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秦正去了一趟“百岁岭”,以一座金矿为代价,请江湖赫赫有名的“杀手村”出山,协助平渡官府清剿“飞贼”。
双方协议初步达成,秦正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不少;
出于保密,秦正谁也没说,哪怕是与秦正关系最密切的汤和也不知情。
秦正偷偷来梅村寻求合作,人越少知道越好;
万一有了说漏了嘴,“飞贼”们知道后,提前有了防备,就得不偿失了。
秦正心里还有些顾虑,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清剿“飞贼”迫在眉睫,也容不得秦正瞻前顾后,先解决眼前的,以后的事,日后再作打算。
梅村众人,自从秦正离开后,就把各家管事的叫到一起,商议章程。
虽然梅老和秦正达成口头协议,也愿意帮秦正清剿平渡的“飞贼”,不过具体的事情,还需要跟各家商议。
各方达成一致后,才开展下一步动作。
各家主事进了后院偏厅,隔壁就是祠堂。
到场的青年五人;中年十二人;老者五人。
那个老妪也赫然列,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
梅老与老妪高坐上座,显然老妪在梅村的地位不低。
梅老环顾左右,看人都到齐了,就开口道:“‘万、年、汉、士、洪,义、善、德、有、光,忠、厚、勇、毅、廉,我们梅村传承数百年,老一辈已经逝去,传承到我们这辈,‘忠’字辈的就只剩下我们五人。现在把忠、厚、勇三辈的主事喊来,就是要议议,今天老夫与漳县那位年轻的县丞谈的合作内容。”
“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吧,就是协助这位秦县丞,清剿平渡的其它地下势力。我也知道大家都有顾虑。我们祖祖辈辈都干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突然要跟官府合作,怕各位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是这位县太爷给的太多,老夫也心动了。所以把大家聚齐,听听各家的看法。”
“眼下只是跟秦县丞达成口头协议,至于成与不成,做与不做,还有如何做,还要与大家商议后,再作决断,你们先说说,能不能跟官府合作。”梅老说完,看着众人问道。
那老妪有些气愤的先开口,道:“大兄,三位族兄,诸位族人,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我等一直做的是无本的买卖,为官府所不容,世人视我等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官府突然来谈合作,我看,八成是陷阱。”
“历代官府,无不想把我等除之而后快,哪有请贼拿贼的道理。即便是眼下跟官府合作,难保我等日不被官府清算。我等出了人,赔了命,与其他势力结了仇,换来了几两碎银子,得不偿失,我反对与官府成合作。”老妪说的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从声音上听,丝毫听不出老态,显然,老妪的功夫不弱。
老妪说完,底下人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窃窃私语。
梅老咳嗽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梅老朝老妪点点头,道:“刚才,忠香把个人的顾虑都说出来了,不错,大家畅所欲言,有事说事,别藏着掖着。”
梅老说完,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又对梅忠香老妪旁边的黑衣老者道:“忠海,你来说说吧。”
梅忠海打量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又转头看看梅忠香。
梅忠香目光灼灼的盯着梅忠海,希望梅忠海能支持自己。
梅忠海赶紧偏过头,不与梅忠香对视。
梅忠海最后又朝梅老瞥了一眼,才低着头道:“族长很有远见,和官府合作,不失为一条出路。”
“我们世代为‘贼’,终究不是正道。”
“刀口舔血,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们早过够了;”
“原本我们去平渡,想做些正当营生,却被那位年轻的县官给打了回来;”
“现在他又请我等出山,可见这位县丞大人,出尔反尔,是个十足的小人。”
“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到时候,损兵折将是轻的,搞不好我们整个梅村都得搭进去,我不反对与官府合作,合作的对象,我认为还有待商榷。”
梅忠海说的很实在,信不过秦正的人品,也代表了不少人的心声。
梅老点头道:“好,忠海说的不错。这恐怕也是不少人的内心的想法。还有没有不同意见,一起说出来,大伙儿都听听,议议。”
梅老见没人愿意主动发表意见,就点了自己右手边的白衣老者,笑道:“老六,忠平,你也说说吧。”
梅忠平眼神锐利,扫视了一圈后,又盯着梅忠香看了一会,接着对梅老拱手道:“大兄,你有安排,我们照做就是了,何必搞这么多客套!”
