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秦正被江汜当胸一剑,刺了个透心凉,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不解,有失落,有绝望,当即昏死过去。
李胜男看着还在发愣的江汜,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再磨蹭,你小情人就要死了。”
江汜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握着长剑的手,赶忙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止血散和疗伤药,递给李剩男。
李胜男给秦正检查伤势,还好,长剑擦着心脏而过,没有刺穿心脏,伤的不是太重。
两人合力,把刺入秦正身上的长剑取出,又给秦正上了止血散,李胜男又给秦正的伤口撒了些生机散,用内力震人秦正体内。
接着,李胜男又取出一个红色的小药丸,给秦正服了,吩咐江汜运功为秦正化开药力,江汜照做可。
江汜在一旁为秦正疗伤,李胜男则在一边打坐,恢复内力。傍晚时分,两人同时收工,李胜男神采奕奕的,江汜却是浑身疲惫。
李胜男用剑架在江汜的脖子上,江汜没说话,只待闭目等死。
“我现在杀你,谅你也不服,下次我们再公平打过。”李胜男说完,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山林里。
江汜看着昏迷的秦正,陷入自责,心里不安,不知道是怎么造成这样的结局。
江汜甩甩脑袋,背着长剑,抱着秦正下山了。
秦正陷入自己的世界,思绪回到张邑,那个深夜到访的白衣身影,那对勾人心魄的眼眸,每天把自己打昏,每次醒来都要求自己做饭。
秦正虽然有抱怨,却没怨恨。
平渡山匪作乱时,匆匆一见,还是那个白色的身影,那独特的眼睛,再次让秦正失神。
当江汜再度找到秦正,希望秦正努力练功,成为高手,将来希望秦正能帮到江汜。
秦正一度以为,只要自己功夫高了以后,就可以和江汜并肩作战,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但是,就在今天,江汜当胸一剑,破灭了秦正所有的幻想。
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江汜,似乎真的对自己没感觉,他大概是想利用自己吧,不错,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
李胜男,脾气真的很好,虽然每次说话凶巴巴的,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自己,不知道她喜欢自己吗?
秦正躺在床上已经六天了,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汜每天每天给秦正喂药,给他擦洗身体。
白先生、汤和等人来探望过好几次,对江汜的存在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至于赵刚看到蒙面的江汜,以为是刺客,就要拔刀相向,被汤和制止了。
赵刚被秦正拖着出了秦正的小院,一脸不解,质问汤和,汤和打断了赵刚,神经兮兮道:“你看见了啥?”
汤和又一脸严肃道:“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女的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赵刚一脸愤怒,嚷嚷道:“惹不起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也要保秦头儿周全!”
汤和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那蒙面女的,是咱秦头儿的相好,老子在平渡就见过。”
赵刚脑子懵了,摸着大脑袋,讪讪笑道:“嘿嘿,我以为秦头儿真的不近女色呢,原来早就有人了。”
汤和一副老神在在的,道:“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嘿嘿嘿……笑出猪叫声,吓得周围行人化作鸟兽散。
秦正昏迷的第九天,上午,醒了。
入眼是自己的床铺,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
江汜端着鸡汤进屋,秦正看见是江汜,把脸撇到一边。
江汜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惊喜的看着秦正,道:“醒了,真好,真好。”
江汜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想解释当天为什么会突然对秦正下杀手,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说起。
江汜沉闷的待在床边,秦正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着。
到下午,秦正忍不住要上茅房,就挣扎着起身,江汜眼疾手快,扶起秦正,秦正想推开,才发现自己浑身没力气。
江汜见秦正挣不脱自己,心里有些小得意,扶着秦正去了茅房,又逼着秦正用皂角泥洗手十几遍。
秦正早就忘记这茬了,怎么又来,心里更是烦恼不已。实在是拗不过江汜,秦正洗完手,吃了鸡汤,就钻进被窝呼呼大睡,也不理江汜。
这一天下来,秦正虽然没和江汜说过话,但洗手了,也吃鸡汤了,江汜心里振奋不已。
江汜有把握让秦正原谅自己,毕竟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江汜这样想着。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秦正在江汜的安排下,起床、上茅房、洗漱、吃饭、晒太阳、睡觉。
每天有条不紊,秦正也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江汜也没有要走的打算,继续每天服侍秦正穿衣、吃饭、洗漱,乐此不疲。
渐渐的,秦正受不了了,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穿衣吃饭,突然有人服侍,刚开始还挺新鲜,秦正抱着你欠我的心思,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了。
现在伤已经完全好了,就不习惯被人服侍,想打发江汜离开,江汜也不走。
即使秦正说话难听,江汜也不气恼,继续每天服侍秦正。
秦正算算日子,快到新年了,催促江汜,道:“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你也该走了。”
江汜那清丽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秦正,眼圈逐渐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说道:“你是要赶我走?!”
