”
随着军令下达,所有憋着气的大乾将士,把从小到大,所有学过的、听过的、还有刚刚想到的脏话、难听的话、骂人的话,通通用在了金无咎身上。
金无咎堂堂大元亲王,地位崇高,又精通大乾语言,还是宗师境高手,五感敏锐,几乎所有的脏话全都听的一清二楚,气的七窍生烟,哇哇乱叫。
他身边的六名大宗师护卫,一起劝说金无咎,要克制,别中了大乾人的奸计。
金无咎哪里管的了这些,直接下令全面攻城,扬言,要把秦正的头骨做成饮酒器,不杀秦正誓不罢休。
北元大军不少将士还没进食,就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声,不情不愿的拿起兵器,继续攻城。
两军从上午打到了傍晚,片刻休息之后,北元发起了史上最猛烈的攻击。
数万架投石车一起发动,把点燃的火弹、火油,投放到城内。霎时间城墙上、城楼、城内,到处升腾起熊熊大火。
城门口的一切,所有的将佐都看在眼里,秦正早就作了周密的部署,但是还有不少士兵来不及撤退,葬身火海。
城门早就被堵死了,也不怕北元大军攻破城门;
所有将士也从地道撤回第二道城墙内。
看着不断升起的火焰,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头皮都在发麻。
北元大军疯了,完全不给大乾守军留活路,打算烈火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