“既然让我说,我也谈谈我的看法。”
“放眼整个大乾,所有州府,无不重农抑商,唯独平渡例外。”
“平渡商业兴盛,官府没有刻意压榨商贾,还尽可能的维护商人的利益,把商贾当成寻常百姓对待,既没有苛捐杂税,也没有胡乱摊派,收税明码标价,不多收多要,难得一见的官府;”
“由此可见,秦正还是一位不错的官吏。”
“我等不管是与官府合作,还是自己做正经生意,平渡城无疑是最佳选择;”
“我去过大乾不少州郡,见过经商不少,不管生意多大,都要与官府打好关系,不但要承受官府的盘剥与摊派,稍有不慎,就会被官府查封,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而我们这位秦县丞,我观察了许久,他与大多数官员不同,虽然年轻,可做事稳重,很多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
“秦正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既不会因为你是王爷、世家而巴结你;也不会因为你是升斗小民而欺凌你;
“相反他对百姓不错,收缴了世家大族抢占的田地,又重新分配给百姓耕种,这是善政;”
“打压设卡收费的官匪,保证货物运输畅通,这是良政;”
“打击平渡‘飞贼’,保障安居乐业,这是仁政,这样的官吏难道不值得我等追随吗?”
梅忠平说完,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放缓语气,道:“我就说这些,各位还有疑虑,大可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梅忠平的话引来众人议论纷纷。
梅老双手压了压,对梅忠平道:“老六,不要这样,既然是商议,就多听听大家的意见。恩,还有吗?忠康,你也说说吧。”
梅忠康摇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厚字辈的众位子侄,你们挨个说说看法,厚存、厚礼、厚思、厚雅、厚颂,你们五人先说,从厚存开始。”
梅老直接点了厚字辈的五人,想了解这几人的想法。
若秦正在此,就会发现,这五人秦正很熟悉,而且还交过手。
那黑脸汉子也在。
梅厚存,竟然是那个黑脸汉子,五人联手,还输给了秦正;
虽然这些人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不过一想到能与秦正合作,就能接触到秦正,这样既能重新比过,又能再分个高低,何乐而不为呢。
梅厚存坐在那里,用有些使性子的语气,道:“族长真会难为人,我一大老粗,打打杀杀还行,让我说,我说啥,这里头的门道我也不懂,族长说咋干,我就咋干。”
梅厚存说完,梅老又看向其他四人,这四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合作。
这五人早就厌倦了做杀手的日子,不然也不会偷偷跑去平渡,开门做起了生意;
做也就算了,居然请梅老去指点;指点也就算了;还遇上秦正上门捣乱;
捣乱不怕,五兄弟联手,围攻秦正,结果还是被秦正打趴下了。
既然比斗输了,也不好意思赖在平渡城,于是就直接关门走人。
回到梅村后,还被梅老骂的狗血淋头,直言再敢私自出来做生意,全部打断双腿。
梅老又问了在场所有后辈的看法,包括勇字辈的小辈们,其中还有梅老的孙子,梅勇进。
大多数人都表示赞同,梅老随即拍板,与秦正合作。
接下来,梅老提出具体的合作事项,让大家商议,各家出多少人,具体如何做,还有退路在哪里,等等。
大家七嘴八舌的,意见不统一,最后梅老直接分派,大家对梅老的安排都表示服从。
梅忠香虽然明确反对,但大家都同意和秦正合作了,也不好再唱反调。
梅忠香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道:“那小子给多少酬劳?”
梅忠香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一双双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梅老。
梅老端着茶碗,正慢悠悠的品茶;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才放下茶碗;
梅老对众人神秘一笑;
接着又咳嗽了好几声,清了清嗓子,又砸吧砸吧嘴,道:“这茶不行,火候太老了,都有些糊了,拉嗓子,刚才说到哪儿了?”