秦正受不了江汜的眼神,把脸转到一边,讷讷道:“那个……那个……我不是这意思,马上到新年了,你该回去陪你家人过节。”
江汜听到秦正说过新娘,就更加委屈了,朝那一坐,带着哭腔道:“不回去,就不回去。”
秦正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我走,行了吧。”
秦正换了身短衫打扮,也不避讳江汜,准备出门,江汜闪身堵在秦正前面,盯着秦正的眼睛,哀怨道:“我就这么让你烦?我走,我走,行了吧!”作势要走,被秦正一把拉住。
秦正唉声叹气,道:“大小姐,别闹了行吗?我去采买些东西,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衣服布匹鞋袜蜡烛灯油,都要买些背着,总不能新年只喝西北风吧?”
江汜这才破涕为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江汜拉着秦正的手,上街了。
二人来到大街上,男的模样俊俏,身材挺拔;女的亭亭玉立,身影清冷,蒙着面纱,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秦正被看的不好意思,想要逃跑。
江汜倒是感觉很新鲜,每样东西都要买,采买完,装满了四辆马车,有眼力的商户给秦正安排了马车,给秦正把东西卸到院里。
江汜兴奋了一天,仿佛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围着秦正转圈,秦正刚开始还说几句,发现不管用,也就随他了。
两人到家后,把买来的物品各归其位,江汜就去做饭了,秦正本想去帮忙,想想又算了。
回到卧室,站桩养气,功夫落下一个多月,再不练就荒废了。
秦正没站多久,到江汜喊吃饭,秦正就出去了,十几个菜,色香味俱全,花了江汜不少心思。
秦正端碗吃饭,江汜没上桌,只是看着秦正吃,秦正也不多劝,每样菜都尝尝,越吃越好吃,就差盘盘光,还好给江汜留了一些,算是嘴下留情了,秦正真的很能吃。
半夜,秦正躺在床上,细微的动静儿,还有淡淡的香风飘袭来,秦正知道是江汜来了。
江汜没有说话,点燃一盏油灯,随后又点燃了一盏,直到屋内明如白昼才停下。
秦正搞不清楚江汜有什么目的,甚至在想,当初江汜买下几百盏油灯,是不是打算用上十几二十年。
秦正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江汜的动作,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江汜缓步来到床边,又缓缓的坐在床沿,眼睛里灯火摇曳,秦正看的痴了。
江汜开口,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忐忑,耷拉着眼皮对秦正道:“绝龙岭的事,我对不住你,你要打要骂随你,要是你还不解气,你要不也拿剑刺我,我一定不躲不闪。”说完等着秦正,秦正没有说话,眼神飘渺,似乎没听见江汜的声音。
江汜继续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秦正依旧没说话,江汜还在不停的诉说着,让秦正原谅的话。
江汜说的口干舌燥,秦正仿佛古井无波,内心升不起一丝波澜,秦正这一刻没在想其他,只是在想江汜希望自己做什么,更确切的说,是自己能帮她做些什么,有什么利用价值。
思前想后,唯一只得江汜惦记的,大概就是平渡的黄金和白银了吧。
平渡盛产金银,声名远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来淘金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江汜看上平渡的黄金,希望通过自己,牟取更多的利益,这样一想,整条脉络都理顺了,江汜看重自己,大概就在这里了吧。
同样的道理,李胜男让秦正赔偿她的损失,大概是她也在经营金银矿,规模估计也不会小,如此一来,道理就说的通了吧。
秦正现在坚信,见了几面的女子,不会真的喜欢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许有,或许没有,秦正反正是没见过。
秦正脑子开小差,想别的,江汜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秦正虽然没仔细听,可江汜的声音不停的往耳朵里钻,秦正也知晓个大概,江汜疯魔状与他的功法有关。
江汜说的口干舌燥,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正,神情冷漠,眼神迷离,江汜感觉一阵气恼,用手在秦正脸上用力一揪,秦正疼的龇牙咧嘴,有些恼怒道:“你干什么……疼!”
江汜见秦正回神了,用幽怨的语气对秦正道:“我说了半天,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吧!”