这关子卖的,瞧瞧,‘急性子遇到结巴嘴’了,你急他不急。
这一幕,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都习以为常,耐着性子等梅老继续说下去。
梅老看酝酿的差不多了,才一字一顿道:“一……座……金……矿。”
梅老说完,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现场寂静无声,落针可辨,接着众人齐声欢呼,声音似乎要冲破房顶,就连梅忠香也不例外。
平渡的金矿山,梅村众人觊觎了很久,奈何世家大族把控的太严,就算是想插一手,也根本没有机会。
这一次秦正直接把机会送到眼前,不搏一搏,实在对不起这滔天的富贵。
梅村发生的一切,秦正是不知道了。
秦正还在为晚上巡夜的事而烦恼,担心“飞贼”再跳出来作案。
汤和等人也没闲着,漳县各邑的府兵在刘岗集结;
原本只打算招六千人,听说官府还发军饷,很快招了一万二千人。
府兵和募兵不同,府兵军械、马匹自备,这就给秦正节约了一大笔开支;
本来要招六千步兵,现在变成了一万两千骑兵;
一万多名骑兵,声势浩大,就连北国的乃蛮人,都听到了风声;
北元朝廷以为大乾有进犯北元的企图,慌忙整军备战;
边关见乃蛮人动了,也疯狂整军。
一时之间,边疆各处,风声鹤唳,草木精兵,还好双方都保持着克制。
汤和等人招来了兵,可说到带兵,都是两眼一抹黑。
虽然赵刚出身行伍,不过,是普通士卒,根本就不会指挥。
至于排兵布阵,更是抓瞎。
三人来见秦正,想询问对策。
秦正沉思了一会,才恨铁不成钢的对三人道:“欲领军,先点将,我平渡捕快,有小旗官,有总旗,有捕头,你们不会也这样整军吗?”
汤和谄媚的笑着问秦正:“虽然可以,可军队要有军队的样子,小旗官、总旗、捕头之类的称呼不太合适吧。”赵刚、刘一柄两人也认为这样编队太随意。
秦正揉揉太阳穴,道:“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
“十人为一队,设什长一人;”
“十队为一屯,设百夫长一人,副百户一人,文书一人;”
“十屯为一营,设千夫长一人,副千户两人,左右军曹各一人,左右主簿各一人;”
“一万两千人,分十二个个营。”
“其中军曹管军法,主簿记军功,还有什么军械官、督粮官、军饷,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大军现在在刘岗,不懂的问何将军,他也咱们的老熟人。”
秦正跟三人交代完,就做起了甩手掌柜。
行伍之事,秦正自己也不懂,这些日子正在恶补兵法。
何老将军家学渊源,世代为将,虽然外出带兵,也带了不少兵书。
听说秦正要借兵书,二话没说,就借给秦正十几本,有的上面还作了批注,也让秦正理解起来,轻松许多。
白天秦正很闲,练功结束后,又去街上闲逛了。
买东西,不管用得上的还是用不上东西,只要喜欢,就买了一堆,让人送到秦正家里去。
现在,秦正现在不缺钱,光朝廷的赏赐,就有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天天吃山珍海味也吃的起。
不知不觉间,秦正逛到东市南六街,一块烫金的牌匾,上书“梅氏商行”引起了秦正的注意。
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烫金的牌匾,挂在商铺门头上。
“烫金的匾”,世家大族用的多。
而普通商户基本都用黑墨匾。
或者更简单,用一块布做个幌子,简单又实用,还不招摇。
秦正进了梅氏商行,里面一个人没有。
最里面靠楼梯的位置放着一张柜台,柜台后面是货架;货架下层零星的放着几小坛子酒;货架上层放了几排瓷罐,每一个瓷罐上都标注着茶叶,名目繁多,好像都是茗茶;
秦正也认不清楚处这些茶叶的出处,应该都是名茶。
大厅放着七八张桌子,俨然一副酒馆的布局;
木质楼梯通向二楼,才刷的红漆,还没完全干透,隐隐透着油光;
楼梯口背面,开了一扇门,应该是通向后院,或者是厨房。
秦正在商行大厅来回踱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接着打起了瞌睡。
一声突兀的“秦大人”,打断了秦正的睡意。
秦正抬眼一看,正是梅村那位黑脸汉子。
秦正笑了笑,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梅村的高人到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那黑脸汉子也拱手还礼道:“我不是什么高人,我叫梅厚存,是这家商行的掌柜,大人需要什么,只要店里有的,我作主,都可以送给大人。”
秦正嘴角歪了歪,腹诽,新店开业,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更谈什么送不送的,假客气。
秦正勉强笑道:“不用,真不用客气。对了梅先生就自己来的吗?”
“来了不少人,大人随后到后院一叙。”梅厚存说完,对秦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正大步流星的进了后院?
后院很开阔,都快赶上平渡府衙了。
秦正进了后院的正厅。
梅老高居上座,右边的位置空着;
梅老的左边是那位老妪;
梅村众人见秦正进来,纷纷起身。
梅老笑道:“大人来早了,我等才刚到。”
秦正笑道:“不早,不早,刚好,刚好。既然各位都来了,那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们言归正传。”
“说实话,我们官府对付些普通毛贼,自然不在话下,若是遇到江湖高手,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平渡的形势很严峻,‘飞贼’经常出来作案,杀人抢劫,抓不到人不说,线索也没有。”
“这次请梅村的众位高人相助,好好杀一杀这些‘飞贼’的威风,还平渡一个朗朗晴天。”秦正说完朝众人拱拱手。
梅老笑笑,道:“大人太过了,我等也是普通人而已,哪里算什么高人。敢问大人,‘贼人’抓住之后,大人如何处置?”
“一律严办,该关的关,该杀的杀。”秦正说完,大厅陷入沉寂,梅老也没再说话,都若有所思。
“诸位的顾虑秦某懂得,不过有的人可以宽容,有的人不能宽容;”
“只要不在我平渡犯案,本官管不着;但若在我平渡境内生事,本官绝不客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我为平渡的父母官,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诸位在平渡,只要不向普通百姓出手,本官不过问;”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人就按江湖的规矩办,众位意下如何?”秦正看似询问大家的意见,实际上给梅村众人定下规矩。
老妪问:“那大人可否承诺,日后不清算我等?”
老妪的话说完,秦正又看看梅老。
梅老笑道:“这是舍妹,叫梅忠香,这也是我等想问的。”
秦正朝众人拱拱手,笑道:“各位多虑了,本官刚才说的很明白,江湖有江湖人的规矩,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生活;”
“若江湖人依仗功夫,欺压百姓,本官自然要管;
“至于江湖人之间的仇怨,各凭本事即可;
“我请众位高人出山,并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几个’飞贼‘,将来还有很多事,要仰仗诸位,断不会做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行径,诸位尽管放心;”
“另外,我想诸位也不会永远做无本的买卖吧,这样的生意终有尽头,各位也该早作打算才是。”秦正说完,没再说话,静静的等着众人。
老妪梅忠香道:“好,我就信大人一回,不过,若大人违背今日承诺,别怪我梅村人不讲情面。”
梅老也打着哈哈,对老妪道:“小妹莫要胡说,我相信秦大人的为人。”
梅老又转头对秦正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好,明日梅老安排人到平渡府衙,办理采矿事宜,当然,黄金可不能少给。”秦正对梅老笑道。
“好,明日一早我就让忠厚去府衙。”梅老说完起身,伸出左掌。
秦正伸出右掌,两人击了三下,协议正式达成了,众人也起身鼓掌。
秦正前脚刚踏出大厅,后脚还在厅内,梅老叫住秦正,道:“大人留步,老夫还有一问。”
秦正转身,有些不解的看着梅老,梅老拱手道:“大人当真愿意让我等开采金矿,不是戏言吧?”
秦正哑然失笑,又故作震惊,道:“嗨,我还以为梅老这么快就变卦了呢,许诺诸位开采金矿,自然是真的,不过嘛……”
“这,大人还有其他条件,大人但说无妨。”梅老皱皱眉,有些慎重的问道。
“在平渡采矿,本官一向一视同仁,每年采矿许可,需要缴纳五百万两黄金到官府,税收四成,这些是要上交朝廷的,本官也不能给各位免除,烦请各位知晓。”秦正正一脸严肃的说道。
梅村众人都长吐了一口气,以为是什么呢。
梅老再次向秦正拱手道:“大人放心,我等绝不会拖欠朝廷的税款,不过老夫看来,这开矿的事日后再议,眼下先解决大人的心腹大患再说。”
秦正摆摆手,道:“梅老莫不是把我秦正看轻了,本官承诺过的事,定然会兑现,明早我在平渡府衙,恭候梅先生大驾,记得带钱啊。”说完,哈哈大笑,也不理会众人,就出了梅氏商行。
秦正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早饭随便对付几口,就到了县衙。
刘一柄小声在秦正耳边嘀咕几句。
秦正惊讶道:“真的,人在何处,快带我去。”
县衙后堂,秦正的书房(以前是白先生的书房)。
梅老梅忠诚、黑脸汉子梅厚存,两人早就到了。
梅老真慢条斯理的品茶,梅厚存焦急张望。
见刘一柄带着秦正进来,慌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秦大人。
梅老也起身,笑呵呵的叫了声大人。
秦正请二人坐下,又请二人喝茶,秦正问:“梅老,梅先生,两位可有中意的矿段?”
梅厚存刚要说话,被梅老的眼神阻止了,梅老笑道:“全凭大人作主。”
秦正指着地图,对二人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梅村的矿段,就沿河而上,绝龙岭东南面,六盘山方圆四十里,北面以虎跳峡为界,西面以干沟为界,两位以为如何?”