秦正偏过头,避开江汜的那摄人心魄的眼眸,不和他对视,瓮声瓮气道:“听了,你练练功走火入魔了嘛。”
江汜气的牙关紧咬,什么叫练功走火入魔,我几时说过练功走火啦,也懒得辩解,只当秦正知晓了当时的情况,敷衍了道:“你这么理解也行。”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漫长的沉默,秦正想睡觉了,就回过头对江汜道:“你要走了吧,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江汜原本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以为秦正原谅自己了,可又听到秦正赶自己走,气的牙痒痒,冷冷的盯着秦正,仿佛要把秦正生吞了。
秦正被盯的头皮发麻,心里犯怵,赶紧用被子蒙头,
江汜被气的浑身哆嗦,尖叫一声,扯开面纱,扒开秦正的被子,照着秦正的嘴,就一阵猛咬。
秦正感受着贴在脸颊上的江汜,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神魂离体,身体飘在半空。
良久疼痛把秦正拉回现实,想用力拉开江汜,可是江汜说手紧紧的抱着秦正的脑袋,就是不松手。
秦正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淡淡的铁锈味不停的往秦正嘴里钻,已经料到,嘴被江汜咬破了。
秦正越挣扎,江汜咬的越重,秦正壮着胆子,伸手把江汜搂住。
很快江汜的嘴慢慢松开了,秦正越搂越紧,江汜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两人隔着被子,紧紧抱在一起。两人的脸贴在一起,不知不觉,两人都坠入梦乡。
早上,秦正先醒过来,准确的说是被尿憋醒的。
江汜还趴在被子上呼呼大睡,面纱没戴,脸颊微红,嘴唇微张,被子上还有几处口水印,秦正没敢动作太大,怕吵醒江汜。
秦正的细微动作还是把江汜吵醒了。
江汜睁眼发现自己跟秦正躺在一张床上,脸顿时羞红了,慌忙起身,秦正双臂用力,紧紧箍住江汜,江汜还想挣扎,秦正箍的更紧。
秦正看着江汜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在江汜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吓得江汜双手捂脸,不敢有丝毫动作。
秦正趁机把被子一卷,江汜就被卷进被子里,秦正起床洗漱,做饭,饭好后,喊江汜。
江汜开了门,脸上依旧戴着面纱。
秦正狡黠的眨眨眼,惹的江汜在秦正身上一阵乱抓,直到秦正求饶才停手。
两人到了饭桌前,秦正把手伸向江汜,被江汜拍开,秦正又伸手,江汜又一次拍开,第三次,秦正把手伸向江汜,江汜没阻拦,只是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跳一跳的,昭示着江汜此刻紧张的心情。
秦正轻轻接下江汜的面纱,就坐在那里,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汜。
江汜没感觉秦正接下来的动作,很好奇,于是睁开眼睛,看着秦正,有些不解,有些好奇,有些感激。
秦正终于看清江汜的样貌,只见江汜,皮肤白皙,瓜子脸,五官比例协调,鼻子比一般女子略高,眼睛格外传神,气质清冷,这会儿正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正,显得有些俏皮。
两人互相对视,桌上的饭菜正缓缓的冒着热气。
一阵肚子的鼓鼓响声,打破了二人的沉默,江汜的肚子先响了,江汜脸颊微红,也不理会秦正,拿起筷子就吃。
秦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昨晚自己把饭菜吃的太狠,江汜根本就没吃饱。
江汜真又要走了,秦正没有挽留。
晚上,圆月当空。
秦正把江汜进怀里抱了抱。
江汜没有阻拦,又在江汜显得有些倔强的嘴唇亲了一口,惊的江汜脸都红了,接着又给江汜戴上白色面纱,还检查戴的结实不结实,最后对江汜道:“记得回来。”江汜点点头。
江汜飞身上了墙头,秦正对江汜道:“平渡府衙现在存了两万万两黄金。”
江汜一惊,脚下打滑,差点掉下墙头,秦正有些狡黠的看着江汜,眨了眨左眼,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没过多久,有一个身影片落在秦正的床边,秦正差点儿脱口而出,要喊出江汜的名字,一阵兰花香味传入鼻子,秦正暗叹,不好,要债的上门了。
“啧啧啧……真是郎情妾意呀,让人好羡慕呀!你侬我侬,黏黏糊糊的,腻不腻呀,臭小子!”李胜男调侃的声音钻入秦正的耳朵。
秦正装作没听见,拉起被子,就要往里钻。
李胜男那个气呀,一把拉开被子,骂道:“小王八蛋,好歹我也是半个救命恩人呢,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没钱。”秦正丢下这一句,也不搭理李胜男,闭着眼睛,不说话。
李胜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道:“你知道,我因为什么找你!”
秦正这才起身坐起,靠在床头,一本正经道:“我当然知道你来的目的。我先说好,金银都属朝廷的,别妄想从我这里拿到一两银子。”
李胜男没想到秦正把话说死了,于是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打算跟秦正软磨硬泡。
秦正识趣的缩了缩脚,打量着李胜男,想听听她怎么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这女的长相虽不算倾国倾城,但足以艳压群芳。
李胜男思来想去,没想到有什么能打动秦正的筹码,越想越糊涂。
于是,李胜男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道:“我嫁给你当婆娘吧!”
秦正……