梅老听完,手一抖,茶水溅了一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正,嘴巴有些哆嗦的问道:“大人,此言当真。”
梅厚存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睁得老大,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秦正有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道:“两位不满意,要不再换一处吧。”
梅老、梅厚存两人异口同声道:“满意,怎么不满意,这处挺好,挺好。”
秦正笑笑道:“这一处矿,我原本打算是给自己留的,当初来平渡,不单单为做官,我以为当不了几天官,打算在辞官后,自己经营一座金矿,就选了这里。”
“后来阴差阳错,官居然坚持到现在,实属意外。”
“不过实话告诉两位,这处金矿,黄金产出很高,有的地段,可以直接开采出黄金来,而不用冶炼。”秦正给的报酬很丰厚。
两人对秦正千恩万谢。
梅老又拍胸脯保证,定然会把平渡的‘飞贼’清理干净,还平渡一个朗朗乾坤。
两人离开后,秦正、刘一柄两人来到平渡大牢。
原本还有些空荡的大牢,现在关满了人。
牢头儿跑到秦正跟前,笑呵呵的,道:“大人,今天早上来了个黑脸的汉子,送来五十多飞贼,我看了,抓的全是高手,你看这些飞贼,不少还是成名的高手,这次栽在平渡,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秦正走在前头,刘一柄和牢头儿两人,紧跟在后面。
秦正依次打量今早关进来的犯人。
确实,每一个功夫都不弱,秦正练功好几年,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一般的高手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这些人见到秦正,有的怒目而视,有的不屑一顾,有的眼神祈求,不一而足。
秦正嘱咐牢头儿好生看管后,就出了大牢。
牢头儿送秦正离开大牢。
刚出了大门,秦正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牢头儿。
牢头儿先看看秦正,又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现什么不对,有些紧张的问:“大人,卑职是不是哪里不对?”
秦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别紧张,我一直觉得牢头儿你是个高手,今天才发现,你果然是个高手,不过,牢头儿,你岁数应该不只表面上的这些年纪吧。”
牢头儿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笑道:“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高手,就会点儿粗浅功夫而已,看看门,望望呆还行,至于其它的,什么也干不了。”
刘一柄也跟着笑着道:“行了,你这老儿,也忒不实在,又不要你干啥,看好牢房就行。”
“你一个宗师境界的大高手,委身在小小的平渡大牢,真是屈才了。”
牢头儿向秦正、刘一柄拱手,道:“两位大人言重了,我只不过平渡府衙一牢头儿,谈不上什么高手。看守牢房是我的本职,两位大人即使不交代,卑职也会恪尽职守,守好大牢。”
秦正摆摆手道;“好了,牢头儿,你就一普通牢头儿,总行了吧。不过我观你气血衰败,寿元将尽,你还有什么憾事没有?”
牢头儿苦涩一笑,道:“大人既然都看出来了,卑职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哎,人的命,天注定,强求不得,能有什么遗憾的。我的职责不过守好牢房而已,不要走脱了一个犯人。”
“那你就替我守好大牢,再守一甲子吧。”秦正说完,牢头儿一脸错愕。
牢头儿心道,大人莫不是说胡话吧,都知道我寿元枯竭,哪里还能守一甲子。
刘一柄拉拉秦正衣袖,想提醒秦正,说错话了。
秦正给了刘一柄一个放心的眼神,又从怀里摸索,老刘也糊涂了,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没睡醒?
秦正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老头儿,道:“拿着,这是‘百香增寿丹’,三粒,一粒补二十年阳寿,三粒补你一甲子寿命。
“此丹的主药是‘百香果’,确切的讲不能称作‘百香果’,叫寿元果,一种绿油油的果子,你们听说过没?”
刘一柄摇头,确实没听过,老头儿眼神热切,激动的说道:“卑职听过,可是这种果实我只见过白色的,成熟的只是从传说中听过,大人,卑职,卑职?”
“服用方法也很简单,多喝水,吞服,无需炼化,等身体自然吸收即可。”
“第一粒服完,七日后用第二粒;”
“第十四日服用第三粒,无需闭关,好了,大牢就交给你了。”秦正打断牢头儿说话,继续解说增寿丹的用法。
三天后,刘一柄汇报,梅村众人又抓了一百多‘飞贼’。
秦正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叹,江湖人管江湖事,江湖人就是了不得。
单光靠平渡官府的力量,哪怕调动大军,也不能短时间内平息平渡的动乱。
梅村人一出手,效果就显而易见,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还要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